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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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呢? 弘晏從乾清宮回來,莫名得了他爹的一記冷眼。 太子坐在太子妃身邊,幽幽地望著他,語調酸溜溜的:“孤的兒子只惦記著老四,早就把親阿瑪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起何柱兒的話,太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弘晏不敢頂嘴,很是乖巧地認了錯,然后殷勤遞給太子一盞茶:“阿瑪消消氣,兒子保證,兒子最關心的就是您了!” 太子妃撲哧一笑,太子狐疑地接過茶盞,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被弘晏不要錢的恭維話說得身心舒暢,什么“阿瑪是兄弟里排行最俊的那個”,“阿瑪威風八面,是最受愛戴的儲君”,以及“阿瑪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瑪”…… 太子霎那間生不起氣,就連明日要辦差的憂愁都散了! 當天夜晚,他滿含笑意進入了夢鄉。 翌日。 早朝時分,皇上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嘴諸位皇子新得的差事,一瞬間,朝堂炸了鍋。 如此盛況,就連封爵也沒那么熱鬧。朝臣們接連上奏,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的像個菜市場,御史有支持有反對,總體還是反對的居多。 諸如明珠、索額圖、佟國維等等老臣,面上不言不語保持沉默,心道這可棘手了。 皇上等他們吵夠了,伸手壓下議論之聲,重重嘆了口氣:“好叫眾愛卿知曉,如今國庫吃緊,并非危言聳聽。除此之外,內務府俸祿不繼,昨兒皇額娘竟是提議于朕,將太后御膳縮減為五道,自上而下裁剪開支,至于綾羅錦緞,更是不宜上身。” “皇額娘何等尊貴之軀?朕何等慚愧!”皇上鷹眼如刀,繼而高聲道,“國庫無財,不若從朕的內帑拿銀子,先供內宮之需,再作京官俸祿。你們說如何?”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朝堂嘩啦啦地跪了一片:“圣上,臣等無能!” 主辱臣死不是虛言。皇上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若他們堅持反對,他日史書都得記上一筆,記的還是罵名! “也望眾愛卿能夠體諒于朕,”皇上望著黑壓壓的人群,神色和緩許多,溫聲道,“切莫阻礙皇阿哥們。” “退朝。” 待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大臣們依舊跪在地上,半晌,稀稀落落起了身。 一雙雙眼睛望向左前方,眾皇子所在之處,有沉思,有估量,還有畏懼與忌憚。太子噙著微笑,淡定地先行離去,索額圖見此,向左右同僚告了聲罪,快步跟了上去。 朝臣這才一一散了。 大阿哥身側跟著明珠,兩人低聲談論著話。 “戶部,兵部,貝勒爺怎么偏挑了這兩個,”明珠揉了揉眉心,面色凝重道,“沒一個好相與的。” 戶部管著戶籍和賬簿,兵部管著軍籍和糧餉,水深就不說了,關鍵是如何把握好度。挖的深了,必不能全身而退;挖的淺了,這不是在皇上跟前討嫌么。 大阿哥哼笑:“當我不知道這些?老三那幾個精明得很,這不是沒法子嗎。何況太子的內務府也不逞多讓,過段時日,他和老四還要向您討債呢。” 明珠若有所思,隨即不說話了。 