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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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燕,住在鎮(zhèn)中心的一個小區(qū)里。傳言這套住宅,是本鎮(zhèn)農(nóng)行行長霍顯貴所贈,他正是霍燕的父親。她家我以前去過一次,因此比較熟悉。進入小區(qū),來到一單元二樓,眼前就是她家的紅漆防盜門。 “咚咚咚!” 我抬手敲響了房門,屋里傳來了柔和而熟悉的聲音:“誰呀?” “是我,侯大夫?!?/br> 門被打開,我瞅向霍燕,只見她的雙眼通紅。 “讓您這么晚來,真是有勞了,快進來吧?!?/br> 進入她家屋里,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小雞燉蘑菇?!?/br> 霍燕下意識側(cè)頭瞅向廚房:“這是給凱旋做的,明早送去?!?/br> 我們坐下。 “我徒弟說,您頭暈?”我注視她。 她抬手輕柔著太陽xue:“可能是工作太累引起的,以后我會注意的?!?/br> “我看看。” “嗯。” 霍燕伸過胳膊,我為她診脈。我感覺她右手寸口弦滑而緩,這是脾虛濕氣駐留的典型癥狀。 “您腹脹嗎?”我問。 她搖頭:“沒有啊?!?/br> 我一琢磨,又說:“脾藏意而生思,思傷脾,您應(yīng)該是思慮過度了。” “那……那該怎么治???” “解鈴還須系鈴人,藥能治標(biāo)但不能除本,我知道您哭過,說出來可能會好些?!蔽艺f。 “我——”霍燕瞅向墻上的相框。 我突然醒悟:“您想念可欣?” “嗯?!彼c點頭,又說:“我聽賈富貴說,是可欣害死了錢莉莉,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如果不是可欣,她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敢露面?我知道她吸毒,她很可能為了賺錢去殺人,來換取毒品,或者說,她是逼不得已?!?/br> 我話語犀利,致使霍燕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說話。 霍燕:“我......我不知道?!?/br> 我從兜里掏出一沓相片,放在玻璃茶幾上:“您看看,相片里的黑紗女子是誰?” 她翻看相片,表情異常平靜,這讓我大感意外。 “她是胡女士,凱旋的合作伙伴,我們很熟。” “那么相片里的曉雪、可欣等人,很早以前就認(rèn)識胡女士了嗎?”我問。 “別人我不知道,但相片里的可欣是第一次跟胡女士合影?!?/br> “您那么肯定?”我不相信。 “是這樣,這些相片是我拍的?!?/br> “哦!”我驚訝,猛然間又想起一人:“您見過胡女士的女兒嗎?” “……”霍燕欲言又止,突然又捂嘴抽泣起來,我感到很奇怪。 “您怎么了?” “沒什么。”她擦干眼淚。 我下意識望向墻上的相框,這張八寸彩色相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站起身靠近它,打量相片里的每一個人。 我問霍燕:“這是您家的全家福嗎?” “嗯,二十年前照的。” “我上一次來可沒見過。” “這很正常,這張相片以前很少掛著。” 我清楚地看到,相片里林凱旋與霍燕,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這讓我產(chǎn)生臆想,我質(zhì)疑起來:“你們只有一個孩子,全家福里怎么會出現(xiàn)兩個孩子?那一個是誰?” “我哥家的?!彼忉?。 “不對吧?他家是個男孩兒,相片里兩個都是女孩兒。”我轉(zhuǎn)回身注視霍燕,她卻逃避我的眼神,我意識到,她不僅病在心底,而且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時,我聽到有人敲響了霍燕家的防盜門,同時傳來了大喊聲:“嫂子,嫂子,開一下門?!?/br> 這聲音我很熟悉。 霍燕走到門前,把門打開,接著進入了三位客人,其中一人我非常熟悉,另外二人皆是老者,一男一女白發(fā)滄桑。 “呦,侯大夫!您還沒走啊?”葛三面帶微笑。 “你不是也沒回家嗎?”我說。 葛三傻笑起來,瞅向我直撓頭。 大家圍坐在沙發(fā)前,我與兩位老者互相打量,霍燕卻插話了。 霍燕:“侯大夫,您可能不知道,他們倆是我家的常客?!?/br> 我再次打量這兩位和我年紀(jì)相仿的老者:“您二位貴姓?” 其中的男子笑了,聲音蒼老地回應(yīng):“我是胡立國,她是黃襄?!?/br> “聽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我說。 “沒錯,我們是下城子鎮(zhèn)的?!焙鐚嵉卣f。 “下城子離這不遠(yuǎn),您這么晚來有急事嗎?”我很好奇。 “沒啥急事,只不過一年多沒來了,挺想念可欣的。”胡立國一臉期盼的神采。 “您是可欣的......”我話到嘴邊,留了半句。 “不,我們沒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另外,我們是來看病的?!焙f。 “看???” “對,聽葛三說,有個叫侯廷的老中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我是慕名而來治腿病的。” “原來如此?!蔽艺f完,偷眼看向葛三。 只見,葛三抬手指向我,就像歌頌圣人般,表情夸張地向兩位老人家介紹著我:“胡大叔,他就是侯氏中醫(yī)診所的侯大夫啊?!?/br> 胡立國激動地站了起來:“哎呀,您就是侯大夫啊?!彼鲃痈椅帐?,我迎合而去。 之后,我關(guān)心地問向胡立國:“您今晚住哪兒???” “這個您不用擔(dān)心,我女兒家里很寬敞,她會派車來接我們的。” “您女兒真孝順啊。”我說。 胡立國長舒一口氣:“她胞姐去世二十多年了,這一家都靠她。我聽說她在本鎮(zhèn)建了服裝廠,這孩子野心大呀。”胡立國一提起女兒,突然顯露出愛恨交錯的神采。 “服裝廠?是哪家服裝廠?”我問。 “聽葛三說是連鎖店,叫……古月服裝廠?!?/br> “哦,胡女士是您的女兒?”我驚疑。 “怎么了?”胡立國詫異。 “沒什么?!蔽矣謫枺骸澳ナ赖拇笈畠航惺裁??” “胡瑩。” 我追問:“是哪個胡瑩?” 胡立國一嘆氣:“就是張大年的前妻啊?!?/br> “啊!”我吃驚,不是因為胡瑩是他的女兒,而是因為黑紗罩面的胡女士,竟然是張大年的小姨子。 “你們慢慢聊,我去譚三酒店了?!备鹑酒鹕?。 “等等,你去干嗎?”我問。 “弄些菜?!备鹑α?。 我趕緊找借口:“不不不,我這就走了,別忙活了,改天吧?!?/br> “侯大夫,咱們第一次見面,您可不能這樣,留下吧。”胡立國懇求我。 我有些為難,人家請我,我若是不答應(yīng),恐怕會被誤解成自恃清高。于是我答應(yīng)了:“那好吧?!?/br> 葛三歡喜著離去,我看向他背影卻有些不安。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葛三先前說他遇到過黑紗罩面一身黑衣的鬼,但不管是不是鬼,他今晚不應(yīng)該獨自出門。于是,我不顧一切追出了門外。 顯然,他步伐很快,當(dāng)我追到小區(qū)門口時,他已經(jīng)不見蹤跡了。 “他走得怎么那么快??!”我很吃驚。 云遮住月,暗夜里,我環(huán)視被白雪覆蓋的馬路。忽然,我對面幽暗的胡同里,射出兩道強光。接著,一個黑紗罩面的人,和身穿羽絨服頭戴白色棉帽的人,吃力地拖動一個麻袋,向發(fā)出強光的轎車趕去。 其中,黑紗罩面之人嗓音沙啞,催促著同伙:“使勁?。 ?/br> 那個同伙只是“嗚嗚呀呀”沒有說話。 我立刻警覺起來。尤其那個碩大的麻袋,使我心中不安而又萬分好奇。我不顧一切沖進胡同里,想弄清楚這兩個人是誰?麻袋里又是何物? 于是,我鼓足勇氣,面向胡同大聲喊了起來:“哎,你們干什么呢?” 而黑紗女子已經(jīng)將麻袋塞進車?yán)?,兩個人迅速鉆入車內(nèi),車突然加速,沖向了我,我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閃了,本能地抬手遮擋住那車燈的刺眼光芒,等待著死亡的洗禮。然而,一切都未發(fā)生。我緩緩睜開雙眼,望向遠(yuǎn)去的轎車,驚恐而又狐疑。 “他們是誰?為什么手下留情了?”我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