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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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晉紅著眼,感動地點點頭,與太醫一起按住兩個孩子。 不到片刻,此起彼伏的哭嚎聲,傳入失魂落魄的胤禔的耳朵,他猛然變了臉色,往里狂奔而去,“福晉,福晉!你不要拋下爺,你不要拋下爺!” 大貝勒痛哭流涕,悔恨不迭,“賞的巴掌印還沒對稱,爺等你再打一回……” 痛哭戛然而止,因為他和太醫對上了眼。 太醫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慢慢低下頭去。真是人不可貌相,大福晉瞧著賢淑婉約,大貝勒瞧著勇武剛直,這關上房門,嘶,誰又料想的到呢。 貝勒爺既喜歡巴掌印,還嫌它不對稱,做太醫的總要滿足主子各種要求,他默默收回拿傷藥的手。 弘昱與四格格還在哭嚎,大貝勒:“……” 大福晉冷眼看他,溫柔地笑了:“好,妾身這就賞爺。” —— 乾清宮。 暢春園乃是消暑圣地,忽然回宮一趟,皇上怪不習慣的。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晦氣的同時,洗去些許熱意,皇上叫御膳房做了冰碗,準備和乖孫分享涼爽,過后與眾臣一起,分享牛痘的喜悅。 千盼萬盼等來了弘晏,還有一個震驚的消息:“什么牛痘?明明叫圣痘!” 弘晏一副“汗瑪法你落后了”的神色,滿足地舀了一勺冰,邊吃邊含糊地道:“汗瑪法心系萬民,苦民所苦,一輩子與天花頑強斗爭,和孫兒有什么關系?” 皇上:“……” 心系萬民、苦民所苦就不說了。 一輩子與天花頑強斗爭,皇上覺得臉一疼,摸了摸額角小坑,這是幼時出痘落下的印記。為了兒孫不重蹈覆轍,太子三歲那年,他用綢布綁起太子的小手,輪到元寶也是如此。 這孩子,不會還記著仇吧。 回過神,皇上挑眉望向弘晏,“這么說來,圣痘都是朕的功勞?” “汗瑪法英明。”弘晏擱下小勺,鄭重道,“若沒有您的傾力支持,要錢出錢,要人給人,圣痘問世,哪會這么順利?” 不僅如此,《養豬手冊》的頭功,也該算給汗瑪法。 這話說得真誠,絕無半分摻假,皇上一愣,繼而失笑,心頭涌上難以言喻的動容。 找到對抗天花病癥的法子,此等功勞堪稱絕世,哪是等閑可以比擬的?元寶這是念著他呢。 李德全都要抹眼淚了。 小爺這份孝心,真是……真是…… “好,好。”皇上把弘晏抱到膝上,朗聲大笑,“有孫如此,我復何求?” 繼而柔聲說:“你是朕的嫡長孫,行走在外,自然代表了朕。” 沒料到皇上會拒絕,弘晏想了想,終是羞澀地說了實話:“《養雞手冊》已在刻印,《養鴨手冊》也在路上,孫兒的功勞太多了,吃不消了。” “孫兒吃不消,百姓聽得疲勞。站在萬民的角度思考,若有汗瑪法的名號,他們登時耳目一新,就如清流洗滌心靈,效果才會震撼!” 皇上:“…………” 清流洗滌心靈,你挺體諒百姓的感受啊。 皇上無言以對,又躲不過弘晏的歪理,只好頭疼又甜蜜地應了下來,“朕都依你。” “等弘昱和四格格好轉,朕便召集臣工擬訂方案,商議流程。”皇上沉吟著說。 弘晏不住點頭,重新拿起冰碗,忽而警覺地問:“諸位臣工,可包括王大人?” 沉默片刻,皇上幽幽道:“王士禛從未給朕寫過詩。” 李德全憋住笑,弘晏小小吃了一驚,裝作若無其事,立馬躲開這個危險的話題。 感情王大人的彩虹屁,咳,還分人。 祖孫倆埋頭吃冰。 半晌,弘晏擦了擦嘴,瑞鳳眼亮晶晶的,“汗瑪法,莊子里的兩頭牛,一頭已經痊愈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皇上高興地叮囑:“它是大功臣,決不能虧待,朕得空要去看看,以便賜下獎賞。” 還有殫精竭慮的太醫,和元寶所稱的“獸醫”,玉泉山伺候的管事,都該好好賞。 “提到獎賞,”倏然間,弘晏眼睛更亮,“孫兒有一個好主意……” 說著,附到皇上耳邊嘀咕起來。 —— 惠嬪病逝,惹得前朝后宮震動,納喇氏人心惶惶。明珠簡直猝不及防,聯想到近來大事,唯有貝勒府的阿哥格格出痘,難不成……這如何可能?! 明珠頓覺荒謬,直至大貝勒親自派人敘說來龍去脈,他踉蹌著跌倒在榻,連連搖頭,苦笑不已。 時也,命也。 娘娘作沒了命,往好處看,卻也作沒了貝勒爺的不甘,這下,貝勒爺終是清醒了。 只是苦了兩個孩子,弘昱阿哥,或許是貝勒爺唯一的嫡子! 撇去臣子的身份,明珠為胤禔cao心這么多年,突逢變故,稱得上心急如焚。苦等三日,阿哥格格好轉的喜訊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一個震撼世人的大消息—— 皇長孫深夜有感,悟得預防天花的法子,皇上高度重視,親自監督,命人在莊子里邊合成圣痘。 