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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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二太太嘆了口氣,先對跟著來的丫頭嬌奴道:“先把玉顏扶到我房里去。” 嬌奴答應得一聲,便攙著玉顏去了。 待丫頭去了,屋里只余這母子二人,蔣二太太便一屁股在一張紅木鏤雕桃花椅上坐了,乜斜著眼睛看著自己兒子,言道:“說吧,又為些什么。” 鄭廷棘站在那兒,陰著臉,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我不想要她了。” 蔣二太太皺了眉,問道:“玉顏伺候你一向細心周到,我看你也算喜歡她,怎么忽然就說不要了?”話出口,她想到了什么,沉了臉,“娘曉得你心里想誰的賬。可她如今已嫁給你四叔了,那是沒法子的事兒!這件事族長都發了話,不許人再亂傳亂說,甚而還放了消息,當初老國公爺只說定親,壓根沒說這宋家丫頭許給哪房,但只要是國公府子弟便可。到了這個天地,你也死了心罷。誰叫咱們是庶房的,不招人疼呢?一個鄉下女子,有什么好的。待你當上了世子,什么好女子娶不得?” 鄭瀚玉強行娶了宋桃兒,蔣二太太實則也不甘心,這倒并非她有多中意宋桃兒這個兒媳,只是看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被四房奪了去,只是自覺又被嫡出的四房壓了一頭罷了。 再一則,這門親事其實底下還埋著另一段因緣。 鄭廷棘臉色陰沉,半晌說道:“桃兒被四叔娶了去,怕是四叔也惦記著這段好處。失了這個倚仗,更是難辦了。” 蔣二太太咬指默然,片刻啐了一口,厲聲道:“我便不信了,什么好事都要讓四房的占了去么?一般的都是老國公爺子孫,隔了層肚皮就隔了層山不成!橫豎現下除了廷棘你,國公府就沒個成氣候的子孫。大房那個打小兒就是病秧子,還不知能活到幾歲,三房是個下不出蛋來的雞,四房男人不濟事,娶了媳婦我看也沒什么用。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廷棘你要在下個月的族學大考中拔得頭籌。” 鄭氏宗族有一私塾,聘得當世名儒,專一收容族中子弟讀書。族中更定下規矩,每年私塾行大考兩次,拔得頭籌者可由族中向朝廷舉薦。鄭氏本是京城望族,被舉薦者往往能入朝為官。這也是老國公爺為免三房鄭湘汀的前車之鑒,定下的規矩。鄭氏子弟若想一步上進,多走此途。當然,朝廷每年亦開科選拔人才。但族中私塾考核尚且過不去,這科舉也就不用想了。再不然,便是如鄭瀚玉這般,自有一身才干,靠本事掙下功名。 鄭廷棘雖流連風月,書讀的卻是不錯,四書五經都是通的,一手八股做的亦是很好,連私塾先生也頗多贊許。 上輩子他能奪了靖國公府世子的位子,便與族學大考拔得頭籌,經由族中舉薦入朝為官,大有干系。 聽得母親勉力,鄭廷棘倒來了精神,頷首道:“母親放心,這個兒子心中有數。” 他現下無法與四叔抗衡,待他有了官職,再拿到了世子的位置,便能與鄭瀚玉一爭高下。今生,他必定要施以更狠厲的手腕,令鄭瀚玉萬劫不復,方能搶回桃兒,報他兩世之仇! 宋桃兒是否如他一般,也重來了一回,他無從驗證。但這都無妨,倘或當真如此,那更好了。待將她奪回來后,他定要狠狠的盤問她,她是否上輩子就和鄭瀚玉好上了! 蔣二太太心下稍有寬慰,又勸道:“所以,你就別再攆玉顏了。你用她有日子了,老太太那邊也是過了明面的。這會子給人攆了,倒要使人罵你涼薄負心,誰再去族里說幾嘴,越發好了。