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應許就站在不遠處,手中捧著那簇花,當那塊玻璃消失,她的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顧青竹臉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顧青竹看見她走向自己,隔著那扇門,將花遞了過來。 生日快樂,青竹。 那雙眼微微彎起,瞳孔宛若澄澈的明湖,顧青竹從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耳邊響起胸腔中泄露的心跳聲。 怎么突然來了。應許溫聲說,我還沒有準備好。 她說的是沒有準備,神色卻極其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顧青竹早晚會來找她。 這種問詢,讓顧青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她像是在一瞬間被奪去了語言能力,看著應許上車,并熟絡與司機打起招呼時,才抿唇開口: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應許莞爾:陸助理和我說了你的行程。 顧青竹沒想過泄密原因是這個,一時無言,但看應許的臉色,女人應該不清楚手術的事,心下一松,便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為了方便見應許,七年來,顧青竹第一次沒在顧家舉辦生日宴,而是臨近選了個酒莊臨時做聚會場地。 她這一年廣發邀請,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先下車的,依舊是應許,她為顧青竹打開車門,甚至俯身解起了安全帶。 這樣近的距離,指尖難免觸碰到腰間。應許像是在用手掌丈量著什么,盡管只有數秒時間,顧青竹耳根卻依舊緋紅起來。 我自己解開就行。 顧青竹的聲音很悶,應許看她一眼,動作比回答更快:抱歉。 下次吧。 顧青竹不懂她道歉的原因,深吸一口氣,正要回答,應許卻再次開口:突然見到你,有點緊張。 一時間,所有的話術都化作煙霧四散。 顧青竹說不出話,只能回答:是嗎?哦嗯。 她想反駁什么,但抬起眼,便撞入應許帶笑的眼里。 走吧。應許向她伸手,顧青竹猶豫許久,才搭上她的手,聽見女人問,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嗎? 顧青竹回神,猶疑片刻,搖了搖頭。 應許問:我的身份是什么?你買來用作應許替代品的仿生人嗎? 顧青竹看她一眼:從誰那里學來的不用這樣介紹,你就是你。 說這句話時,她身體似乎有些顫抖,應許察覺到了,以為顧青竹是有些緊張,握緊了她的手。 事實上,應許并沒有做好與顧青竹一并參加生日宴會的準備,她同樣遲疑于自己身份暴露后的種種隱患,但如果是顧青竹的想法,她也愿意嘗試去做。 可顧青竹卻并沒有將應許帶去人潮中心,而是走起側門,一路向前,應許終于察覺到些許不對。 要去哪里? 下一秒,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不會不來了吧。程筠將牌丟在桌面,紅桃6,有人接嗎,沒人我就出炸彈了。 程月渡皺起眉,向宋憐珊道:抱歉,宋總,她一直 程小姐很可愛。宋憐珊莞爾,在笑聲交談中輸掉了這局牌,她看向另一側,盛秋雨站在窗前,不知凝望著什么,秋雨?過來吧。 盛秋雨剛回頭,便聽程筠冷嗤一聲,又側過臉去。 程月渡說:小孩子鬧脾氣。 她年長不了程筠多少,程筠立即道:被騙的不是你,你肯定大度。這么愛給她說話,jiejie,給點錢花啊? 你這種沒有家教的樣子,誰看了會覺得你是程家人?程月渡罵的夠狠,幾人都停下手中動作,悄然投來視線,可無論是程月渡還是程筠都沒有動怒的跡象,反倒數分鐘后,程月渡又說:回去叫周特助給你轉賬。 眾人: 易寧張唇,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敢開口,死寂一般的詭異氛圍里,女人的笑聲很輕,卻立即引來眾人注意。 好久不見。應許站在門口,唇角上揚。 * 見應許一面,是宋憐珊為數不多的要求之一。 顧青竹一旦同意其中一人,其余人便如嗅到腥的貓,不斷提出要見應許的要求。 最終,她將這些人一并邀請來這場聚會,如果應許不愿意,這就是她們最后一次見到應許,此后不會再有交集。 顧青竹在萬眾矚目中切了蛋糕,吹過蠟燭,分明是聚光燈中心,卻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宛若一潭死水,只有在應許身邊時,她才能感覺到生命被驚動起波瀾。 告別過眾人,顧青竹沒有去找應許,而是出了酒莊,在車邊抽出鎮定劑,想再注射一次,以此平復心情,好讓自己在一會的交談中不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