這國庫的銀子,誰沒有借個一兩二兩的。借錢容易要錢難,特別是宗室的幾個親王郡王,這要把人得罪透了,太子的儲位還會穩如泰山? 略微一想,明珠立馬舒坦了。 另一頭,索額圖憂心忡忡,暫且沒心思關懷自家的庫房,和宿敵想到了一塊去:“太子爺的手段可要溫和些。” 隨即壓低聲音道:“也就是催債難……內務府倒是好辦。凌普是爺的奶兄,雖說平日不管實事,話語權卻是足夠,能給您提供諸多方便。” 索額圖出謀劃策的模樣像極了狗頭軍師,太子沒說話,側頭看了他一眼。 便利? 爺的十萬兩,沒了。 那一眼有些涼颼颼的,索額圖心下生疑,下意識地收了聲,暗道不對啊。 他還在這里琢磨,太子驟然停下腳步,轉頭喚了聲四弟,“收拾收拾,咱們去廣儲司。” 廣儲司是內務府最為龐大的機構,手下管事無數,專管物資供應,錢財周轉亦在此處。四阿哥跟在后頭,聞言頷首加快腳步,忽然間,他渾身一僵。 胤禛終于知道,被他遺漏的不對勁是什么了。 弘晏隨他辦差這事,他還沒來得及同二哥解釋!! 早朝過后,大臣們結伴而行,腳程快的已然臨近乾清門。有眼尖者看到一頂金黃小轎停在一旁,不禁吃了一驚,此乃何人? 能來乾清門的,萬不可能是后妃娘娘。況且飾物金黃,唯有本朝皇子能用,要說唯一的例外,便是被皇上特許的皇長孫殿下。 看這轎輦的規模…… 大臣們按下猜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光下意識地朝太子飄去。 恰在這時,索額圖亦是注意到了小轎,油然而生一股熟悉之感。 “太子爺,”他遲疑著問,“這是……” 四阿哥正想張口解釋,聞言擰眉望去,很快眼前一黑。 在他的搖搖欲墜中,一只嫩手掀開轎簾,沒過多時,鉆出一張玉琢似的臉。瑞鳳眼,圓圓面,深梨渦,小小的嘴唇上翹著,說不出的清俊可愛。 弘晏眼神不住地搜尋著,一見胤禛便笑了起來。 他甜甜喊了聲四叔,“四叔,有汗瑪法的準許,我來隨你辦差了。” 剎那間,乾清門死一般的寂靜。 大貝勒吃驚地瞪大眼,明珠手腕一抖,串珠嘩啦啦地掉在地上。佟國維的長須上下翹動,面色有了瞬間空白;索額圖愣在原地,靈魂出竅似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三貝勒以及諸位皇子呆滯片刻,小心瞥了眼太子,又齊刷刷朝四阿哥望去。 太子:“…………” 胤禛:“……二哥,你聽我解釋。” 第9章 震懾 太子驟然被“天降大禮包”砸到,面色紅紅白白好不精彩。 眼見弘晏笑容燦爛奔胤禛而去,他冷笑一聲,涼涼道:“解釋?好啊,孤等著你解釋。” 呵呵,真是出息了。叔侄倆串通一氣瞞著他,聽元寶的意思,汗阿瑪也是準許了的。 他竟做了回小丑,不配擁有鼎鼎大名,太子氣得頭頂冒煙兒,也顧不上什么儲君的姿儀,快步上前攥住弘晏的小肥手,把兒子抱了起來,壓低聲音質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從這個角度望去,太子的神情莫測,氣息分外危險,弘晏愣了一秒,暗道要糟。 四叔難不成忘了和他爹解釋? 背鍋的人沒了,這不是坑他么。 弘晏暗自叫苦,立馬斂起甜甜的笑,乖巧得不能再乖巧,“您消消氣!我同汗瑪法說好了,今兒便跟在四叔身旁開開眼,長長見識,也為了替阿瑪分憂。” “二哥,就如元寶所言,”四阿哥咳了一聲,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時機插嘴,歉然道,“是弟弟的錯。昨日得蒙召見太過驚訝,竟忘記同二哥說上一聲……” 太子英俊的面容紅綠交錯,一時間竟不知怪罪誰好。 元寶胡鬧,汗阿瑪怎么還支持他胡鬧? 只這兒到底是乾清門,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就如當下,索額圖靈魂重新附體,急急忙忙趕了上來,一張老臉紅光滿面的,激動地喚道:“長孫殿下——” 顧及場合與自個的臉面,太子狠狠戳了一下弘晏的圓臉蛋,咽下怒氣,重新露出得體矜持的笑容,不情不愿地把他放到地上。 