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內。

    中年婦女來回搓著手掌，剛剛明明是自己打的他，怎么反而自己手掌火辣辣地疼？

    “你為什么打人？”楊一沛質問道。

    其實他現在比這老娘們兒更加迷惑，這女人連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怎么打到身上只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像是在撓癢一癢。

    “你是誰？！”中年婦女厲聲斥責道，“大家來看看啊！我孩子剛考試完，這個女的就來發傳單，你說這像話嗎？”

    楊一沛回頭看了一眼女人，悄悄壓下跳動的眼皮和躁動不安的心臟。

    原本只是單純地看不下去對面這老娘們兒的行徑，現在好了，或許自己剛剛也可以用英雄救美來描述。

    只是……

    別人救的都是小meimei小jiejie啥的，怎么自己一上來就是個嬌媚小少婦？

    我和那曹賊真的不一樣……

    眼前的女人皮膚白皙，杏眼飽滿，鼻梁小巧而堅挺，這讓五官顯得更加精致。粉嫩的脖頸因為生氣而變得紅潤，再接著往下看去……

    好家伙，原來堅挺的不只是鼻子啊……

    楊一沛久經風月場合，很快就定了心神，將視線收回。

    “人家發個宣傳頁管你屁事兒？”楊一沛沒好氣道，“發宣傳頁的多了，咋滴，你是不都要打一頓？倒是我看你，這個時間點家長不讓進學校你不知道？”

    “楊一沛，管你什么事兒啊？”中年婦女身后鉆出個男孩，大聲道：“我都還沒考試結束呢，她就給我發復讀學校的宣傳頁，這是不是成心詛咒我考不好？真晦氣，難怪今天做理綜一直不順利……”

    這男孩叫朱攀龍，楊一沛認識這家伙，初中的時候潘震他們都是一個班的。只不過這家伙屬于那種天天給老師打小報告賺取好感的人，磨磨唧唧跟個死太監一樣。

    “你看你給我兒子造成多大影響啊，他要是考不上清華你負責！”中年婦女越說越氣。

    ……

    “難怪是母子，這蠻不講理的樣子如出一轍。”

    楊一沛小聲嘀咕了一句，說道：“平時你是不是拉不出屎都要怪廁所啊？”

    噗嗤……

    小少婦原本滿心委屈，直到聽到這句話，這才會心一笑。她不僅沒覺得這男孩粗魯，相反，還有些可愛。

    楊一沛出入職場多年，什么樣難纏的人沒遇到過。不同人有不同的對付方法，對付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只需要你比她更流氓就成。

    “還有你，我尋思人家上午至少沒給你發宣傳頁沒影響你吧？怎么？理綜考砸了就擱這兒甩鍋？一開口就知道老媽寶男了——”楊一沛嗤笑一聲，他本來就是個惡人，能夠折磨一下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樣的事情他很樂意多做幾件。

    “就你這還攀龍呢？你不是人間真龍，你就是個歪嘴臭蟲。”楊一沛字字誅心。

    “汪汪汪——”連路邊的小狗都對中年婦女狂吠不止。

    “要是這也能讓你心態爆炸的話，那我只能祝愿你……”

    “今天下午英語考試閱讀理解完全不會，完形填空會的全部不對，誒，我這人真是……太樂于助人了。”

    對面母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氣急敗壞，一個喪失理智，可沒一個真敢上來動手的。

    “還不走？”楊一沛扭頭看了眼保安室，語氣一沉，冷聲道：“需要我叫保安來送你出去嗎？”

    中年婦女惡狠狠地指了指楊一沛，卻也無可奈何，轉身朝校外走去。

    “慢點兒哦，老阿姨，千萬別摔著……”

    刺溜——

    中年婦女一聽這話，退一步越想越氣，腳下一滑便摔在了地上。

    ……

    “好家伙，這要再晚走一會兒，估計還訛上我了。”

    楊一沛調侃著轉頭看向小少婦，輕聲道：“你也是，怎么這個時候發復讀學校的宣傳頁？都還沒考完呢，多不吉利，哪個家長愿意報名啊。”

    “不好意思……”小少婦水汪汪的眼睛似一潭春水，濕潤潤的。

    “哥哥，mama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奶聲奶氣的回答，楊一沛低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小少婦身邊多了個嬌嫩的小蘿莉。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叫雯雯。”

    “……”

    楊一沛抬頭看向小少婦，沉聲道：“你們也趕緊出去吧，這會兒學校不讓其他人進的。”

    “謝謝你了。”

    小少婦點了點頭，扯住小女兒的小手，薄唇輕啟，想要說些什么，可楊一沛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哎，多好看一女人，怎么孩子都有了呢……”

    ……

    下午的英語考試是楊一沛最不擔心的科目，工作的這些年里，他經常和外貿公司打交道，天天用英語說英語，所以底子一直都是在的。

    對于豫南省的高考學子來講，因為英語考試不考聽力，所以詞匯量就顯得愈發重要，而這正是楊一沛的強項所在。

    考試進行不到一個小時，楊一沛就寫完了整張試卷。對他而言試卷難度不大，這就像高年級的學生去做小學題目一樣，分分鐘搞定。

    至于作文部分，他更是用了很多政府公文的專業詞匯，內容如何且不說，至少逼格是到位了。

    以前總是改卷老師為難學生，這次總算能反過來折磨一下他們了。

    作答結束后，楊一沛嘗試著像上午一樣集中精神，可惜這次無論他再怎么嘗試，腦海中始終空空如也。

    確定答案不會出現后，楊一沛看了下時間，先是來回翻動試卷，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搞了一波同考場學生的心態，然后他就舉起了右手。

    監考老師皺起眉頭，怎么又是這個學生？

    “你有什么事情？”

    “我要交卷。”

    “……”

    五分鐘后，楊一沛在巡場老師的帶領下，朝外面走去。

    臨出考場前，甚至還不忘記再次關心下同學。

    “這題也太簡單了吧？”

    ……

    他搞人心態，一直有一手的。

    因為高考相關規定，楊一沛在指定教室呆到了考試結束前的三十分鐘，才被允許離開學校。

    校園內一片寂靜，門外等待的家長們也屏息凝神，默默祈禱著。

    出校門之前，楊一沛回頭掃視了整個校園。

    學生時代的友誼總是純真的，孩子們對未來也總是充滿了希望和幻想。沒有金錢，沒有關系，也沒那么多交易，果凍只是單純用來吃的，菊花也還只是一種植物，一切都是靜謐而美好的。

    且行且珍惜。

    祝愿以前的學子前程似錦，祝愿今后的學子前路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