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fēng)華正茂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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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修改) 去直搗黃龍…… 喝酒無度的結(jié)果自然又是一夜宿醉。 樂安一夜無夢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她睜開眼,下意識朝外扭頭,想看看窗外的天光, 可窗戶被床帳擋地嚴(yán)嚴(yán)實實, 她看不到,只覺得室內(nèi)也亮堂堂的,時候應(yīng)該不早了。 再扭過頭來, 便見面前有雙清亮清亮的眼睛。 這雙眼睛看著她,在與她的目光相對的瞬間, 陡然綻出微微的笑意。 自然是已經(jīng)醒來很久的睢鷺。 “什么時候了?”樂安問,同時感覺腦袋還在悶悶地痛,便舉起手要往太陽xue捶打。 然后被睢鷺眼疾手快地攔住。 “午時了?!鳖→樢贿叴鹬?,一邊將樂安的手放回原位,然后又伸出手,手指搭在樂安兩側(cè)太陽xue, 輕柔地按揉著。 樂安被睢鷺按得終于舒服, 長舒一口氣, 愜意地閉上眼, 然而捕捉到他剛剛的話,登時又嚇得睜開眼。 “午時?!” “嗯?!鳖→樞χc點頭。 樂安撩開床帳。 好吧, 果然窗外的日頭已經(jīng)明晃晃刺眼了。 果然喝酒誤事啊。 她感慨著, 雖然身體還有著宿醉后的不適, 卻仍舊想要掙扎爬起來。 一邊掙扎一邊碎碎念: “起床了起床了, 你也不叫我,哦,我喝醉了,你叫也叫不醒吧?那你先起來呀, 怎么也陪我一起賴這么久床,冬梅姑姑和其他侍女也沒來催——不會昨天都喝醉了吧?” 睢鷺仔細端詳著她的神態(tài)。 隨即拉著她的手。 “身體還好嗎?不舒服的話,就再躺一會兒吧?!?/br> 樂安詫異地看著他。 而睢鷺也起身,抱住了她。 樂安被這一抱弄地懵懵地,隨即感覺背后有只手在輕輕地撫摸,很柔,很慢,像個小貓擼毛一樣。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想安慰我?。俊彼苯娱_口道。 背后擼毛,哦不,擼背的手暫停了一下,但隨即又繼續(xù)擼。 “嗯,是又如何?”睢鷺道。 樂安趴在他肩頭,悶悶笑出聲。 笑完了,又抬起頭,讓睢鷺猝不及防地,在他臉頰一親。 輕輕地,快速的,像小貓突然甩過來的尾巴,在臉頰蹭了一下。 睢鷺屏住呼吸,看著樂安,而越看,那雙眼睛便越深沉。 “我覺得,我們可以晚上再起床?!?/br> ! 樂安立馬炸了毛。 “不行!” “哪里不行?” “哪里都不行!”她可是宿醉剛醒??!腦袋還“突突”地疼呢!這會兒還想著那檔子事兒,果然年輕人都是禽獸嗎?! “臻臻……” 樂安:…… 別說叫臻臻了,叫假假也沒用! …… 于是,在樂安的堅決反對下,最終還是以“不行”告終。 依舊沒叫侍女,睢鷺幫樂安穿好衣服,而樂安也象征性地給睢鷺套上外衫,然后樂安坐在梳妝臺前,睢鷺給她梳發(fā)。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睢鷺的梳頭發(fā)技術(shù)進步飛快,已經(jīng)能挽最簡單的髻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昨天,好像還給你剝了蝦仁呢?”樂安還記著一點兒斷片前的事,從鏡子里看著睢鷺仍散著的發(fā),遂又興致勃勃道,“不然待會兒,我也為你束發(fā)吧!” 總是睢鷺為她做這做那的,她也該給些反饋才是。 睢鷺一愣,隨即笑道:“好啊?!?/br> 于是不一會兒,坐在梳妝臺前的變成了睢鷺,而樂安則笨拙地開始為他束發(fā)。 實在是笨拙。 樂安倒也不是沒給人梳過頭發(fā)。 七王之亂,帶著李承平躲藏的那幾年,她的頭發(fā)都是自己梳的,李承平的也是,不過,她所謂的梳,也就是把頭發(fā)梳順了,不打結(jié)而已,至于最后梳成什么樣子——那就聽天由命了。 