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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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趕鴨子上架一般站到那個位置的,因為對她的期望只是做一個傀儡,所以,自然沒什么人會特意教她怎么做才是對的,怎么做才能做好,看她犯錯也不會提醒,就連有著師生之誼的崔靜之,因為立場的不同,對她也總是多有保留。 于是她總是一個人,跌跌撞撞,苦苦摸索,從一竅不通到半知半解,無數次恨自己怎么那么無知那么笨,總是被人耍地團團轉。 她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兩瓣,恨不得化身兩人,恨不得回到少年能夠專心讀書的時候…… 那時候她多希望,能多點時間讓她學習,好在下次做事的時候少犯點錯啊。 就像那次隴右賑災被坑后,她不僅看工書做筆記,她甚至還想去向那些專研工學的官員甚至胥吏請教,但是因為身份,因為時間,她也只能想想。 “我其實不愛讀書,不愛學習。” 樂安閉上眼,隨著睢鷺走動的步伐一顫一顫,仿佛沉浸在夢境里。 “小時候讀書,總是逃課,把先生氣地大罵,甚至主動請辭,后來跟崔靜之讀書,也只是因為他不怎么管我,所以那時候我總是不用心,最后除了幾句大話,幾乎什么也沒學到。” “可是當站到那個位置后,我發現我不得不學習,我發現我要學的太多太多了。” “于是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勤奮好學,只要有一點用處,我就想去學。” “可我沒有時間。” 樂安睜開眼,薄暮時分的晚霞照在她臉上,落下一層輕紗似的紅暈,恍惚一瞥,美艷不可方物。 “但現在,我有時間了。”她說道。 雖然,如今再學那些東西似乎已經沒有了用處,但,就當是為了更清楚地看清這世界吧,就當是為她過去那段人生畫上圓滿的句號吧。 ——就算只是打發這空虛到讓她恐慌的漫漫時間也好。 只要有事可做就好。 * “真的不累嗎?要不然我還是下來吧?” “不累。” “還有十條街呢。” “不遠了。” “突然感覺……我這樣好像倚老賣老哦。” “不,是我在尊老愛幼。” “——你說誰老?” 睢鷺即答:“我老。” “哈哈哈!” 傍晚時分,京城的大街上,俊俏的少年背著美貌的婦人,兩人頭頸相依,時不時說著話,婦人時不時發出不顧形象的大笑,驚飛路邊屋檐上棲息的雀鳥。 不時有行人或騎馬乘車的人朝兩人投以審視的目光,越到公主府,行人越少,騎馬乘車的人越多,而看到兩人樣貌后,認出的人也越來越多。 起初還無人敢認,有個騎馬的公子哥兒跟他們順了一條街的路,便愣是讓那膘肥體壯的千里駿馬慢騰騰如老牛散步般,好維持跟那兩人同樣的步伐,公子哥兒就騎在馬上,側著身,歪著脖子,一個勁兒地朝他倆瞅。 樂安睢鷺全當他不存在,仍舊說說笑笑。 直到一條街走到盡頭,眼看睢鷺兩人往左轉,而公子哥兒要往右轉,正要分道揚鑣之時,公子哥兒終于忍不住。 “公、公主……殿下?” 他試探地叫了一聲,樂安下意識地望過去。 那少年公子立時瞪大眼。 “公主,真、真的是您?!” 樂安看著少年,覺得他好像有點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這話就相當于是承認身份了。 少年激動地立刻翻身下馬,先是朝樂安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道:“回公主,在下盧季雄,家父駕部主事盧立卿。” 盧立卿,不認識,兒子這么大了才做到駕部主事,看來也是個不出頭的,不過聽這名字,便知道是跟盧嗣卿盧勝卿一輩兒的盧家人,而盧家人—— 樂安又看看少年的臉,恍然大悟。 “宋國公府?” “崔嫚兒小姐?” 這不就是前些天,那個跟崔嫚兒小姐訂婚不成反鬧崩的盧家少年嘛。 當時只顧著看熱鬧,倒是沒太注意少年長相,所以才一時沒認出。 “是是!”盧季雄少年激動點頭,似乎很驚喜樂安竟然還記得他。 樂安呵呵干笑。 “好巧好巧,幫我問你父親叔父伯父祖父好。” 誰知道他叔父伯父祖父是誰,反正通通問好就是了。 盧季雄少年又狠狠點頭。 