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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參與那一戰(zhàn)之后能活下來的人,多數都不愿再去極北之地,甚至往后的中洲大會都不曾露面,好一些的就是像呂賢之那樣情緒穩(wěn)定的靜養(yǎng),還有一些瘋魔的,修為幾乎全廢,實屬可惜。 唯有傅啟明,曾當眾立誓,二十年后會再回極北之地,找那些妖魔復仇。這一次正好輪到麒麟門的掌門領隊,傅啟明的師尊也是個果決的人,早在年前就退位讓賢,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傅啟明。 于是傅啟明成為了元兀大陸上最年輕的掌門,作為中洲大會評委之一,四十剛剛出頭的他,充滿了朝氣,與一眾長老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親歷過二十年前的惡戰(zhàn),這一次由他帶隊,定然比上一次能更順利。 修行界也都如此認為,對本次北上封魔之行寄予厚望,甚至期待著他們能一舉誅滅魔山上所有的妖魔。 安亦真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就開始琢磨,若想光明正大跟著去極北之地,就算不能混成正式的精英編制,那肯定也要入得傅啟明的眼。否則她只能是偷偷尾隨,被視為累贅相對麻煩,不利于將來名正言順忽悠大家一起消滅異能魔怪。 文斗的內容如果不超綱,七門功課幾千本書都背下來,倒是難不住安亦真。難點還是在武斗。別說以靈力攻擊,便是用靈力催動法器,她都不靈光。只有那紫金鈴,搖起來似乎效果還行。現(xiàn)在她用靈力點個燈還都是二把刀呢。 再者她報名參加文斗,余師兄他們肯定不攔著,武斗,她想報名估計沒人會支持。所以她要找個更巧妙的機會,讓傅啟明發(fā)現(xiàn)她的好處。 如此分析完,中洲大會時,文斗她要爭魁首,武斗就算不參加,她也要觀遍全程,看看那些精英們有沒有弱點。倘若她的優(yōu)勢能“恰好”彌補精英們薄弱的地方,傅啟明又豈會不帶上她呢? 連續(xù)幾日,鳳鳴門內的弟子們都在內部比試,提前選拔出優(yōu)秀的弟子作為中洲大會上的主力選手。經過篩選,那些實在不成器的,就勸退不要上場丟臉。 安亦真將文斗的題目類型一一熟悉后,把題庫全文背誦,也不過是三兩日的功夫。她還不敢做的太明顯,每天只抽出一兩個時辰去藏書樓看看書而已。 武斗方面,通過幾日觀摩,她在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概念。她必須要充分利用自己的高敏捷屬性搞文章。精力都用在這些準備上,她一時就沒顧上那個劇情任務一。最起碼余浩軒最近忙著中洲大會的事,陪她的時間已經比以前少多了。他不出現(xiàn)正好,她也絕對不去找他,兩人少見面,“感情”會不會能淡一些。她心中壓根沒有余浩軒,余浩軒忙起正事是不是也就不會分神想她這個廢柴小師妹呢? 自從艾香盈出關,比余浩軒還受歡迎,一天到晚都有各種弟子與她論道,或文斗或武斗,總之白天她身旁至少圍繞著三五個人,天一黑,她就會回到留香閣,再不見客。安亦真想湊上前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看起來艾香盈就是想故意避開她。 莊子墨也是神出鬼沒,偶爾去論道堂站在最后一排聽聽講,從不與旁人說話,領了午飯之后,下午那些課程他從不會參加,人不知道消失去哪里,只到深夜才會回到柴房內。 安亦真忍了幾日裝乖,等到服侍的人對她的防范逐漸松懈,恢復成原先那樣子,才又故技重施在深夜溜出了住所,去了柴房。 安亦真的行蹤能瞞住旁人,卻逃不過莊子墨的耳力。她人還沒進屋,莊子墨就問道:“師妹又來問什么?” 安亦真說:“別的師兄弟每天下午都去演武堂為中洲大會努力練習,互相切磋,怎么從來沒見你去?” “掌門大人不讓在下修煉那些,安排了別的事。”莊子墨一想到安亦真手里的紫金鈴,自然是不敢隱瞞,猜她明知故問多半是想試試他是否誠實聽話。 安亦真又問:“那中洲大會的時候你想報名參加文斗還是武斗?” 莊子墨本來以為她會好奇這幾天他都干什么去了,誰料她竟然關心的是中洲大會,他淡淡答道:“在下剛入師門,哪有資格參加那些比試。” “你其實也很想去極北之地,對么?”安亦真故意這樣問,觀察他的表情。 “沒錯,斬妖除魔是修行者的職責。若在下能有機會,自然不會推脫,只可惜……聽聞能報名武斗的弟子名單都已經內定下來,在下才疏學淺并不在其列。”莊子墨故作感嘆落寞之色。 安亦真說道:“那你報名文斗,那個沒有名額限制,我反正會報名的。” “在下從未看過正經的書冊,報名是可以,又如何作答?”莊子墨不知為何小師妹會有如此天真的說法。 安亦真忽悠道:“我最近練會了一門仙術,施展在別人身上,能讓對方看書飛快過目不忘。我已經將文斗的七門課近千本書都看完了,你要不要也試試?” “就算真能背下來,在下也不會寫字。” 安亦真笑了:“你怎么不會寫字?” 她將今晚特意帶來的紙筆鋪陳在莊子墨的面前,這是簡易的存墨水筆和普通的宣紙,鼓勵道,“你寫一下你的名字,不用我教你也一定會寫。” 沒有人教,莊子墨就已經下意識的用正確的姿勢握住了筆。子墨兩個字寫出來,一點不難看,橫平豎直風骨俱在。他以為自己這是第一次提筆寫字,畢竟禁地之內根本沒這個條件,但為什么寫出來的會是這樣,像練習過很多遍的樣子,自然流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