那起子小人專等著看咱們笑話,之前你挨板子的事兒還沒過去呢。四房的才攆了憐姝,你便要做出個和他不一樣的樣子來,那才是好的呢。” 鄭廷棘聽了這話,心下稱奇,忙問道:“四叔攆了憐姝?為的什么?” 蔣二太太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每日家當夜游神,也不會什么都不知道了。昨兒夜里,四房的連夜大審,把三房的一個小廝一個丫頭,拿去打了幾十大板,又把憐姝一道攆了出去。說起來,還不是女人間那點子事。憐姝給四太太挑的幾個丫頭模樣太俊了,四太太容不下,不知怎么挑唆了你四叔,這才發作起來。”說道此處,她冷哼了一聲,“這老四越發不把人放眼里了,我先前用的好好的李大娘子,他說趕出去就趕出去。昨兒更是連三房太太的臉面也不顧了,陪嫁丫頭也一道拿去打板子,齜牙咧嘴叫所有人看著,把主子的臉面往地下踩!” 這李大娘子,便是蔣二太太那個心腹臂膀,之前去宋家教導宋桃兒規矩的婆子。昨日鄭瀚玉整頓家務,索性連著她一道攆出了國公府。 鄭廷棘也記得此人,上輩子沒少給宋桃兒明里暗里使絆子,自也沒什么好感,隨口道:“娘你用的那都是些什么混賬人,整日不干好事,挑唆是非,把錢說事倒是放在心上,攆了倒也清靜。”口中說著,心里卻道,桃兒不是那等會挑唆男人出氣的性格,多半是鄭瀚玉為討她喜歡,自發主動罷了。想著,轉念又道,我分明也能為你驅散了外室,攆了通房,你怎么就不看一眼?! 蔣二太太便來了氣,沖他叫道:“小兔崽子,我白養你這么大,你胳膊肘朝外拐!沒這些個心腹臂膀,這后宅你當我鎮得住嗎?!” 母子二人嗆了一頓,鄭廷棘終究是沒將玉顏攆出去。 虛驚之后,宋桃兒慢慢走回海棠苑,一路默默思量著什么。 晴雪看太太不言語,也曉得適才的事可大可小,太太必定心煩,也不敢言語。 回至海棠苑,宋桃兒便拿定了主意,招來翠竹問道:“去二門打發個小廝,到四爺外書房瞧瞧有沒有什么外客。” 翠竹答應得一聲,便去了。 宋桃兒遂帶著晴雪又去了小廚房,早起她便吩咐廚房熬了一鍋雞架湯,這會子火候正好。 宋桃兒包了些雞rou小餛飩,用蝦米皮、榨菜、紫菜合著雞湯沖了一碗鮮湯,餛飩只下白水煮,熟了撈起盛入雞湯之中。點了些香醋和一點辣油,辣油是她自做的,除卻用了幾種不同的辣子,還使了些磨細的芝麻花生沫子,熱油一潑椒香撲鼻。 待餛飩做得,翠竹也正巧回來,回道:“外書房今日無客,也無人送拜帖過來,只四爺獨個兒在。” 宋桃兒點頭說知道了,于是將餛飩安置在一盅青花瓷小蓋碗內,差晴雪拿一方紫檀木八寶提梁食盒來盛了,就一道往外書房去。 今日這件事,她不能容許鄭廷棘再來放肆第二回 。 一路之上,宋桃兒仔細斟酌著話語輕重,無論鄭瀚玉脾氣如何好,他到底是個男人。 冒失了,還不知會怎樣。 第四十八章 迷亂 主仆兩個一路出了二門。 宋桃兒上一世并未來過鄭瀚玉的外書房,路徑不熟,便由晴雪引著。走了些路途,又穿了一道垂花門,便進了一所小小的院落。 這院落布置的甚是清幽雅致,院中綠植一律不用四時花卉,只栽以松柏冬青這等常年蒼翠樹種,另有兩株成年男子合抱粗細的參天榕樹,樹冠茂盛繁密,便如兩頂巨傘,將院落蓋住,只有些稀碎的日頭灑落下來。酷暑盛夏,這小院卻甚是清涼。 院子東側還有一口池子,內里漂浮著幾片蓮葉,兩朵蓮花,水中游魚數尾,觀來活潑可愛。 宋桃兒只覺這院落與別處頗為不同,便隨口說道:“這院子倒是別致,一株花也沒得。” 靖國公府內宅哪里不栽有奇花異草,便是鄭瀚玉的居所海棠苑,也栽了一院子的桃花,唯獨此處無有花卉。 晴雪聽了,笑回道:“這里原是老國公爺晚年修養之處,所以甚是幽靜。老國公爺看重咱們爺,就把這地方挪了給他做外書房。