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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不自覺流出一滴淚,沈幼儀立馬撫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杜太太有幾分不忍心,勸:“沈小姐,這世上多的是好兒郎,你何必呢?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些,才顯得金貴呢?您是名門淑女,這樣辦事,只會白白壞了名聲,得不償失。” 沈幼儀擠出笑來:“好兒郎的確是多,只不過,我心里只有一個李縱云。” 得,反正是白說了! 杜太太搖頭,抬眼望過去,見不曉得李縱云說了什么,逗得陳殊花枝亂顫,笑:“你看人家夫妻兩,可不像能夠拆散的樣子。李司令多不茍言笑的人,平時一個笑模樣都沒有的。李太太一過來,臉上掛的笑就沒下去過。” 沈幼儀不為所動,那邊于夫人抱了百日的嬰兒出來,杜太太搖搖扇子,走開了。 那位如夫人生的是一個男孩兒,不過百日,卻白白胖胖,頭發茂密。陳殊試著抱了一下,那嬰兒卻突然睜開眼,沖她咯咯直笑。 周圍的女眷都是大為奇怪,于夫人笑:“李太太這是有兒女緣呢,今年必定有喜事了。” 陳殊笑:“要沒有這樣漂亮的娃娃,算什么喜事?” 杜太太呸了一聲:“你們兩這樣的相貌,生的娃娃不曉得多漂亮呢!” 這個嬰兒,膽子十分大,叫在女眷的胳膊間傳了一圈,也沒有害怕,咯咯直笑。直叫蒲輕舟抱了過去,給幾位軍官瞧,也不知是被高聲嚇唬的,還是被煙味酒味熏的,一直哭個不停。 于夫人心疼,抱了回來。 又因為陳殊是大夫,叫進去瞧了瞧產婦,這才放她走。 第94章 第 94 章 李縱云等在門口,這時候雨下得大起來, 他撐著傘走過來:“你又不是婦科的大夫, 叫你去看什么?” 陳殊上了車, 叫司機開車,趕緊回去:“人家可不懂這些,只想著我是大夫, 又是相熟的女眷, 才放心叫我看呢?” 累極了,一面靠在李縱云肩上:“你是不曉得,那位如夫人不肯叫男醫生瞧呢?” 感嘆:“生孩子真是難,她得了乳腺炎,一喂奶就疼得不行。我看她年紀也不大,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偏偏于夫人叫她喝下奶的湯,她也不好不喝的。” 李縱云道:“那就不生了, 生孩子這樣辛苦你,我們還是不要生了。” 陳殊坐起來, 拿手點他, 笑:“裝什么?你不要生孩子?喔, 是誰說三十而立,膝下無子的?說好聽話,不要錢的, 是伐?” 李縱云不肯承認:“那是我以前的想法, 現在不一樣了。”一面又問:“蒲輕舟長那副樣子, 偏偏兒子生得極好, 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又有神。” 陳殊‘嗯’一聲,蒲輕舟算不得美男子,不過平庸而已,只是那位如夫人極美,索性兒子全隨了母親,長得很不賴。 李縱云遐想開來:“咱們兩的孩子,無論是兒子女兒,都沒道理不好看的。兒子像我,女兒像你……” 突然一個急剎車,李縱云忙拉住陳殊,不然就得撞上前面的座椅了。 李縱云皺眉,問:“出什么事兒了?” 司機下了車:“均座,撞上了一只狗,卑職失職。” 陳殊透過窗戶望過去,那只被撞了的狗已經被人拖到一旁的路燈下。雨下得很大,那大概是一只母狗,在她身邊有一只小奶狗,嗷嗷叫著,叫人聽起來無比凄涼。 陳殊撐了傘下去,走了幾步路,伸手去摸,見那只狗身體雖然是熱的,但是已經沒有呼吸了。那只小狗,才巴掌大小,似乎才出生沒多久的。 司機在一旁抱歉:“下大雨,天色又太暗,卑職沒有瞧見路中央有只狗,實在抱歉,太太。” 李縱云也下了車來,問:“怎么了?” 陳殊那那只狗抱起來,解下脖子上的紗巾,替它擦了擦雨水:“沒事,這小狗太小了,要是留在這兒,就活不了。” 回了車上,李縱云見她抱著那小狗,一身衣裳都是泥點子,笑:“你呀,就是心軟。” 那小狗大抵是很懂人性的,依偎在陳殊膝蓋上,也不亂動。陳殊替它擦雨水,它也很安靜。 陳殊意有所指:“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比較心軟,司令官?” 轉過頭,去瞧李縱云,見他不敢瞧自己,笑:“怎么,心虛什么?我說一句而已!” 李縱云不說話了,到了家一位軍官等著他,同兩個人問好:“均座,夫人!” 李縱云點點頭,又去書房里談事情去了。 徐媽上來:“今天夫人和兩位小姐要回去南京,來告辭了,只是三少奶奶去了大帥府,沒見到。” 陳殊把小狗放在地毯上,吩咐傭人:“去煮一點牛奶過來。”又問徐媽:“徐媽,你瞧瞧這只小狗有幾個月了?這樣大的,能不能喝牛奶的,能不能養活啊?” 也不知從哪里抱來的小奶狗,徐媽走過去瞧了瞧:“可以喝牛奶,這怎么也得兩個月了。這是土狗呢,吃什么養不活。就是平常吃剩下的飯給它,也能養活。” 陳殊點點頭:“那就好!” 又忙著給他洗澡,擦干凈,拿了毛巾包了,抱在懷里。 傭人端了牛奶過來,徐媽哭笑不得:“三少奶奶,還是我來弄吧!您先去把您這一身洗一洗。” 陳殊瞧自己大衣上一灘水跡,和著泥點,笑:“那我去洗澡了,可惜了這件大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