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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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注是她的一顆心。 但是沒有等到,沈霏微自嘲地笑了笑,她輸得一塌糊涂,心也緩慢沉沒。 沈霏微在外面等了數分鐘,心想或許對方正忙于應付那些上前攀談的人,便沿著長街徐徐往前走,正好消消食。 塔莎大街不在鬧市,來往的人原本就不多,尤其此時已至夜深,更是望不見人影。 路上隱隱聽見哭聲,似乎還有人在低聲威脅。 沈霏微特地迎著聲音拐進巷子,看到有人正拿著刀威脅一個背著琴盒的女孩子掏錢。 女孩子相貌熟悉,是剛才宴廳里拉琴的那個。 在干什么。沈霏微歪著頭沒什么表情地問。 劫匪扭頭,看出沈霏微一身衣著昂貴,當即換了目標。 女孩子不敢說話,在劫匪身后戰巍巍地沖沈霏微搖頭,看口型似乎想讓沈霏微快跑。 沈霏微輕快地笑了,不緊不慢地把身上大衣脫到廢棄紙箱上,露出高領露肩的毛線裙。 劫匪愣住,隨之揮刀向前,不料竟被硬生生擒住手腕,隨著手腕一扭,五指當即痛到發麻,匕首當啷落地。 沈霏微屈膝頂至劫匪腹部,她不屑于借助刀具,拳拳痛擊在劫匪面龐,在對方想躬身撿刀的時候,一腳將那柄刀踢飛到五米開外。 最后劫匪趔趔趄趄著逃跑,喊都不敢大喊。 沈霏微甩甩腕子,一邊揉搓手指,睨著那背琴的女孩問:傷著沒有? 女孩怔怔搖頭,小聲說:沒有,但是他剛才推我一下,琴撞著了。 拿出來讓我看看。沈霏微安閑自在地坐在那不算骯臟,卻積了灰塵的紙箱上,兩條腿上下撘著,慢騰騰晃上一下。 女孩從善如流地取出琴,捧著遞到沈霏微面前,委屈得已經在吸起鼻子。 琴是好琴,看起來并未磕壞。 琴弓呢。沈霏微下巴微抬。 女孩再次遞上。 狹窄的巷子里傳出琴聲,不同于在琴主人手里時的悠揚婉轉。 它過于急促激昂,好像正上演著一場追逐戰。 沈霏微半闔著眼,看見遠處有一道影子被街燈拉了很長,那模糊影子,近乎碰上她輕點在地的鞋尖。 有人在巷子外很短暫地停留了一下。 第50章 那個停頓, 是演奏時突然的靜默,是要以懸念作為推進, 在后兩秒將情緒驀然拔高。 沈霏微的琴聲跟著斷了,心中卻掀起軒然大波。 巷子外的人很慢地轉身,鞋尖在有沙的磚石上好似拖泥帶水地摩擦而過,正如影劇里故意放慢的鏡頭。 對方短暫停頓,沈霏微短暫怔愣。 就在那人轉身的一刻,沈霏微認出來了,那是十一, 又或者說, 那是談惜歸。 沈霏微轉瞬無聲地笑了,她好像沒有完全賭輸。 之所以不是百分百肯定, 是因為她不愿在闊別多年的故人面前過分抬高自己。 她想,也許對方并未懷有跟或不跟的想法,只是很湊巧的, 在她期盼中路過了此地。 無可否認的是, 十一的腳步聲和以前不一樣了, 影子也不一樣。 只是這些變化在沈霏微身上也有所體現,所以沈霏微并不驚異。 可是,這個路過真的只是湊巧么。 如果路過是湊巧,那停頓又該怎么說? 沈霏微為對方羅列了好幾條無關自己的理由,但大半都被劃去, 因為在飯店時, 談惜歸不是獨自到場的, 談惜歸也沒必要走這一段夜路。 艾普麗飯店的停車場夠大夠亮, 無須特地走去其它地方取車,如若有車停在艾普麗, 更無須步行離開。 邊上的女孩未注意到遠處路過的人,只是驚嘆:你竟然會拉琴,還拉得這么好。 沈霏微沒應聲,但是在這會有回音的巷子里,很輕地喊了一聲十一。 她本意只是想喊給自己聽聽,并不奢求外面經過的人會因此停留。 但三秒后,那個人影折了回來,影子再度延伸至她鞋邊。 沈霏微瞇眼望了過去,實話說背光厲害,她至多看得清一個輪廓。 好在僅憑一個已經生疏的輪廓,她就能確認那是十一。 女孩還在欽佩地看著沈霏微。 沈霏微側身,將琴和琴弓一并交還到女孩手中,溫聲說:你能一個人回去嗎。 女孩把琴放回盒中,重新背到肩上,但迫于剛才膽戰心驚的遭遇,她久久才猶豫地說能。 沈霏微從裝滿未知雜物的紙箱上下來,拎起隨手放在邊上的外套輕抖兩下,邊披到身上,邊說:那你等會出了塔莎大街,就打個車回去吧,看樣子這邊車少。 我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女孩很小聲地說話,她垂著頭,藏了憧憬的余光不曾從沈霏微身上離開。 眼看著沈霏微就要踏出巷子,或許等對方和巷子外的人一碰面,就沒她說話的余地了。 女孩鼓起一口氣,磕磕巴巴地說:請問,我、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