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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繃了這么久的時間,陳殊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晚上就著馮太太的好菜,喝了幾杯。暈暈乎乎的上了床,整個腦子都是熱的。 恍惚之間,仿佛置身于一個大商場之中。商場的廣告屏幕突然轉(zhuǎn)播了一條社會新聞:觀眾朋友們,下面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我市剛剛在北干路發(fā)生特大連環(huán)車禍,需要大量輸血搶救,請rh陰性血的市民到就近血站獻血。 畫面突然轉(zhuǎn)向急救的醫(yī)院,一張擔(dān)架上躺著的赫然是滿臉是血的陳殊。陳殊也的確是rh陰型血,也是這個原因才學(xué)的醫(yī)。旁邊陳殊爸爸扶著mama,無聲的哭泣,二姐從走廊盡頭奔過來。 王主任從手術(shù)室出來:“快點,把陳殊推進去,馬上手術(shù)!” 陳殊對于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解釋,無法分清是夢,還是發(fā)生了的現(xiàn)實,悵然若失。 陳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還是在1914年民國的小洋房里邊。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了,靜悄悄的,窗戶大開著,陽光飄進來,落地窗簾隨風(fēng)而動,實在是悠閑極了。陳殊肚子極餓,好在廚房留了飯,櫥柜上馮太太貼了紙條:“飯菜熱熱就行!” 陳殊以前從來沒見過馮太太寫字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自己這些時間忙著辦工廠,對家里的變化倒是有些無知無覺。 有了項松茂和杜均,陳殊就不用自己跑動跑西,好容易在家里歇了一天。只是民國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手機,實在是無聊。 陳殊帶過來的手機是完全充不上電,一直黑屏,倒是電腦還可以開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過來的時候,受磁場的影響又或者是什么別的原因,好幾個磁盤都損壞了。 陳殊在家里鼓搗了一天,把磁盤每個角落都翻遍了,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載的幾部經(jīng)典的電影。 陳殊心道,這才答應(yīng)了孔主編要寫稿子的,不知道寫劇本行不行。 只可惜,寫劇本又不是只把對話寫出來就行了的,人物場景對話,都要寫出來。對話還好,電影上是有字幕的,照抄就行,場景和氛圍的渲染,就要陳殊自己組織語言了。又加上電影的時間又很長,通常在一個半小時以上,陳殊雖然對照這電影寫,也寫得很是辛苦,進度很是緩慢。 電腦上雖然有幾篇論文和閑書,但是這個電腦陳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壞了,于是想著把那些論文、書籍的內(nèi)容都謄抄下來,好加以保存。 一整天寫下來,寫得陳殊手都酸了,才寫了十幾頁紙。好在下午爾雯、爾雅放了學(xué)回來,陳殊抓她兩的壯丁:“幫陳姨一個小忙!” 自從來到了這里,陳殊從來也沒有把手機、電腦拿給別人看過,一來解釋不了,二來不愿意惹麻煩。不過,和馮家人相處了這么久,陳殊對他們還是很信任的。要是自己一個人謄抄,不知道要抄到猴年馬月去。 給兩個小丫頭安排好了任務(wù),約定好了:“這不是無償?shù)模恳磺ё忠幻X,不過不可以告訴爸爸mama。” 爾雯爾雅樂得跳起來:“真的,陳姨?” 兩個小丫頭不認識簡體字,開始的時候很生疏,一個字一個字問陳殊。不過一兩天,就很熟練了,抄得又快又好。 不過四五天,兩個小丫頭就抄好了一本書。兩個小丫頭整天躲在陳殊房間里,惹得馮太太疑惑:“這兩個小丫頭干嘛?整天不見人影?” 陳殊打掩護:“幫我抄稿子呢,出版社的稿子。我忙著工廠的事情,沒時間做,讓她們幫幫忙。” 一聽見工廠兩個字,馮太太就什么意見都沒有了:“喔,那她們兩個人得好好抄的!”平時也不使喚兩個小丫頭了,讓她們?nèi)Τ瓡?/br> 有了項松茂的加入,肥皂廠的一切事宜都開始運轉(zhuǎn)起來。 杜均父親先前的那批原料,有一部分已經(jīng)變了質(zhì)了,特別是NaOH,保存不得不好。陳殊本來想丟掉,可是項松茂卻說:“這些原料有些過期變質(zhì)了,做出來的肥皂品質(zhì)不好,但有小部分也能用。我們可以把這些肥皂當(dāng)做開業(yè)時的贈品,吸引人流。”這時候肥皂還是個金貴玩意兒,免費送肥皂,當(dāng)然是個極大的噱頭。陳殊感嘆,這個項松茂真是對現(xiàn)代營銷很精通的! 本來陳殊還想提一些現(xiàn)代的營銷建議,但是項松茂想得十分之周全,完全不需要陳殊多嘴。 不過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項松茂就把一切都料理好了,晚上到陳殊家里,詳細匯報了一番。 馮先生也辭去了學(xué)校報館的工作,跟在項松茂身邊,重新學(xué)習(xí)財務(wù),這一個月以來,也沒有出過差錯。 項松茂笑:“雖然準備的過程很辛苦,但是好歹馬上就要開業(yè)了。明天我們就要在工廠剪彩了,陳小姐是出資人,占的股份也最多,應(yīng)該去的。” 馮先生也勸她去:“到時候,項先生還請了記者呢!還要在報紙上發(fā)表專欄!” 這個陳殊不知道:“為什么要請記者啊?”這樣的小事,陳殊對于項松茂很信任,是不必要事事都要報備的。 項松茂道:“這也是陳小姐說的營銷嘛!做企業(yè)的,企業(yè)的名聲也是要緊的,打出中國人自己的工廠這個旗幟來,無論是百姓,還是政府都要高看一眼的。” 杜均這一個月好似變了個人,瘦了一些,卻十足的精神了,也勸陳殊:“陳秘書,您是一定要去的,這么大的事情,您不去叫什么事嘛?不知您去,要是廖公肯去,那才叫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