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在人來人往的校園里走著。身邊來來回回經(jīng)過的都是下了課壓馬路的大學(xué)生情侶。

    他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什么，他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該在一定的范圍之外渴求更多，但他還是生出了一種他們正在戀愛的錯覺，就像他無數(shù)次在腦中演練的那樣。

    會有情侶先上床再戀愛嗎？他不知道答案。牽手、擁抱、接吻，普通情侶間最公式化的程序，他們卻從來沒有過這一步，好像也不該有這一步，但他此時此刻竟希望能夠補(bǔ)上這一步。

    她被他牽引著向前走，目光游離到了他的耳朵，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你的耳朵是怎么”

    他倒也沒有避諱，平靜地說道：“小時候和盛恒一起去上游泳課，教練出去接電話了，盛恒又在那個時候腿抽筋溺水了，我去救他，感染了中耳炎，回去后就犯了突發(fā)性失聰，不過這幾年康復(fù)機(jī)構(gòu)跑下來已經(jīng)好點(diǎn)了。”其實(shí)那天他感冒還沒好，本來只打算陪盛恒去上課自己只做做岸上動作，如果不是事情發(fā)生的突然，他應(yīng)該也不會下水。

    他很少和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以前要么是在床上他霸道強(qiáng)勢地嚇唬她，讓她乖乖挨cao；要么是盧米月實(shí)在忍不了，鼓起勇氣嗆他；要么就是他和盛恒聊著別的事，他們倆之間一言不發(fā)。

    可能是今晚的氛圍太過和諧，讓她模糊了兩人平日里分明的界限。她低下頭想了想，然后抬起頭，眼底蘊(yùn)含著細(xì)碎的光，無辜又疑惑問他：“那盛恒是不是因?yàn)槟憔冗^他，才把我送給你？”

    她的眼睛像初生的嬰兒一樣純凈，倒影出他的不堪。

    “當(dāng)然不是。”他害怕看見她受傷又絕望的眼睛，就像盛恒掰開她的腿讓他上她那一晚她的眼神一樣。

    盧米月難抑不甘，她提高了一點(diǎn)聲音似是在質(zhì)問：“如果不是，那為什么我們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到底為什么呢？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像我們這樣？”

    她又低下了頭，好像這樣就能掩飾脆弱：  “江昭，我不明白?！?/br>
    江昭凝視她，一時咽住了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算了，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想。也許人的底線就是用來不斷打破的，曾經(jīng)的她連夢到盛恒和別的女生走在一起都受不了，而被徹底的背叛她卻隨著時間的推移平靜的接受了。大概是因?yàn)榈涞阶钌钐?，三觀就會被重塑。

    既然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她決定換個問題：“江昭，那你討厭我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的說。

    她接著問：“如果不討厭我，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兇？”

    “我忍不住，”他不知道為什么，她哪里都那么合自己的心意，對著她，他就是忍不住。

    “你不是看了我做的測試，我就是性癖有點(diǎn)那什么，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不喜”他說到一半又改口，“不意味著我討厭你?！?/br>
    她還是沒能理解，所以也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和他牽著手繼續(xù)默默地走。

    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完了大半的路程，來到了她們學(xué)校著名的情人坡。這里背靠著學(xué)校的楊柳湖，羊腸小路七拐八彎，路邊分布著歇腳用的長椅，整個小山坡種滿了柳樹，隱私性很強(qiáng)，因此這里白天是學(xué)習(xí)背書的好地方，晚上就成了情侶幽會的樂園。

    他們一走進(jìn)這片區(qū)域，四面就傳來各種情侶親吻、竊竊私語甚至是嬌喘的聲音。盧米月之前很少在晚上路過這里，不知道這里的情形。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兩個人早就做過了比樹林里這些更親密的事，她還是有點(diǎn)害羞了。江昭也覺得自己鬼迷心竅，竟然也會生出些無措來。

    “嗯寶貝你好香”，聲音從左邊的樹林里傳來，然后又傳來嘖嘖水聲，手指撥開衣服摸索皮膚的沙沙聲。她感覺有熱血在往臉上涌，情不自禁地想加快腳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沒有注意到旁邊江昭逐漸變深沉的呼吸。

    這時正好路過一個轉(zhuǎn)角，三面都是柳樹，中間是休息的長椅，這里空無一人，還算是隱蔽。他忽地轉(zhuǎn)身面向她，趁她愣神間迅速拉進(jìn)她，把她壓在高大的樹干上，他一只手撐著樹，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大手緊緊箍住她纖細(xì)的腰窩。她的腰太細(xì)了，他想，他用一個手臂就能完全把她環(huán)繞。

    清涼的月色倒映在她黝黑的眼眸里，在被四周各種曖昧聲音圍繞時，好像再怎么不自持也沒有錯。

    他輕嘆了口氣，深深對著她的唇吻了上去。他的舌頭在她的唇舌間慢慢輾轉(zhuǎn)深入，眼底藏著濃重的情和欲，像波濤般洶涌。

    她感到氧氣變得有些稀薄，唇齒間有他身上獨(dú)特清冽的氣息，她又覺得眩暈，眩暈到無法思考是什么、為什么以及在哪里，她憑著本能將雙手慢慢環(huán)住他勁瘦的腰身，不自覺的開始回應(yīng)他。他貪婪地吮吸著她口中的津液，覺得今晚品嘗到的一切比他在國外吃的任何一款膩死人的甜品都還甜。

    他的手漸漸移到她的胸口處，隔著棉質(zhì)的衣服開始或輕或重的揉捏。終于，在事態(tài)變得更失控之前，他喘著粗氣放開了她的唇，“等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再來找我，”他沒有松開她，而是把頭埋進(jìn)她的肩窩，悶悶地說。

    “嗯。”她隨口應(yīng)付了一聲。

    他放開了她，牽著她的手，走出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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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女生寢室的時候，周圍開始喧鬧了起來，外賣小哥們爭先恐后地喊著手機(jī)尾號，三三兩兩結(jié)伴的女生互相嬉笑著打鬧，五六對情侶在宿舍樓下依依不舍、你儂我儂。

    江昭也要離開了，他正打算叮囑她最近乖一點(diǎn)、照顧好自己時，余光竟然瞥到了她們宿舍樓的梧桐樹下有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