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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很喜歡這樣熱鬧的氛圍,看著就叫人打心眼里高興。 大年初一那日,是一名鄉紳爭的了第一炷香,聽聞上完香后,對方就令仆人給圍觀人群發了喜錢,讓眾人也沾沾喜氣,氣氛很是融洽。 趙錦堂小嘴叭叭的講述,秦遇含笑聽著,是以他雖然沒有到現場,但通過趙錦堂的口述,他也能想象出那是如何歡騰的場面。 聊到最后,秦遇冷不丁提了一句,“年關之后,不多日就要開學,夫子布置的功課,你都做好了沒有。” 趙錦堂的表情僵住,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 秦遇嘆了口氣:“你不怕夫子打你手心嗎?” “……怕。”趙錦堂挫敗的低下頭。 趙錦堂覺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根本不夠,休假后,如果不是跟人有約,他早上就起得晚。等他吃完早飯,逗會兒弟弟,就差不多晌午了。 下午看一會兒書,累了就歇會兒。然后又做功課,感覺有點餓了又吃了點東西,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他家里人還是疼他的,不讓他晚上看書,免得傷了眼睛。所以他一般會跟家里人閑聊,聽他爹講做生意的事,順便把趙錦州揣懷里當暖爐使,偶爾還捏捏小孩兒rou嘟嘟的臉蛋。 如果遇上趙家來親戚,趙錦堂看書的時間還要縮減。 秦遇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但看見趙錦堂的新衣,腰間掛著的荷包和祥云玉佩,又覺得自己以己度人了。 趙錦堂跟他不一樣,趙家家境殷實,只要趙錦堂品行不偏,學的慢一點就慢一點,趙家人并不介意。 他揉了揉眉心,果然他這個西貝貨,跟真正的小孩兒還是不一樣。 “秦遇……”趙錦堂試探著喚了一聲。 秦遇緩了臉色,笑著揶揄:“其他不提,先把夫子指明的文章抄寫好,不然你那手可真躲不過竹板子了。” 趙錦堂嘿嘿一笑,“我知道啦,文章我都抄寫一半了。” 趙錦堂胸有成竹,然而開學后他還是沒逃過,手心挨了三個板子,原因是他文章背誦的不流利。 學習就是這樣,不鞏固溫習,之前記住的內容也會慢慢忘了。 其他人的情況跟趙錦堂相似,少有的兩個認真溫習了,秦遇就是其中之一。 開學后,他飛快投入了學習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初秋他會向夫子申請升班考試。 第21章 自責 春暖大地,萬物復蘇,枝頭又冒出了新綠,輕越靈動的鳥雀飛躥其中,鳴聲歡快極了。 一只巴掌大的燕子銜著草莖飛過人群,引得小孩兒好奇驚叫,最后落在一家豆腐鋪子。 “張嫂子,燕子來你家,這是有好事要發生了啊。” 張氏瞥了一眼燕子,心里也高興,面上帶出了兩分,同樣的價錢,給說話的婦人多添了一塊豆干。 那婦人喜的眉眼帶笑,“謝謝嫂子了,明兒我還來照顧你生意。” 然而張氏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巳時兩刻,正是商業區最熱鬧的時候,一胖一矮兩個男人提著籃子走到豆腐鋪子前。 “嘭——”地一聲砸在鋪子上,白嫩松軟的豆腐瞬間震落在地,砸了個稀巴爛。 來買東西的人都嚇到了,下意識退后幾步,留出一圈空地。 張氏眉頭緊蹙,還是壓著脾氣:“兩位這是什么意思?” 矮個男人啐了一聲,指著籃子里的豆干:“這是不是你家的?” 張氏掃了一眼:“是我家的。” 長寧鎮只有她家賣豆干,她不會也沒必要否認。 誰知她一應下,矮個男人就跳了起來,大聲嚷嚷:“大家聽見了,這個女人承認這豆干是她家的。我告訴你們,這女人心黑,拿餿臭了的豆干糊弄人。我兄弟吃了她家的豆干,現在都躺醫館了。” “不可能。”張氏擲地有聲:“我家的食物最新鮮不過。” “那這臭豆干怎么回事?” 張氏瞇了瞇眼,看著叫囂的矮個男人。 她不是單純好騙的小姑娘,就算剛開始有些懵,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這兩人是想訛她呢。 張氏冷笑:“我做人做事對得起良心,這家鋪子從我公婆那兒就有了,現在傳到了我手上,這么多年的信譽,豈能憑你一兩句話就抹黑。” 她緩和了口氣,望向其他人,誠懇道:“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在我家買東西,我家的東西新不新鮮,你們才最有發言權。” 人群議論,不一會兒有人附和:“大嫂子說得對。我都在她家買了好幾年豆腐了,沒一塊不好的。” “我是信她,不然也不會花錢買了。” 矮個男人和旁邊高胖的男人對視一眼,高胖男人忽然上前,直接把豆腐攤子給掀了。 “臭娘兒們,坑了老子兄弟還不認賬,老子今天非打爛你那張利嘴。” 他沖向張氏,猙獰的臉色像一頭兇惡的豺狼,張氏心一橫,拿起旁邊的凳子砸了過去,然而這更激怒了對方,危險之際,一盆滾開的水潑在高胖男人身上,現場頓時響起殺豬般的慘叫。 “妹子,快過來。”燒餅大娘忙不迭招呼。 張氏一溜小跑過去,矮個男人去抓他,誰料燒餅大娘摟著張氏閃開,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端著又一盆開水迎面潑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張氏心跳的很快,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她拿過少年手里的銅盆,三步做兩步上前,趁兩個男人吃痛,用盡全力把兩個男人砸暈了。然后對眾人道:“麻煩各位幫我喚一下里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