聽起來很不靠譜,可它就是真的。 研發還在起始階段,遍及大清還需若干年。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但有朝一日,人們不必再為天花哭泣煩憂,幼兒出痘的夭折率也將逐年下降。明珠猛然起身,換上衣裳出門,只聽大街小巷遍布皇長孫賢明、皇上萬歲的聲音,聽著聽著,他長長吸了一口氣。 皇上的心意,幾乎已經明了。 天意如此,天命如此,貝勒爺拿什么相抗? —— 太子最近笑不出來。 朝臣百姓不知內情,他還不知道?元寶悶不吭聲弄出圣痘也就罷了,還把首功扣到汗阿瑪頭上,這比帶飛更為離譜。 連大貝勒親自進宮道謝,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也挽不回太子的好心情。 皇上這叫喊賊捉賊。從前整治國庫的時候,敲打他混功勞,現如今,汗阿瑪又比他好到哪兒去? 太子心里酸酸的,總覺得在兒子心中,阿瑪沒有瑪法重要。 弘晏也笑不出來。什么“深夜有感”,還不如神女入夢,汗瑪法獨美就好,為何還要捎上他? 說好的君無戲言呢? 思來想去,弘晏奔往暢春園一趟,向皇上要了翰林潤色的發言稿,感慨辭藻的同時,在末尾添了兩個字。 筆跡有些稚嫩,卻因如出一轍的董體,遠遠看去,改動并不明顯,竟還挺和諧。 …… 翌日,玉泉山皇莊,正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頒獎儀式。 由皇長孫傾情建議,那頭作出杰出貢獻的牛,昂首站在高臺之上,胸前圍了一朵大紅花。 皇上親自掛花,眾臣神色肅穆,太子與眾阿哥站在最前,一項一項的流程過后,輪到皇上作總結發言。 環視一圈,皇上滿意頷首,攤開奏章似的發言稿,沉聲念道:“康熙三十七年,歲在戊寅。” 通篇都在描述圣痘,褒揚太醫等人的功勞。 最后,皇上望向高臺之上的紅花牛,瞅了眼奏章,“朕賜‘神圣牛牛’尊號,望卿牢記……” 忽然間,皇上停了下來。 眾臣睜大眼,神圣牛牛? 皇上許久沒有說話,霎那間,莊子一片寂靜。 這時候,需要有人救場。太子忙不迭跪在地上,“汗阿瑪別出心裁,兒臣謹記!” 眾臣如夢初醒,跟著跪下,排山倒海的贊美響徹云霄,“皇上別出心裁,臣等謹記——” 第84章 非禮 二更 都說君無戲言,眾目睽睽之下,皇上開口便不能反悔。何況如此莊重的場合,還有史官在旁奮筆疾書,想必“神圣牛牛”四個字,已被記在青史之上了吧。 他沉默看著這一切,終于嘗到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 那稚嫩的筆跡,一看就知道誰寫的。也怪他讀得太順,也怪胤礽接得太順,什么別出心裁,那是贊美君父的話嗎? 太子是不是故意的,唯有天知道。但顯而易見,這是弘晏的幸運,也是太子的不幸,皇上狠狠記下一大筆,把弘晏的鍋,一股腦扣在太子頭上。 若無其事地擺擺手,和聲讓眾愛卿起身,皇上允許他們自由活動,在皇莊賞豬賞鴨賞牛。霎時間熱鬧一片,眾臣興高采烈應了是,如今誰會看不起畜牧,誰敢看不起養殖? 皇長孫帶頭養豬,并有皇上的大力支持,就是朝中風向,政治正確。玉泉山皇莊更是農戶心目中的“圣地”,瞧見活潑奔跑的雞崽,聰明的大臣恨不能親自喂食,望向它們的目光滿是慈愛,惹得負責人五爺警惕起來,這是要和他搶活干? “貝勒爺。”“五爺。” 五爺如今非同凡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官員們齊齊拱手,你一句我一句地問好,吹捧得五爺飄飄然起來,還有人旁敲側擊地打聽:“皇長孫殿下去了何處?” 五爺睨他一眼,笑而不語。 被屋瓦農田掩映著的,是與皇莊相連的后山,后山地勢極高,溪流清澈,某一地段冒出的泉水,居然帶著微微的溫熱。侄兒遛豬之時,偶然撞入這片風水寶地,當即下令施工隊動土,鑿出一道露天溫泉,今兒是他檢閱的日子—— 這是知己內部福利,不好與外人說道。懷著暗喜的心情,五爺打了個哈哈,腳步生風走向大棚,查看孵蛋情況去了。 堪稱勞模中的勞模,看得七爺目瞪口呆。 這還是整頓國庫之時,無事同他閑逛,有事一起推諉的五哥嗎?? —— 今兒大貝勒沒來,佟國維也沒來。 弘昱與四格格逐漸好轉,更是不能疏忽,大福晉一個人撐不住,皇上批了大貝勒的告假,準他在府照料幾個孩子。 佟國維告假,則是因為夫人與隆科多。 聽說佟夫人臥病在床,連行走都成困難;聽說佟二爺躺了兩個月,昨兒終于轉醒,震驚了例行察看的小廝,也震驚了整個佟佳氏。 隆科多已被除族,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說不準就要魂歸西天。死后不入宗墳,族里由他自生自滅,出于最后的仁慈,備上一抬簡陋的棺木,只等哪時候斷氣,哪時候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