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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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醋意 何柱兒抹淚的殺傷力實在強勁,太子妃愣了好一會兒,而后起身往書房趕,見弘晏滿面嚴肅想要跟上,也就隨他去了。 太子妃邊走邊低聲問:“爺遇上了何事?” 怎么就愁得吃不下飯了?他不是一貫好修養么。 何柱兒愁眉苦臉,“奴才大致知道一些。皇上給眾位爺分派了差事……” 隨即做出口型,是為“整頓國庫”四個字。 太子妃心底大致有了數,即便她身處內宅,也知這差事棘手。何況太子有著太多顧慮,哪能不管不顧隨意行事? 弘晏靜悄悄聽著,冷不丁冒出個問句:“四叔尚在書房?” “回阿哥的話,正是。”何柱兒說罷,望著弘晏感動極了。阿哥如此在意太子爺,竟也跟來安慰阿瑪,太子爺若是知曉,指不定就喜笑顏開,愁容不再了! 哪知跨過門檻進了院子,何柱兒眼睜睜地望著弘晏拐了個彎,朝立在墻邊沉思的四貝勒而去,目標堅定都不帶停的。 何柱兒:“?” 這廂,太子得了好一番溫柔撫慰,心情霎時由陰轉晴,連帶著膳食也變得順眼了,拉著太子妃訴說了一通心里話。 也不知為什么,自打成親以來,皇上對他挑鼻子豎眼的,越發沒有幼時的呵護與耐心,還偶爾露出嫌棄。無端端接了得罪人的活兒,太子心里委屈,他不再是汗阿瑪最心愛的崽了嗎? 太子妃:“……” 原來他愁的是這個。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恨不得敲醒那顆委屈的腦袋,礙于身份才沒有付諸行動,繼而柔聲道:“爺怎么會這么想?汗阿瑪喜愛弘晏,不正是因為您么。” 一席話說得太子振奮起來,終于想起了自家聰明伶俐的長子。憶起清晨在眾兄弟面前大大長了回臉,他見弘晏的心忽然迫切:“元寶呢?元寶去哪兒了?” “他與臣妾一道,想來是要安慰阿瑪……”太子妃說著一愣,元寶現在人呢? 很快,何柱兒得到了兩道灼灼注視。 他縮在墻角,顫巍巍地開口:“回主子,阿哥與四貝勒說、說完話,腳步不停往乾清宮去了。” 太子委屈,弘晏也覺得委屈。 狗賊系統,呼喚他找到四叔還不罷休,等四叔再一次訴說自己的煩惱,譬如內務府盤根錯節極難整治,大臣借用的庫銀難還……他竟說了聲:“莫憂,我幫你。” 胤禛被弘晏沉著篤定的語氣驚呆了。 他說要帶弘晏開開眼,不過玩笑而已。如今真要整頓吏治,一個五歲的孩子怎能摻和? 四阿哥半晌說不出話,緊接著就聽侄兒安撫道:“四叔等我。” 很有一副霸道皇孫的架勢。 再然后,弘晏承載著滿腔渴望,撇下他的知己四叔,一刻不停來到了乾清宮前。 ——仰頭望著金燦燦的牌匾,皇長孫殿下終于醍醐灌頂,徹底想明白了。 【抄家我在行】這月拋能力,真乃名副其實。系統就是要讓他與四叔組隊,掃盡天下貪官的庫房,歸還所有不義銀兩! 瞧瞧,機會這不就來了? 什么“莫憂”,什么“我幫你”,還真是應了那三個字——我在行。 弘晏想罵自己一聲烏鴉嘴,什么康熙四十七年,什么時間還早著。如今他才五歲,就要扛起沉甸甸的擔子,一刻也不能松快了。 他英明神武的皇祖父,莫不是和狗賊系統串通好的? 系統在不停召喚,能力在不斷催促,弘晏轉念一想,既然怎么也逃不過,那就只能認命了。 換個角度思考,他阿瑪也得辦差去,與四叔一塊組隊,同樣也是給阿瑪助攻哪。 弘晏忍住心痛,不再去想心心念念的煙雨樓、烤羊rou,放空一張圓臉踏進乾清宮。 一見皇長孫,立馬有宮人進去通報;來到御書房,弘晏迅速轉變了乖巧神色。 等他遲疑著說完來意,李德全臉色有了片刻空白,皇上手腕一抖,朱筆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胡鬧!”皇上鐵青著臉,頭一回斥他,“真是胡鬧。朕交給你阿瑪與叔伯的差事,哪能,哪能……莫不是胤礽告訴的你?” “阿瑪沒同我說起過。”弘晏一個勁地搖頭,眼神亮晶晶,“汗瑪法,八叔可以去,我也可以的。” 八阿哥胤禩年方十七領了實差,誰不說聲少年英才,可一個十七一個五歲,那能是一回事嗎? 皇上張嘴就要說話,弘晏就這么默默地看著他,瑞鳳眼濕漉漉的。 皇上見此住了口,朝他招招手,語氣放緩了許多:“來,到朕這兒來。這個年歲的阿哥都在啟蒙,就算我們元寶聰慧過人,不比少年人差,可辦差太苦太累,朕也舍不得。” 李德全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心道皇上,您今早可不是這樣對皇阿哥的。 弘晏慢慢挪過去,仰頭看向他祖父,眼神依舊濕漉:“汗瑪法,孫兒不想辦差,孫兒是想跟著四叔開開眼,長長見識,就當一串小尾巴,絕對不會影響正事。” 聲音小小的,聽著便惹人憐愛,皇上的神情愈發和緩,伸手點了點他,久久不語。 他還是頭一回見嫡孫這樣請求。 半晌,皇上道:“你四叔性子硬,怕是帶不了你……” “四叔親口說了,我是他的知己。”弘晏心道有戲,抿唇笑了笑,眼睛眨得越發水靈,“四叔可喜歡我了!” 知己?喜歡? 皇上被噎著了。什么時候的事? 他瞪向李德全,李德全叫苦不迭,只得躬身賠笑。 叔侄倆在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他竟然不知,皇上不高興了,冷哼道:“老四有了弘暉,還成天宮中閑逛……” “汗瑪法。”