得虧他爹有著偶像包袱,這一劫算是過了。弘晏松了一口氣,不禁感謝起救場的索大人,目光和善地朝他看去,就像看著一個適合背鍋的好人,“曾叔祖父。” 索額圖身為外臣極少見到弘晏,要說上一回,還是宮宴之時遠遠地望了眼,距離現在已經很久了。 要說皇上是他的君,太子是他的主,那么長孫就是他用盡全力侍奉的小主子,赫舍里氏未來的希望啊。 被弘晏這么親切地喊,索額圖感動之下差些熱淚盈眶,連忙“哎”了一聲,“當不得阿哥這么叫!臣惶恐,臣惶恐。” 瞧見索額圖那慈愛至極的笑,四阿哥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太子面色一青,好懸抑制住斥他的沖動,連忙握住弘晏的小手,淡淡道:“不能再耽擱了,去廣儲司。” 兩大一小漸漸遠去,索額圖就這么被撇在原地,凄涼凄涼的。 他卻春風滿面,絲毫沒有不悅的神色,先是感嘆弘晏阿哥生得真好,又是聰慧又是孝順,如此感嘆了三百余字;隨即開始琢磨整頓國庫這棘手差事,以及皇上的用意。 ——皇長孫尚且年幼,就能與叔伯們一道辦差,這恩寵可真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吶。 索額圖忽然亢奮起來,眼底閃過精光,旁若無人地一甩衣袖,喜滋滋回府去了。 大阿哥目瞪口呆地望著索額圖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他……”胤禔的手微微顫抖,“汗阿瑪這是玩笑話吧?” 明珠緩慢搖頭,微微凝重了面色,半晌又放緩許多:“貝勒爺不必在意,辦好自己的差事,足矣。” 皇長孫奉命跟隨又如何?太過離譜!五歲的年紀,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索額圖那老匹夫高興得太早。受寵歸受寵,若是惹出什么笑話阻礙進度,或是不知輕重得罪了什么人,小娃娃可真沒地兒哭鼻子去! 延禧宮。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低低咳了一聲,清秀臉龐掩飾不住老態與疲累。 上座,惠妃正笑容滿面地逗著嫡孫弘昱。弘昱今年兩歲,生得像極了大貝勒,虎頭虎腦眼神靈動,只話依舊有些說不利索。 惠妃極有耐心地搖著小鼓,惹來弘昱咯咯的笑,聽見兒媳咳嗽,她停下手中動作,擔憂道:“怎么斷斷續續總不見好?還是得請太醫瞧瞧。” 大福晉用帕子擦了擦嘴,溫和道:“額娘,都是老毛病了,無礙的。” 全京城人都知道,大福晉接連生了四朵金花,最后拼著命給大阿哥誕下嫡子。結果嫡子有了,她的身體也壞了,這些年不知請了多少太醫,就連民間大夫也是常看,卻沒有徹底根治的妙方。 惠妃嘆了口氣,“瞧瞧總會好受些。” 當年大福晉嫁得早,太子妃進宮晚,大阿哥與太子互別苗頭,誰都想爭一爭皇長孫的名號。大阿哥渴盼,惠妃也催得緊,可誰能想到,他們全沒有這個命。 兒媳成了這副模樣,如今不僅是胤禔,連帶著她也有愧意。惠妃沒了逗弘昱的心思,朝宮人招招手,吩咐道:“取本宮的對牌過來。” 話音未落,大宮女蓮兒急急地掀開簾子,福身道:“娘娘,福晉,如今宮里都傳遍了,皇上準許長孫跟隨四貝勒辦差,辦的還是整頓內務府的活兒!” 惠妃一愣,長孫? 太子家的弘晏? “皇上莫不是……”再三確認消息無誤,惠妃坐直身子,把“糊涂了”三字吞進肚子里,不可思議道,“弘晏再怎么聰慧,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哪能參與朝事?”還是這么要緊的朝事! 這與兒戲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