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47節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打臉上天、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攻他提前發瘋了[重生]、我把時空門上交給聯盟、真千金她又躺下了、炮灰后成了帝國團寵Omega、禁區求婚(高h)、龍象、[綜漫同人]在立海大成為魔王的日子、養奴不成反成老攻(ABO)
盧家那些人臉上的怒氣已經毫不掩飾,甚至盧玄慎,此刻也皺起了眉頭。 崔獲夫婦也終于回過神來,崔獲插在女兒和盧家人之間,滿口“誤會、誤會”、宋國公夫人也趕忙拉了崔嫚兒就要捂她嘴。 然而兩個小孩可不管大人們間的官司。 盧家少年猶不死心,怒發沖冠,一個箭步就從崔獲胳膊底下鉆過去,露出個腦袋就朝崔嫚兒吼:“你眼睛瞎了嗎?你喜歡那人有什么好的,有我好嗎!” 崔嫚兒小姐即便被母親捂著嘴,氣勢也分毫不弱,宋國公夫人畢竟養尊處優,一個不防,竟被崔嫚兒小姐掙脫,一掙脫,就蹦到正夾在她爹腋下的少年跟前大吼:“我才沒瞎!他哪里都好,哪里都比你好!” …… 樂安扭過頭,捂著嘴,憋笑憋地很辛苦。 若不是時機實在不合適,她可真想哈哈哈笑個痛快。 不過,如樂安這樣能純然看樂子的人還是少,在場其他非崔盧兩家的人,這會兒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尤其那些先前陪著崔嫚兒坐席的小姑娘,不提防女伴竟然能說出這樣的驚人之語,或許是生怕自個兒也被牽連上,再加上盧家人此刻臉色實在不好看,有那熱血沸騰的,眼看袖子都要擼起來,于是小姑娘們此刻各個都有點驚慌,有母親在的趕緊躲到母親身后,沒母親的,則只能小臉煞白地看著。 沒母親在場的人中,河陽縣主和劉遂初手牽手站著,河陽縣主顯然也看到了樂安,此時見其他小姑娘都各找各媽了,頓時也想給自己找個依靠。 雖然這位依靠…… 想起方才跟其他小姑娘們說的那些小話兒,河陽縣主有些心虛,但隨即又挺起胸膛——又不是她一個人說,再說,反正她又不會知道! 再再說,她好歹叫了她好幾聲“老祖宗”呢。 這會兒應該會庇護她吧! 河陽縣主天真無邪地想著。 于是牽著劉遂初小姐的手,就低著頭,彎著腰,小碎步悄悄往樂安那邊挪。 只是剛挪到半道,便出現了攔路虎。 從她們所在的地方,到樂安的位置,之間只有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窄徑,而此時,那條窄徑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直直矗立在那里,背對著她們,恰好剛剛擋在她們和樂安之間。 河陽縣主張大小嘴,頓時垮下了臉。 剛剛拜相的盧大人唉,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他給她讓路啊。 河陽縣主害怕,拉著劉小姐的手就想退。 然而卻沒拽動。 她驚訝抬頭,看向女伴,卻見劉小姐滿臉沉靜,朝她做了個口型: “稍等,莫慌。” 然后,便拉著河陽縣主站在原地,就在那位盧大人身后不到一丈遠的地方。 隨即,劉小姐望向了盧大人。 而那位被劉小姐望著的盧大人,則朝他身前,那個河陽縣主想要投靠的目標,望了一眼。 而那人,卻正扭頭捂嘴忍笑,笑地肩膀都抽抽了,眼睛也泛淚花,自然沒有察覺有人看了她一眼。 盧大人收回了目光。 劉小姐拉著河陽縣主往后退,遠離混亂中心。 好在,小姑娘們的擔憂根本不存在,終歸只是兩個小孩子,再胡鬧,也翻不出大人們的手掌心,崔小姐也只來得及放那兩句狠話,隨即便被她娘招呼著仆婦給捂住了嘴拖走,而盧家那個小少年,則被崔獲胳膊一夾就動彈不得,加上崔嫚兒不叫囂,他一個也唱不成戲,于是也就凄凄慘慘戚戚地任由擺布,哭著張臉被盧家兄弟長輩們團吧團吧塞身后去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大人們料理善后的場合了。 至于怎么料理,就不關無關人等的事兒了。 其他人都被客氣請走,哪怕是樂安這等身份尊貴的,也由宋國公夫人親自賠禮請走。 好在樂安這會兒已經偷著樂夠了,臉上表情恢復正常,可以端著高貴優雅的公主架子離場。 跟著宋國公夫人離場時,樂安不禁看了眼前方不遠處那正嗚嗚咽咽被仆婦拖走的可憐的崔嫚兒小姐。 結果——仿佛心有靈犀般,崔嫚兒小姐竟也正在此時,突然朝她望過來。 還不是隨意的看一眼,而是狠狠的、用力的,仿佛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似的,毫不掩飾的打量。 還有毫不掩飾的不解和委屈。 嗯? 嗯嗯? 嗯嗯嗯? 樂安直接懵了,腳步都停下來,落后了宋國公夫人一個身位。 而時刻關注著自家不省心閨女的宋國公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崔嫚兒的目光,再然后身后腳步一停,她也愣了下,但到底,知女莫若母,宋國公夫人陡然臉一白,又一紅,然后扭頭就后撤一步,站在樂安跟崔嫚兒被脫離的方向之間。 