弘晏也不高興了,委委屈屈道,“您就會冤枉人!” “朕冤枉他?”皇上一回神,不對,差些被這小子拐到溝里去。 祖孫倆大眼對小眼,半晌,皇上終是妥協:“……朕允你了。不許惹事,多看少說,就當觀摩。” 一瞬間,弘晏的笑容甜甜的,比艷陽都燦爛,“謝主隆恩!汗瑪法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行了,別恭維朕。”皇上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隱隱有了后悔的征兆。弘晏反應極快,瞧見苗頭不對就要溜走,沒過多久就被叫住:“慢著!” “朕撥給你幾個人,平日跟隨左右,”皇上嘆了口氣,“就當護你周全。” 這宮外不比宮內,魚龍混雜忠jian難辨,何況大幕將啟,不乏狗急跳墻之人,萬一傷了他的乖孫可怎么好? 眼瞧弘晏乖乖應了,皇上無奈一笑,目送他雀躍離去。 等小小背影消失不見,皇上收起笑意,眼底閃過深思,隨即吩咐李德全道:“查查弘晏和老四的交集,若有遺漏,朕饒不了你。” 乾清宮無宣召不得進,唯有弘晏一個例外。自侄兒說了那樣一番話,四阿哥心神不寧,猶豫半晌終是回了阿哥所,越琢磨越是不對勁。 如果玩笑話當了真,二哥還不得劈了他? 琢磨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乾清宮傳旨太監來請。 皇上坐在上首神情難辨,胤禛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御書房靜悄悄的,唯有呼吸聲。 “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都該死。”皇上開口,目光炯炯,語氣倒也和煦,“這話,是不是你教給弘晏的?” 四阿哥心下一凜,急忙俯身拜道:“還請汗阿瑪明鑒!兒臣萬萬不敢。” 皇上唔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繼續問:“作為元寶阿哥的知己,烏雅德勝向德妃借銀的事兒,你怎么看?” 第8章 亮相 元寶阿哥的知己? “……”胤禛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話怎么聽怎么有一股醋味兒,四阿哥回過神,耳朵慢慢地燒紅。知己這回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幸而有烏雅德勝這個名字,生生將他從困窘中拉了回來。 胤禛好懸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雙目一凌,深深垂下頭去,“德勝行止荒唐,不配為官,是兒臣知情不報,犯下大錯,請汗阿瑪恕罪!” 回話一板一眼,神色暗含堅毅。皇上望著他,良久,露出細微的笑容:“行了,起來吧。” 胤禛叩謝應是,不知不覺背后已被冷汗浸濕。 “老四啊,先有家國,再論親疏。”皇上望著四兒子,像幼時教導他那樣,目光悠遠,語重心長,“偶爾的徇私甚是尋常,畢竟水至清,魚也活不下去。可一旦越過了那條線,世道就亂了。不論前朝還是后宮,守線的當褒,逾矩的當罰,這就是朕的‘理’。” 皇上心里如明鏡似的,老四看似冷情,實則最是重情。 就如他舍不下德妃,對十四也是如此,慣會做,不會說,譬如去歲炎夏的冰塊,過冬的炭火,內務府給的都是定數,他有福晉有嫡子,卻還勻出好些給十四送了過去。 這樁樁件件,十四沒說,德妃也半點不知。皇上盯著胤禛的眼睛,溫和而耐心問了一遍:“你可贊同這‘理’?” 四阿哥渾身一震,眼眶竟是有些酸澀。 皇上的目光好似將他看透了。好似懂得他的理想,懂得他的委屈,這話,他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唯有皇額娘還在的時候。 他拱手,低低地說:“汗阿瑪,兒子明白了。” 再次抬頭,四阿哥眸光明亮,眼底蘊藏了一往無前的銳氣。皇上滿意地頷首,忽然話鋒一轉:“元寶的抱負,同你是一樣的。” 陡然間,胤禛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上嘆氣道:“那小子同朕說了,阿瑪四叔整治國庫,他也要開開眼去。” 話音一落,胤禛頓覺天旋地轉,急急說道:“汗阿瑪,兒子不過玩笑之語,您可萬萬……” “朕能怎么辦?朕還能拒絕不成?”皇上呵呵一笑,打斷了他的話,“誰叫你是他的好知己呢。” 四阿哥結結實實噎住了。 李德全擦擦額角不存在的冷汗,就聽皇上繼續道:“行了,朕把元寶交給你,明兒帶著他去辦差吧。” 說罷哼了一聲:“不過五歲的年紀,說什么‘還天下太平’的大話。龍潭虎xue都敢闖,還真不知隨了誰!” 胤禛的表情,那叫一個青青白白難以言喻。他瞅著皇上的驕傲神色,動動嘴唇終是緊緊閉上,半晌,艱難無比地點了點頭。 皇上擺手讓他退下,胤禛機械地拱手,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回到書房,他用了一晚上接受現實,直到夜半終于說服了自己。弘晏年紀雖小卻分外聰穎,搗亂萬萬不可能;且有他護著,無論如何,那些明槍暗箭都傷不到侄子…… 入睡之前,胤禛左思右想不對勁兒,總覺得有什么被他遺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