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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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霏微環臂不動,欣賞對方那張俏麗的臉,手里的東西藏得很嚴實,打趣說:今天勻給我的時間,價值多少? 談惜歸把昨天對方說給自己聽的話還了回去,但又有所添補,我盤算盤算,你想聽什么數。 給你樣東西,你重新估算,別忘了把它的價值也算進去。沈霏微把手伸進車窗。 談惜歸不明所以,不過在下一秒,她撘在方向盤上的手,被紙盒的邊緣輕飄飄砸了一下。 是感冒藥。 你以前不愛吃藥。沈霏微眼彎彎的,話里含了微不可察的興味。 她停頓,繼而語氣平緩地說:但我不知道,你今天之前有沒有吃過藥。 今天之前沒有。 說話的人明明是一副凌厲疏離的長相,卻將拒藥一事承認得干脆直接。 比起六年前不肯喝姜湯的時候,更加理直氣壯了。 沈霏微在另一側上車,系上安全帶問:去哪里吃飯? 訂了黛江邊上的餐廳。談惜歸說。 沈霏微頓了一下,其實在搬過來前,她的確有打退堂鼓地想過,要不就先暫住在費煢聲那套江景房里。 她面不改色,不去糾結這個用餐地點是碰巧,還是請客人別有居心。 金流菜系,吃不吃?談惜歸問。 車慢步開出,沈霏微轉頭看向談惜歸。 她在對方寂寂的眼中,其實很難尋覓到那些,軟到一塌糊涂的綿綿惦戀。 除非對方有意突顯。 這次談惜歸將心完完全全地寓于雙目和言辭,她的惦戀變得很明顯,令天平遽然一動,完全傾斜向她。 挺懷念金流菜系的。沈霏微聲音放緩,尤其婷姐做的那一手菜。 少傾,談惜歸問:婷姐和十六,近來還好嗎。 沈霏微上一次聯系云婷,是中秋的時候了,那時云婷和舒以情正在f國看畫展,日子過得很快活。 挺好的,到處周游。 提及共同的故人,其實就是為了將兩人漸遠的關系再次橋接。 這是一種脅迫式的手法,生硬地提點彼此,她們的靈魂和軀殼,早早就被共同的過往徹底貫穿,沒有擺脫的可能。 沈霏微能如此平常地提起云婷,是因為她篤信,這種手法于她和談惜歸都很受用。 從得知那只杜賓被命名為春起,她便明白,不止她受困春崗,不止她差點被危樓般日益摞高的思念,判處終身監/禁。 十一亦是如此。 沈霏微不表明,自己早知曉對方的住址,也認識了那只叫春的杜賓,只悠悠地說:你姨知道我和你吃飯嗎。 應該不知道。談惜歸瞟過去一眼,淡聲:我一個人住,不常回莊園。 住哪? 久久,談惜歸坦言:也在翡翠蘭花園附近。 第55章 談惜歸絕非有意隱瞞。 在這種情況下, 兩人日后雖不至于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只要沈霏微有心, 就一定能發現她的處心積慮。 我猜也是。沈霏微很好心,已經替談惜歸找好臺階,接著又說:難怪你那么熟悉翡翠蘭花園,我打到的那位出租車司機,在沒了我的指引后,可是繞了兩圈才繞出去。 她暗暗自抬,明明只比司機多來一次, 便已在心里繪好地圖。 嗯, 這里面的路是挺繞的。談惜歸微頓,有點生澀地捧場, 你好會記路。 那一唱一和的過往歷歷在目,似乎兩人不曾分開。 談惜歸的生澀,在整句話說完后徹底消融。 她就像, 一名拾掇起往日技藝的能工巧匠, 回到了專屬自己的賽道。 是嗎。沈霏微有點開心, 那你走了幾遍才記住路? 我住的地方和翡翠蘭花園貼得很近,路比較好記。談惜歸不等沈霏微繼續旁敲側擊,直接說:從你那里過去,拐兩個彎就到。 聽起來很近,你送我進出的時候, 有經過嗎。沈霏微故意問。 有。 沈霏微占得上風, 那怎么不說。 現在說了, 也不遲吧。談惜歸編造了一套不是那么高明的說辭, 省得你覺得我是托。 不遲,而且應該沒誰雇得起你這樣的托。沈霏微哂笑, 用懷念的語氣問:獨居,會覺得冷清嗎。 獨居二字,和她們二人的過往相去甚遠。 不說獨居了,其實就連獨處一室,都很難和她們的過去搭上關系。 談惜歸還是阮別愁的時候,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流離顛沛。 那時她剛從n國到金流,因為事發突然,而沈家的客房又久未收拾,在徐鳳靜的安排下,她不得不和沈霏微同住了好幾天。 后來徐鳳靜和沈承出事,施家將兩人接了過去,施家甚至收拾不出別的房間,直接搬了張床,令兩人共同擠在不怎么亮堂,又略顯狹窄的雜物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