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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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沈霏微戲謔,嫌時間短了么,如果我不說回來,你打算開到哪,天涯海角啊? 她知道不會,畢竟她預先給出的地名里,可沒有天涯海角這個選項。 亂了頭發的少女低頭思索,似乎非得交一份滿分答卷。 嗯,夜里的風景很好,和平時看到的不太一樣。 下次吧。沈霏微說。 阮別愁脫下外套,重新洗了手腳,剛要躺下,就被沈霏微叫住了。 游蕩回來,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露水,就這么躺下去,剛好的感冒怕是會復發。 熱毛巾擦擦身。沈霏微說完,還伸手捏住對方睡褲一角,想看看那料子有沒有潮。 在這件事上,她格外細心,畢竟先染了流感的是她,她才是最先不注意防范的那個人。 阮別愁說好。 沈霏微換好衣服躺下,托著下巴看對方有沒有敷衍了事。 玻璃門那邊的人影影綽綽,一舉一動略顯模糊。 看不清。 沈霏微便收了目光,在吹了大半個夜晚的冷風后,內心焦灼幾近撲滅,終于能夠閉眼。 阮別愁躺在邊上,躺了近半個小時,依舊沒有睡意,但她知道,沈霏微一定睡著了,因為邊上的人屈起腿,膝蓋碰在她腰間。 夜很靜,獨獨她的心還在擂鼓篩鑼,她還能聽到近在耳邊的鼓噪風聲,還能感受到,緊貼于后背的溫熱。 阮別愁認定,當兩個人緊密相貼,兩個靈魂跟著也會毫無遮攔地碰在一起。 所以在不算漫長的行車途中,她偷偷地覺得,她和沈霏微的心在同頻共振。 她希望這個同頻,能持續得更久一點,便一時起意,將路程不斷拉長,把沈霏微口中幾個相去甚遠的地名都走了一遍。 她眷戀那一時的親密,于是不再顧及時間。 躺在邊上的人又動了一下,毫無預兆地踢到阮別愁的腳踝。 阮別愁的雀躍,突然間躥到了峰巔,一個濃烈的念想在舌根下喧動。 她想說點什么的,可一尋思,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就好像被丟到了迷宮當中,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 次日。 云婷敲響了兩人的門,卻不是叫兩人起來晨跑,而是困惑地問:樓下那輛車你們從哪弄回來的,昨晚出去做賊了? 沈霏微眼還閉著,困得不成樣子,明明昨夜開車的人也不是她。 她支支吾吾說不清話,意識還很模糊,但肌rou記憶生了效,膝蓋很熟練地屈起,輕飄飄往身邊人腿上踢。 正如她每天早起賴床,讓阮十一先行洗漱。 阮別愁坐起來說:昨晚去了彭姨那。 沒提從春崗到琴良橋,又從琴良橋轉魚潽和小呦山的保密行程。 云婷了然,那一看就貴得離譜的車,也只能是從彭挽舟那贏回來的,只是不知道輸方是誰。 她嘖一聲說:昨晚聽到聲音,還以為進賊,看到是你們,我和十六就沒管了。說說,你們兩個半夜不睡覺,專程跑去給彭挽舟添堵了? 阮別愁看了沈霏微一眼,簡單回答:想玩,沒添堵,是別人給彭姨添的。 云婷看沈霏微睡著不動,她又不能從十一口中撬出別的話,索性擺擺手,替她們重新把門關上了。 等會你姐醒了,讓她告訴我,那東西她打算怎么處理,別礙著我做生意。 一聽就是假話,樓下的店門一年下來也沒開過幾回,店長自己礙自己還差不多。 不過阮別愁還是應了一聲,然后慢騰騰躺了回去。 窗簾不是那么遮光,枕邊人的輪廓清晰可見。 阮別愁動作很輕地側過身,擺出和對方一樣的朝向,假意兩人影子重疊,心再次達到共振。 她懵懵懂懂,習慣于依從。 夜里出去太久,沈霏微睡到正午才醒,起來迷迷糊糊地想起早些時候云婷的問話,扭頭問:婷姐早上說什么了? 問你樓下的車怎么處理。阮別愁躺正了身,不泄露半點蛛絲馬跡。 沈霏微有點懵,隨后又想起,她和阮別愁昨晚是開了一輛車回來。 她打著哈欠開門出去,想找云婷說話,卻沒見著云婷的人影,盡頭的畫室也沒什么動靜。 沈霏微斗膽喊了一聲舒以情的名字,沒想到屋里還是靜凄凄的。 桌上倒是蓋著云婷提前備好的早餐,還有一張 壓在砂鍋邊上的字條? 沈霏微瞇眼走近,認出是云婷的字。 云婷寫字潦草難看,舒以情倒是字如其人,筆鋒銳利凌厲,兩人極好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