原本這院里也種著些海棠,只是前幾年爺說看著礙眼,就給伐了。”話出口,她忽然想起些什么,看了宋桃兒一眼,見她面色如常,心下稍安,便再不言語了。 宋桃兒微微一笑:“四爺這脾氣,倒也有趣。” 鄭瀚玉外書房用著的小廝菊心正在廊上守著,見太太過來,忙迎上前來賠笑行禮。 宋桃兒淺笑道:“來給四爺送些吃食,不知方便么?” 菊心便進去報了一聲,又出來說道:“四爺請太太進去。”便打起了珠簾。 宋桃兒便自晴雪手中接了食籃,進了書房。 邁步進房,一股清涼的梅花香氣撲面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爽。 京城這些達官貴人酷愛用香,上一世在靖國公府內宅浸yin一世的宋桃兒登時便聞了出來,這是梅花冰片。 上好的梅花冰一兩價值百金,尋常也多做合香使用,如鄭瀚玉一般單熏一味梅花冰的,倒甚是罕見。 外間堂上駕著一扇紅木嵌螺鈿山水人物屏風,兩列棗木圈椅,空無一人。 內室傳來鄭瀚玉那低沉的嗓音:“桃兒,過來。” 宋桃兒依言轉步過去,繡著折枝梅花的薄羅繡鞋輕輕巧巧,一路無聲。 走進內室,那股子梅花冰的氣味越發濃郁,梅香之中帶著些許的清苦。 鄭瀚玉正坐于書案之后,依舊一襲竹布單衫,手中執一紫檀狼毫,正埋首寫著什么。聽見她進來,他停了筆,抬首向她一笑:“大太陽底下,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宋桃兒款步上前,柔媚一笑,說道:“起來后,聽丫頭們說起,你天不亮就來書房理事了。早食沒大好生吃,到這會子,怕是也餓了,所以煮了一碗餛飩過來。” 鄭瀚玉輕輕一嗅,果然聞到了那雞湯餛飩的香氣,便擱筆莞爾:“你倒是貼心,我腹中當真有些饑了。” 宋桃兒便將食盒蓋子揭開,雙手端了碗放在鄭瀚玉面前,又安置好調羹等物。 鄭瀚玉看著妻子神情專注的側顏,心底不由自動的微微悸動著。 這一幕,上世他不知在心底里擬想過多少回,她是他的妻,守在他書案旁。 比之閨房情趣,這是別樣的繾綣。 宋桃兒安置妥當,抬首卻見鄭瀚玉正望著自己出神,赧然笑道:“看著我做什么?吃餛飩。” 鄭瀚玉莞爾:“娘子美,我心悅。” 宋桃兒雖聽不懂文縐縐的話,卻也明白他這是在說她生的美,他喜歡,不由臉上微熱,低頭無意說了一句:“以前,只有娘才會說我生的好。” 鄭瀚玉淡然道:“你喜歡,往后我便常說。” 宋桃兒看了他一眼,卻見才說出這句話來的男人,卻如無事般執起調羹,慢條斯理的吃著餛飩。 先吃了一顆餛飩,鄭瀚玉瞇細了眼眸,不置可否,又抿了一口湯。 桃兒將餛飩包的小巧,只如小元寶也似,皮子勁道,餡兒用的也是細嫩的極嫩,不比用了豬rou,酷暑天氣吃著絲毫不覺油膩。雞湯也是燉到了火候,湯汁金黃清澈,蝦皮又提了一層鮮味,佐以剁成細丁的榨菜,點了香醋與辣油,鮮美爽口。多飲了幾口湯,鄭瀚玉額上便沁出了些汗滴,身子骨卻覺著越發爽快了。 一碗雞湯餛飩,看似簡單,卻藏著下廚者的細膩體貼,絕不是那些個只能應付年節大宴、做官樣文章菜式的廚娘們可比的。 他吃了幾顆餛飩,似無意問道:“桃兒,我看你幾次替我煮面熬湯,都點了香醋,可是有意為之?” 宋桃兒只當他隨口問,便道:“天熱,想你沒什么胃口,放些醋能開胃,也助消食。再則,我聽府里的老人說,瀚郎吃湯面喜愛放醋。” 鄭瀚玉微微頷首,未多言語,默默吃著餛飩。 宋桃兒頭次來他書房,不免好奇,四下打量著屋中陳設。 相較于海棠苑的華麗,這外書房收拾的倒是簡潔樸素,東邊靠前設著一座博古架,除卻滿架的書冊,便是幾個古董花瓶,一口博山爐散著裊裊青煙。西窗底下,則安置著一張桐木大床,床上被褥齊整。 除此之外,便只余鄭瀚玉的這方書案,再無其他。 