突然開口:“公主,實在是讓您見笑了,我家這瘋丫頭您也知道的,瘋瘋癲癲,實在欠教訓,等回去我就收拾她,哈哈哈,哈哈哈……” 這沒話找話欲蓋彌彰的架勢…… 樂安:…… 雖然剛剛懵了一下。 但這情形,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崔小姐為什么看她,宋國公夫人為什么遮掩,再加上方才崔小姐那番“我有喜歡的人了”的宣言。 樂安也覺得自個兒實在是大意。 她咋就忘了,就在幾個月前,人家崔嫚兒小姐之所以跟她娘頂嘴,不就是因為某個迷倒京城萬千少女的家伙嗎? 后來大慈恩寺那次,這群小姑娘們也還興致勃勃地跟劉小姐打聽某人情報呢。 這么短時間,崔小姐作為國公府小姐,平日里能見到的男人本就少,要是尋常官宦子弟,能鐘情的早鐘情了,也不會等到納徵的日子才突然爆出,所以,真相就只有一個。 ——敢情,今兒這樁婚,還是因為她那小駙馬才告吹的哪? 而樂安作為“勝利者”,又是原本恐怕根本不被小姑娘們當做潛在對手的存在,被崔嫚兒小姐那樣看著,似乎也一點都不奇怪了。 樂安只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心里再怎么想,臉上也得端著。 假裝沒看出貓膩,樂安笑地和藹可親。 “也別太嚴厲了,”她“和藹可親”地道,“孩子嘛,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 “是是,公主您說得對。”宋國公夫人點頭如搗蒜。 至于之后教不教,怎么教,樂安就管不著了。 出了這種事,宴席自然也繼續不下去了,雖然宋國公夫婦都還各自帶著賓客熱情招待,但有眼力勁兒的,都盡早自個兒告辭了,樂安自然也款款辭行,被宋國公夫人親自送到大門外,臨了,宋國公夫人才面露難色,看著樂安,期期艾艾道:“公主,您看今日這事兒……” 樂安笑笑。 “放心。”她朝做了個捂嘴的動作。 今日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就是抖不抖到外邊去,好在今日在場的人,除了崔盧兩家外,其余也基本都不是外人,那幾個牌搭子夫人們都是熟稔的,只要還想跟宋國公夫人交好,自然不會到外面亂說,小姑娘們更簡單,利誘加嚇唬下,也不會多說什么,唯一難辦的,就是樂安了。 身份太高,威逼利誘不好使,只能曉之以情,可宋國公夫人自個兒也知道,她也就是樂安公主一個牌搭子,算個熟人,但真論情分,其實沒幾分。 所以,樂安此時這個表態,便格外叫人動容。 宋國公夫人頓時長舒一口氣,看著樂安的眼神也有了幾分真真切切的感激,大概也是今日這事兒給她刺激太大,此時眼眶都有些紅了,頗有幾分真情流露的模樣。 “公主,我有時候可真羨慕您,沒家沒累,沒這一堆討債鬼cao心……” 然而剛一說完,她便意識到這話似乎并不太好聽。 沒家沒累,也意味著沒兒沒女,沒親沒故,沒人cao心沒人疼。 那不成孤家寡人了嗎。 這是多惡毒的詛咒哪。 所以,話剛一出口,宋國公夫人便捂住了嘴,正要找補,卻見那位公主已經揮揮手,臉上沒一點慍怒的樣子,倒是一臉詫異加納悶地望著她。 “我怎么就沒家沒累了哪?” 宋國公夫人忙急著道歉,“是臣妾說錯話,臣妾……” 卻見樂安又一揮手。 “嗐,不是你想的那個,我沒在意那個。”這自然是指那句話里不好的意思。 “我是說,”樂安格外納悶又格外真誠地發問。 “——我的婚訊,你沒聽說嗎?” 伴著樂安這句話,一道響亮的馬匹嘶鳴聲響起,隨即人聲、腳步聲、還有下人“吁吁”的趕馬聲,相繼從遠處響起。 樂安和宋國公夫人一齊望去。 便見宋國公崔獲陪著盧玄慎一齊朝大門這兒走來,而宋國公府的小廝,已經牽了一匹駿馬,趕到宋國公府大門前,也是在樂安車駕不遠處,顯然是等盧玄慎。 只有盧玄慎一個,其他盧家人沒跟來。 “盧相,對不住,今日實在對不住……” 從身份來說,崔獲跟盧玄慎比其實一點不差,但誰叫今天是他閨女鬧出事兒,是他理虧呢,于是,為了閨女的名聲,更為了崔家的名聲,只好跟平日里平起平坐的盧玄慎賠禮道歉,而盧玄慎,也不知道真是那張天生冷臉的鍋,還是為了拿腔作勢、抻一抻崔家,此時大踏步地走出宋國公府,臉色更是沒一點點緩和。 倒顯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的崔獲跟個小跟班似的。 直到看到門前樂安的車駕,和車駕前,正要上車的樂安。 他腳步陡然停了下,朝樂安望過來一眼。 緊跟著他的崔獲一個不提防,差點沒撞到他背上去。 但也就這么一停。 很快,他便又邁開了腳步,朝小廝牽著的那匹馬走去。 崔獲自然依舊快步跟上。 而一旁,樂安和宋國公夫人完完整整看完這一幕。 在盧玄慎望過來時,樂安低下頭,有意無意地避開了視線。 宋國公夫人則沒注意那一眼,她只注意到自個兒丈夫,自個兒那不可一世的丈夫,此刻卻在才剛剛發達的盧玄慎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樣了。 于是頓時更加覺得生孩子不如生塊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