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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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箏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從池面撿起白布一端。 只要此刻他輕輕一用力,布緞便會輕飄飄地滑下來,落去水面,明辭越便什么都能看見了。 包括熱霧朦朧之中,他的這番赤.裸模樣。 不要。一只手反握住了他的手,圣上請住手。 為何?紀箏挑眉疑惑,朕不怕,朕準你看了。 明辭越低了低頭:可是臣不敢直視圣上,臣無顏。他的聲音還是那般謙恭,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紀箏聞言勾了下嘴角,惡劣地沿著白布摸了摸明辭越眉眼的輪廓。 他抬了抬胸膛,輕佻笑道:都是男的,皇叔怎么這么放不開! 明辭越一言不發,輕輕扌廷了扌廷身,突然沿著池壁往熱水中滑下去了一寸。 紀箏猛地被駭了一跳,輕顫了一聲,連忙雙臂摟緊他,抱著他的后腦一個勁地往上爬。 明辭越順了順他的脊背示意他放松,沒由頭地來了一句,宮中四處艱險,就如同這湯池一般,隨時可能墜入其中。昨夜冰面突裂之事并不簡單,圣上應該多加小心,時刻防備著旁人。他停了停,壓低了聲音。 包括我。 紀箏搖頭道:朕這樣的皇帝,因為什么事招人記恨還不簡單,防不過來了。 明辭越聞言眉頭驟蹙,有些訝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愣,臉色沉了下去。 不過,就皇叔這樣的君子紀箏趁著他看不到自己,大大方方將人從頭到尾打量了好幾遍,回想了一下書里溫順如白兔,時常被人欺的明辭越。 他輕蔑一笑,得出結論:有什么可防的? 明辭越被他摟得緊緊的,沒有應話。 熱浴療腿,小醫士囑咐過每日半個時辰便可。到了時間,明辭越將小圣上從水中抱出來,抱去一旁的軟榻。 即使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見,明辭越也可行走如常,動作熟稔極了,步伐穩健。 他將天子安置好,為他取了巾帕,擦干水又裹上明黃中衣,自己自然而然地跪下身來為天子按摩小腿。 衣袍半拎,內里中空,一雙小腿從下擺探出來。 原主這副身子吃得多還養不胖,再加上缺乏運動,平日里看起來有種與年齡不符的病態瘦小,整個小腿白凈干瘦極了,統共也找不出幾絲肌rou,微微凸起的圓滑弧度,剛剛好,貼合在明辭越的掌心之中。 圣上試試能動了嗎? 紀箏試著輕輕勾了勾腳趾,正巧撩到了明辭越半敞的白色衣襟。 兩人都是愣住了,身形一頓。 明辭越緩緩抬起頭,自下而上,像是要投來疑惑詢問的目光。 這畫面,這姿勢,這位置,都未免有些太過微妙。 內里中空 即使知道明辭越其實看不到自己,紀箏還是覺得臊得燥熱。 他連忙輕咳幾聲,裝出失意的模樣:朕的足尖好像還是不怎么聽使喚。 明辭越皺眉,低下了頭,自顧自地加重了按摩的力度。 小腿在他的手中由瓷白漸漸染上了些許霞色。 紀箏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了什么,朕想到了一寶物。他拉過了明辭越的手,沾著空氣中的濕熱潮氣,在他手心里作畫。 一把椅子再把四條腿去掉,左右按上兩個能前后滾動的大輪子,這樣朕坐在上面,便可不用人抱,自己隨意移動了,如何?他彎了彎眼。 況且這樣也可以正大光明出行用輪椅,不用走路了! 穿書多日,終于有機會展現現代人的智慧結晶,紀箏不禁自得了幾分,準備接受贊嘆表揚。 可等來的卻是一盆涼水,臣以為不妥!明辭越正色厲聲道,這樣旁人不都知道圣上腿腳暫且行動不便了,況且一直坐于椅子上,圣上發令時不得不仰視旁人,有損天威。 不至于紀箏微訝,對明辭越的太正經有些無奈,那總不能一直讓侍衛抱著。 臣可以。明辭越立即搬出了他方才的話,都為男子,又為君臣,有何不可? 紀箏: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是誰說明辭越不行的,這章皇叔行了!!! 紀箏:朕總感覺朕在欺負大美人 美人皇叔:臣可以,圣上隨意欺負。 紀箏:??? 