寒暄問好之后便無話可說了,樂安自然不需要主動找話題,盧季雄倒是看看樂安,又看看睢鷺,嘴巴張張合合似乎很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憋住了,也沒問她為何身邊一個仆人不帶,反而被睢鷺背著走在大街上,然后很快跟樂安告辭。 “嗯,再會再會。”樂安很是慈祥和藹地跟少年揮手告別。 盧季雄翻身上馬,打馬離去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仍然緊緊連在一起的兩人,不禁紅了臉,隨即鼓起勇氣,大喊一聲—— “公主殿下,請不必在意閑言蜚語!我相信您和睢公子是真心相愛的!” 喊罷,便跟后面有鬼追似的,鞭子猛抽騎著馬兒跑了。 留下身后兩個呆若木雞的人。 樂安:…… 睢鷺:…… * 盧季雄這會兒可不知道他那一句話給公主帶來了什么尷尬,他這會兒正興奮著,一路快馬加鞭,本來是直直朝著宋國公府去的,但跑到一半,熱血稍微退卻了點后,便又垂頭喪氣地調轉馬頭,往盧家而去。 到了盧家,門口正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里下來一個人。 “叔父!”盧季雄又高興地大喊起來。 被他喊到的人,盧玄慎,轉身瞥過來一眼,看著盧季雄通紅的臉頰,登時斷眉一挑: “市內縱馬?” 盧季雄嚇一跳,忙揮著手辯解:“不是不是,我沒縱馬,就是慢悠悠地騎,慢悠悠地騎!”,說著拍拍身下的駿馬,“嫚兒它還小,還在長身體,跑不快的!” 盧玄慎本來眉頭微落,但在聽到那馬的名字后,又忍不住狠狠皺了一下。 “把這馬名字改了。” 盧季雄冷不防話題突然轉到自個兒愛馬的名字上去了,雖然猝不及防,但還是下意識還嘴,“為什么啊!我不想改!” “不改?”盧玄慎眉頭更緊,冷哼一聲,嚇得盧季雄登時一哆嗦。 “讓自個兒的馬頂著這個名字,是想讓崔家小姐知道了找你拼命?” 盧季雄縮縮脖子,“拼命就拼命,我怕她不成!” 說罷,眼里又忍不住露出期待似的目光,“叔父,你說她真會找我拼命啊?” 盧玄慎:…… 深吸一口氣,雖然恨不得把這倒霉侄子扔出去,但—— “跟崔家的婚事已經告吹了,你還在妄想什么?” 他殘忍地戳破了少年的妄想。 盧季雄眼睛登時紅了,卻還嘴硬道,“我妄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沒妄想,我又不稀罕她,哼!” 然而想想剛剛見到的,他心底忍不住又升起一絲希冀。 “可是叔父……”他期期艾艾道。 盧玄慎冷冷瞥過來一眼。 盧季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跟崔家的婚事也不是沒有挽回的可能嘛?” “崔嫚兒她就是個傻子,她就是一廂情愿,喜歡的那人又不喜歡她,人家有喜歡的人了,比她好千倍百倍,而且人家夫妻那么恩愛,她只要見了,定會知難而退的,到時我倆的婚——” “你說什么?” 盧玄慎冷冷打斷盧季雄的話。 盧季雄愣愣道:“我說我和崔嫚兒的婚事——” 盧玄慎嘆氣,“前面一句。” 盧季雄:“她只要見了,定會知難——” “再前面一句!” 突然加大的音量嚇得盧季雄差點從“嫚兒”身上栽下來,好不容易坐正后,才哆哆嗦嗦道:“崔、崔嫚兒是一廂情愿,她、她喜歡的人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人、人家夫妻恩愛——” “停。”那人打斷。 “你怎么知道別人夫妻恩愛?還有,不是還沒成夫妻?” “我當然知道!”只要不說崔嫚兒,盧季雄便不別扭了,興致勃勃地搶答,“我剛剛都看到了!而且雖然現在還不是夫妻,但馬上就是了呀!” 盧季雄想起剛剛一路看到的場景,頓時臉頰紅了。 如果那不叫恩愛,那還有什么叫恩愛呢?他做夢都想跟崔嫚兒——呸呸,他才不想跟那個傻子恩愛! 盧玄慎定定立了一會兒。 “說吧,你都看到了什么。”他對盧季雄道。 * 樂安和睢鷺自然不知道盧家發生的事。 與盧季雄的偶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樂安很快忘到腦后,后面又遇到幾個似乎認出她的人,不過沒有哪個像盧季雄那樣莽撞大膽的,樂安也就索性裝作不認識,繼續跟睢鷺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