她也曾去過鄭廷棘的外書房,那里面的布置,可要比這邊精致許多,古玩字畫不消說,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舶來玩意兒,甚而不乏一些床笫之間助興的東西,那床鋪上還能尋著女人丟下的手帕子、汗巾子。 鄭瀚玉這外書房,瞧來是只能做讀書辦公之用了。 她今兒過來,除了那件事,其實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那便是想瞧瞧這外書房是不是有什么美貌體貼的丫鬟,伺候著她的四爺呢? 好在,除那幾個小廝,未見著什么人。 一心等著鄭瀚玉將餛飩吃完再說話,宋桃兒便把玩起了書案上的鎮紙。這鎮紙是綠凍石雕的,其上刻著士子臨風圖。 看著眼前此物,宋桃兒心中忽而一動,打從嫁給鄭瀚玉起,除卻房中會同自己親熱玩笑,鄭瀚玉對那些風月情//事似乎毫無興趣,莫說人了,便是這些日常所用器具上的紋樣花式,連只母蒼蠅也瞧不見的。 待一碗餛飩陸續見底,鄭瀚玉放了調羹,忽而淡淡問道:“桃兒,我那件鶴羽毛領大氅,補起來沒有?” 宋桃兒正在出神,忽聽丈夫問得這一句話,不加細想,心底里的那一句便回了上來:“還未補得,那時我病倒了,便……”話未完,她倏地住了口,抬首看向鄭瀚玉,眸中滿是驚異。 鄭瀚玉所說的那件鶴羽毛領大氅,是上一世的事兒了。那是入秋之后的事了,她替他曬舊日里的衣裳,翻出這件大氅,發現上面有一處被火星子燎出來的豆粒兒大小的窟窿。鄭瀚玉倒不以為然,只說不成就撂著吧。宋桃兒看著衣裳華貴,心疼可惜,便說替他補了。只是緊接著,鄭家便尋著了那位替他醫腿的大夫,緊著治療,海棠苑不時有外男出入,她便不好再過來了。再之后,鄭瀚玉雙腿復原,行走如常,也不必宋桃兒再過來照料,補衣裳的事就擱下了。再之后,她便病倒了。 眼前當下,這件事還沒出來呢! 鄭瀚玉亦凝著她的眸子,說道:“湯面點醋,我現下還不會這樣吃,府里也沒人知曉我會這樣吃。桃兒,這還是你替我做的,我才慣了這等吃法。這時候的我,也不愛吃苦瓜,也是你替我做的,我才愛上的。一樁也罷了,但連著幾件事……”言罷,他抬手,修長的指輕輕摩挲著妻子柔軟的面頰,低聲呢喃著:“你是我的桃兒么?” 鄭瀚玉纏綿熾熱的目光,卻令宋桃兒心慌意亂起來。 透過那雙眸子,她看見了當初的那個男人。前世兩人相處的種種,瞬時便涌上了心頭,一時里她竟不知要如何面對他。 慌亂之下,宋桃兒匆匆收拾了碗盤拎起食籃,就想離去。 “桃兒!” 鄭瀚玉搶先一步,拉住了宋桃兒,盡力一拽,將她扯到了懷中。 男人衣衫上那清苦的氣味兒,將宋桃兒淹沒,背脊靠著他溫熱寬大的胸膛,幾乎能聽見其下低沉的心跳。她垂首,咬唇不言。 “你跑什么……” 喑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濕熱的吐息搔的脖頸又熱又癢,宋桃兒緊緊捏著手中的食籃,手心之中隱隱滲出了些汗。她將頭深深的垂著,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頸,細軟光澤的肌膚,在此刻的鄭瀚玉眼中,是一種極致的誘惑。他俯首,輕輕啄吻著那片皮膚,雙臂越發用力的緊抱著懷里的身軀。 “桃兒……” 重活這輩子,能娶她那自然是好。但在他心底里,沒歷經過那些事的桃兒,失去了那段相處的桃兒,終歸還是缺了些什么。兩世為人,他最大的憾事,便是沒能在桃兒生前娶她為妻。本當這是再難彌補的事了,卻沒想到她也一道回來了。 上天,對他還當真是眷顧。 但想到能將她再度擁入懷中,鄭瀚玉便覺情難自已,呼吸逐漸急促,舉動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