嘿嘿嘿小圣上還是天真了,這章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欺負誰。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給貓咪洗過澡,開頭給小皇帝沐浴那里可以代入想象一下,畫面估計差不多哈哈哈 第15章 將自己與天子都收拾妥當,明辭越方才取下眼罩,把天子抱回了延福殿正殿。 玄遷還一臉嚴肅地守在正殿,且等候多時。 看到他,紀箏才從方才的安適氛圍里驚醒,意識到自己落水一事還未向太皇太后交代。眼下若是一直找不到昨夜橋上之人,事情怪罪下來,最先落難的便是那兩貴女。 玄遷卻告訴他說自己已用冬至抄經禮佛的借口,勸太皇太后多靜守慈寧殿幾日,勉強多寬限了幾日的時間。 紀箏看玄遷的目光意味深長,頷首道:還可以這樣,大師不愧為大師。 玄遷闔目:貧僧這是為了救那兩位女子,也是為了找出邪佞真兇。 玄遷手里還捻著一串佛珠站在宮燈恍惚之下,一張五官姣好的冷臉若隱若現,嘴里卻念叨著找出真兇。 紀箏看不懂這種人,哪怕看了原書,也看不懂。 只知道他之后會一身袈裟染血,橫刀立于城門,仿若鬼界歸來的阿修羅,更會蓄發入朝,護佑明辭越新朝的建立。 這種和尚,不地道。恐怕也只有現在未還俗時最好欺負了。 紀箏坐在延福殿的玉榻之上,莫名找回了主場的氣勢,大師找到邪佞真兇又要將其如何處置,難不成要將之鎖入小黑屋,一邊聽著大師教誨,一邊活活挨凍? 玄遷方才一動不動,聞此言微微一怔,睜了目,臉上神情有了變化。 紀箏此時腿腳不適,便從軟帳之中露出來,雪白的玉足未著靴,還留著方才熱敷過的暈紅色,翹在金色高凳之上,后仰著身子,微瞇眼望向對方,活脫脫一副霸王模樣。 怎么樣,大師覺得自己小黑屋有效果了嗎?朕不妨取消酷刑,多為大師備幾間牢房,讓大師與之同衾共枕,挨個用愛感化他們。 玄遷非但不怒,反而走近了幾分,直直地望向他,又像是自上而下打量審視著他。 紀箏警惕:干什么? 只見僧人動了動唇,未出聲,還是有效果的。他嘴角微動,露了一個玄之又玄的淡笑。 玄遷不悔。 紀箏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借題發揮,卻又見他從一旁取出了一疊畫像,挨張攤在案前。 這是? 貧僧擅自做主,借由了璟王殿下的名號,從管人事的公公那里借調了昨夜慈寧殿當值的侍衛畫像,昨夜宮宴前夕,不少近臣皇親都有資格攜家眷小廝提前入宮,來往人群較為混雜,畫像皆在此處,還請圣上務必一一過目。 紀箏臉色微變,抬手掐了掐眉心。 玄遷又道:這兩張是宣倩之父宣平將軍府上之人,以及常晴之父常水清知府家中仆人,依貧僧鄙見,較大可疑 紀箏順著他的話去想,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將畫像猛地一翻,手還有些顫抖。 他打斷玄遷道:算了朕懶得追究了,大動干戈找下去,費神費力 不找出此人,可能會繼續縱容他禍亂朝堂。玄遷清冷神情仿若石頭,絲毫不變,他緊緊盯著天子,想要迫使他繼續看下去。 玄遷固然為僧人,心懷眾生,對待眾生卻也冷淡如一。他見過的人,走過的路要比小圣上多得多,更通人性,更懂人的劣根,此刻不憚以最壞的想法揣測一人,在他的價值觀里是為了拯救更多。 紀箏懂他的這種善,卻無法接受,他無法去想象自己救下的兩位女子會是故意出現在 玄遷看他猶豫,便道:圣上若是看畫像實在憶不起,不妨去昨夜河邊走一走,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貧僧也愿意描述昨夜情況,好幫助圣上回憶 昨夜那些,臟水,嚴寒,浮冰,漆黑,橋上之人 紀箏靠著椅背的脊梁一僵,瞪圓了雙目。 心下咚咚如擂鼓。 他不得不將眼前的畫像代入昨夜那個黑影身上。舉起重物,砸下,繼而冰層恐怖開裂。 噩夢一幀幀定格倒放。 紀箏一陣犯嘔,根本急中不了注意力,不一會兒眼神就飄忽迷離開來。 從面前成堆的畫像里飄到了靜默立在一旁的明辭越身上。 明辭越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緊緊注視著這邊。 紀箏起初以為他是在看這些畫像,等他和明辭越對上了視線,卻發現那目光根本就是遞給自己的。 跟初醒時的目光相似,毫不回避,直勾勾地望過來,像是在有些失神地沉醉于某物。 那目光絕然算不上友好,紀箏形容不上來,卻總感覺自己像是被叼起后頸的某種獵物。 