她要遮掩容貌甚至性別,因此完全沒想著怎么把頭發(fā)梳好看,反而常常故意蓬頭垢面。 至于李承平—— 得益于她不思進取反思退的梳發(fā)技術(shù),那幾年里,李承平常常是腦袋頂上頂著個歪歪扭扭的發(fā)辮,發(fā)辮一圈的頭發(fā)硬是凹凸不平,像被雷電劈過一般,看著就是個特寒磣的小孩,跟常常蓬頭垢面的樂安一樣,安全性一流,以致小時候的李承平明明長得粉雕玉琢,卻愣是沒招著小女孩喜歡。 某種意義上,能把頭發(fā)梳成那樣,也算是人才了。 但現(xiàn)在,自然不必再那樣了。 樂安笑著,將睢鷺的長發(fā)放在手中,一下下梳著,本就黑亮順滑的發(fā)很快便服帖,在她手中靜靜傾瀉著。 她小心將這綢緞一樣的發(fā)束到發(fā)頂,用發(fā)冠和玉簪固定住。 嗯,位置剛好,沒有一絲亂毛,完美! 樂安在心里給自己鼓了個掌。 睢鷺從銅鏡中看到樂安開心的模樣。 “臻臻,我突然覺得——”他突然開口。 “嗯?”樂安低頭看他。 睢鷺便對她笑。 “就這樣過一生,也挺好的?!?/br> 什么遠大理想,什么人生抱負……就算舍棄了,又怎樣呢? 這世間并非無他不可。 但他起碼還可以陪著她,他為她挽髻,她為他束發(fā)。 于是睢鷺便這樣說道。 ——然后剛梳好的腦袋便被重重一拍,發(fā)冠都被拍歪了。 “說什么呢!” 樂安瞪著他,雙手叉腰,柳眉倒豎。 “我費那么大勁兒,你費那么大勁兒,就是為了讓咱倆你給我梳頭,我給你梳頭的嗎?!” 睢鷺便又悶悶地笑。 “笑什么笑!”樂安憤憤地又給他整理拍歪的發(fā)冠,“以后不許再說這種喪氣話。” 睢鷺看著銅鏡中,她紅潤活潑、生機勃勃的臉,笑著點頭。 “好?!?/br> 只要她不再像昨日那樣就好。 * 雖然不說喪氣話了,但現(xiàn)實卻還是要面對的。 “我自己帶的孩子我知道?!?/br> 午后的日光,是寒冷冬日里少有的慰藉,溫暖又不刺眼,于是午飯(加早飯?)后,樂安將自己包裹地嚴(yán)嚴(yán)實實,又讓人將夏天時那把躺椅搬出來,舒舒服服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睢鷺不像她那么怕冷,穿地沒那么厚不說,還能坐一旁,露出雙手翻書——因為樂安說他耽誤了一上午,所以要趕緊補回來。 雖然沒等他看一會兒書,她就突然這樣碎碎念起來。 于是睢鷺?biāo)餍院掀饡?,聽她碎碎念? “吏部之所以遲遲不通知你銓選,是因為他在猶豫,在掙扎,是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對他失望,所以他不敢來見我,所以他埋首政事,把自己搞得形容憔悴,王公公看了都心疼?!?/br> 樂安嘆嘆氣。 “他小時候就知道裝可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了,想要什么東西,而我不給他時,他也不哭不鬧,但就是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有時我一心軟,便答應(yīng)他了?!?/br> 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是小時候了,他想要的東西,也不再是小時候的玩具和吃食了。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是我真不想給的東西,他再裝可憐也沒用,于是審時度勢后,他也不會強求,除非——”樂安嘴角露出一絲笑,是譏諷的上揚的弧度。 “除非,有人讓他產(chǎn)生了錯誤的判斷,以為他想要的,是我能夠給他的。” 又或者是最差的情況——他已經(jīng)不在乎她會不會給,畢竟,此時的他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必須依靠她才能活下去的小孩子了。 他完全可以不顧她的感受強取。 但,既然他還在猶豫,還在痛苦,就表明還沒有到那一步。 “有人?”睢鷺問。 樂安點點頭。 “誰?” “還不確定,但我有個猜測,還需要驗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