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欺騙的眼睛
我與殷秀芳閑聊,不知不覺中他提到一人,我很感興趣。 “郭保田也去了墳地,他哭得很傷心?!币笮惴颊f。 我好奇:“哪個郭保田?他去大年的墳地干嗎?” “他是錢金貴的鄰居,大年的拜把子兄弟之一。” “郭婷是他女兒,對不對?”我說。 “您和郭保田很熟?”殷秀芳疑惑。 “不,是賈富貴說的?!蔽医忉?。 “哼,賈富貴?再來我家我還砍他。”一轉話鋒,殷秀芳又說:“郭保田有胃病,我向他推薦了您這里,他一會兒就來?!?/br> 我疑惑:“他以前怎么不來?” 殷秀芳躺著,忙擺手:“嗨,他不信中醫,頑固得很。結果西醫也不行,副作用還大?!?/br> “原來如此?!蔽易哉Z。 正聊著,診所之門被推開,進來一人精瘦,一張蠟黃的臉如同骷髏。我認出他,殷秀芳卻搶先說:“侯大夫,他就是郭保田?!?/br> “我見過他。”我瞅向郭保田。 寒暄幾句后,我為郭保田把脈,我察覺他右手關口浮而澀,浮者,燥熱傷陰;澀者,濕邪駐留,另外他寸口浮而數,這是火生土反克金之癥。必須調理脾胃降心火開痰結,濕邪去則安矣。 “您脾胃濕邪浸yin嚴重,起碼有十年以上?!蔽艺f。 他很激動:“您說得沒錯。” “這樣吧,我給您開七服三黃二陳湯,以黃連、大黃、黃檗、半夏、橘紅、白茯苓、甘草為方先去濕熱,之后再斟酌治療。當然,病去如抽絲急不得。”我安慰他。 “嗯,我聽您的。”他眼神里流露出希望。 我察言觀色問他:“您是郭婷的父親?” 他猶豫,眼神迥異:“是的,怎么了?” “賈所長說您女兒今早去過張老三家?!?/br> 他一板臉:“不可能,她一直在市里服裝廠工作,沒回鎮里。” “哪家服裝廠?”我問。 “古月服裝廠。”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到郭保田的面前:“您看這個?!?/br> “我女兒的身份證!怎么在您這里?” “錢莉莉死那天,我在林可欣的住處發現的。” “我知道那件事,不過,我女兒與林可欣有什么關聯?” 我答非所問:“我聽說林可欣毒癮嚴重。” “您是說我女兒也吸毒?” “不,我不清楚?!蔽覐娬{:“我在九公里山見到一人,和郭婷很像?!?/br> “九公里山?那里兔子都不拉屎,哪來得人煙?” “您錯了,那里有一棟別墅,房主是古月服裝廠的老板胡女士?!?/br> “胡女士?我想起來了,婷婷說過,古月服裝廠廠長姓胡是個女的?!惫L锊辉俾唤浶?。 “而且同您女兒相像的應該不多,您說呢?”我點撥他。 “有道理?!惫L镉终f:“我想見見她?!?/br> “是胡女士?”我問。 郭保田搖頭:“不,是我女兒郭婷。” “可以?!拔尹c頭。 “咣當!”我身后傳來響聲,回頭一看,是田芳把燒水的鐵壺失手摔落在地,我打量田芳,發現她神色慌張。 ...... ...... 下午,殷秀芳母女與郭保田剛走,王文才便來到診所,他站在屋里滿臉堆笑。 “侯大夫,我來抓藥了?!?/br> “你有?。俊蔽覇枴?/br> “您記性真差啊,是胡女士的女兒張若男吃藥。” 一聽到“張若男”,我就有種特殊的感覺:“我想起來了。” “這就對了?!蓖跷牟潘坪跤袡C密之事,東張西望一番,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了田芳的身上。 “文才,你看什么呢?”我是在提醒他不要分神。 王文才收回目光,注視我:“這娘們兒是干嘛的?” “文明點兒,她是我徒弟。”我很不高興。 他“嘿嘿“一笑:“您可真行,我半年沒來診所,您就掛上了?!?/br> “你這張嘴啊?!蔽覠o可奈何。 “哎呀!”王文才莫名其妙一聲驚叫。 我沒理睬他,轉身去后屋抓藥了。誰知他如同跟屁蟲緊隨其后,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侯大夫,您徒弟是哪里人?” “市里人?!?/br> “哪個市里?” 我不耐煩了,轉身看向他:“我越忙你越打岔,打聽別人的隱私可不光彩啊。” 他不以為然:“這是哪里話,我覺得她面熟才向您打聽的,您以為我真沒見過女人?” 我不屑一顧:“你算了吧。” 他不服:“您還不信,她是叫田芳嗎?是不是牡丹江人?” “哦!”我驚訝:“你剛才打聽她是誰,怎么突然又說面熟?” “剛才她是側臉,她又一扭頭我認出來了?!蓖跷牟艍旱吐曇簟?/br> “你以前見過她?”我問。 “不是以前,就是昨晚?!?/br> “哪兒地方?” “九公里山,胡女士的別墅里?!?/br> “什么!”我覺得不可思議。 “她去干嗎?”我問。 “送東西?!?/br> “什么東西?” 他搖頭:“不知道。”又強調:“我是偷聽的,差點被發現,半途就跑了?!?/br> “她同胡女士很熟嗎?沒見她提起過,難道......”我自語。 突然,后屋門口處傳來聲音:“師傅,我確實去過九公里山。不過,王文才偷聽我們的談話是小人之舉,他不會有好下場的?!?/br> 田芳邁進了后屋,同時我發現眼前的王文才渾身哆嗦。 “姑奶奶我求您了,別告訴胡女士,不然我的飯碗就砸了。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我啊。”王文才哀求著,就差屈膝跪下。 田芳不理王文才,并注視著我:“我是通過袁敏認識了胡女士,昨晚,是胡女士的生日,我送些禮物是情理之中的,您說呢?” “嗯。”我心中突然想起,幾天前在胡女士的別墅里,見到袁敏那一幕。我頓覺,田芳所述并無虛言,反倒王文才是故弄玄虛。不過,田芳為何要巴結胡女士,她的目的讓人費解。 …… …… 夜里八點,我突然接到胡女士的電話,她說傭人的小腿受傷需要治療。我隨即帶上膏藥與銀針,坐上派至的商務車直奔九公里山。途中,我讓司機王文才拐彎,夠奔郭保田家。這是第一次去他家,我們找得很辛苦,但最終還是如愿以償了。 只不過,他家里只有他一人,聽他說老婆帶著孩子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