潛意識里被激起了莫名的危機之感。 這種事情放在平日溫潤知禮的明辭越身上,實在太過失態出格,但紀箏猛地瑟縮了一下,將放肆悄悄吞回了肚子里。 他說不出口,突然就想到了明辭越的那句,包括我。 心跳頓了一拍,隱約又是一陣加速,在胸腔中碰撞,共鳴。 紀箏突見明辭越大步流星躍步走了過來,下一秒桌上畫像被他拾到了手中。 圣上不喜。明辭越一皺眉,那便不要再看了。 原來看了那么久,就是為了得出一句圣上不喜? 紀箏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只見與此同時,玄遷也出了手。 兩人的手壓上了同一幅畫像。 難道圣上沒有權利自己去找行兇之人,將之繩之以法?這難道不是為王者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和尊威? 這話也沒錯。 紀箏遲疑片刻,低頭看著畫像,輕聲嘆道:明辭越,把手拿開,朕明白。 明辭越? 明辭越直直打破僵持,抽走了畫,毫不停頓,隨手丟進了一旁燒得正旺的小暖爐之中。 火苗迅速吞噬著草紙,噼里啪啦,騰然而上。 紀箏和玄遷駐足原地,看著他動作,都有些訝然。 唯獨他神色正常,淡然道:圣上不必,還有別的方法。 玄遷的目光在紀箏和明辭越之間逡巡片刻,驀然舒了舒眉頭。 他躬身拜了天子,望著他,卻是對明辭越道:璟王殿下,昨夜出事時曾說過可聽見一種心跳的怪聲,現在可還存在? 第16章 什么心跳的怪聲?紀箏側目挑眉望向明辭越,作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樣,努力將話題從尋找歹人上扯遠。 說來朕也很想知道,天色昏暗,那么大一條河,皇叔究竟是如何從冰下找到朕的。他半支著頭,隨意笑了笑,難不成朕這幾聲皇叔叫的,還當真叫出了一家人間的心靈感應? 紀箏隨口一說,等著明辭越出聲否認,誰知卻等來了一句 微臣僭越。 僭越,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僭越的事?! 紀箏猛地皺起眉,坐直了上身。 明辭越在二人的注視下,跪身行禮,緩聲道:微臣昨夜冰上救下兩女子后自己也受了寒癥,心悸嚴重,神志不清,耳邊滿是嗡鳴之聲,無法辨別方向,是玄遷大師根據橋沿崩壞之處,推斷出圣上落水之處,及時救駕。 玄遷救的朕?紀箏微微張著口,啞然。 他又望向玄遷,只見后者一臉高深莫測地抱臂旁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是明辭越還是玄遷,是誰救的又有什么區別,重要的他活下來了。 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還是難以遏制地涌了上來。 哦。紀箏摸了摸鼻尖。 那玄遷救駕有功,朕獎千金用于擴修靈蒼山舊廟址,幫大師將靈蒼寺盡早遷回去。明辭越欺君之罪,罰三個月例銀,再加將府邸充公,充去做就直接沒為朕的私屬領地,明辭越,可有不滿? 他在等一個辯解,在等明辭越覺得不公,怨而反擊。 誰知明辭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臣,領罰。 一拳頭打進了棉花里。 紀箏呼吸一僵,眨了眨眼看著他,面色越來越不悅。 他哪里是真的想罰明辭越,他懷疑明辭越只是尊精致的玉雕,沒有情緒。 紀箏最終不耐煩地招了招手,皇叔,抱朕。 明辭越未當回事,徑直走了過去,將天子架著雙臂從榻間拎了起來,連帶著雙腿,輕松收入懷中。天子腿腳未完全恢復的這兩天恐怕都要如此,抱多了便也沒有一開始的變扭。 下一瞬,一只冰涼涼的小手猛然攥住了他的脖頸,直直壓住淺色肌膚表面,輕輕躍動的青色血管。 紀箏沒有笑,自下而上抬了眼皮去瞧他。 皇叔,再看著朕說一遍,是誰救的朕。 明辭越不得已,低頭看懷中。 唇紅齒白,雙目微圓的乖然長相偏生被這人演繹出一種媚氣,落水披發時像勾人的水妖,眼下則是纏人的小鬼,不,怎么說也是纏人的閻王。 明辭越無奈:是玄 那手立馬一緊。 說謊,脈搏快了。紀箏輕吐了一口氣,不要逼朕每次問話都得捏著皇叔的脖頸。 他又自言自語接道,好像掌握了心跳的話,就再也不能說謊了。 方才一直面色平常的明辭越聽聞此話,反而驀地一僵,偏開視線,抿了抿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