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也沒有關(guān)，馮琦敲敲大門，廖公道“進來”

    馮秘書長帶著陳殊進去“廖公，陳殊到了”

    廖公抬起手腕，瞧了瞧手表“12點54了，人還沒有到”

    這個沒有到顯然指的不是陳殊，而是銀行團。馮琦回話“已經(jīng)叫人盯著，車子一從銀行出發(fā)，就來報告?！?/br>
    直到等到了下午兩點，銀行團的人才姍姍來遲。

    廖公親自出門口迎接，來的人是英國銀行駐遠東的代表，還有一位英國外交部的代表。

    那位外交人員率先伸出手，解釋“ira fro the

    itish istryunfortunatey， our current ntact t cease idiatey”

    對方說的得又急又快，廖公不明所以，伸出手笑呵呵“歡迎啊歡迎”

    陳殊跟在廖公身后半步，翻譯道“廖先生，很抱歉。我們剛剛收到英國本部傳來的電報，很遺憾，我們目前的接觸必須馬上停止。”

    廖公開始還笑著，聽了陳殊的翻譯，笑頓時僵在臉上“原因呢我們上次不是都談好條件了嗎”

    陳殊立馬翻譯“hat\039s the rean didn\039t e a tak about od nditions st ti”

    可惜那兩個英國人，搖搖頭“ret this but as a dioast the decision of the hoe of reresentatives”最后又十分堅決的道“our current ntact t cease idiatey”我們的接觸必須馬上停止

    陳殊只好如實翻譯“廖先生，我本人對此深表遺憾。但我作為外交人員，無法違背眾議院的決定。我們的接觸必須馬上停止?！?/br>
    那兩個英國人，說完便戴上禮帽，拉開車門，登車而去。

    廖公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十分突兀又尷尬。

    馮琦跟在后面，氣憤道“廖公，這他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什么理由也不說，就這樣終止談判。我們已經(jīng)做出了很多讓步了，這樣做完全是無視我們南方政府。”

    短暫的失態(tài)之后，廖公倒是平靜下來“國家弱小，無外交啊”轉(zhuǎn)身接著道“這就譬如一個人家窮，周圍的鄰居便不樂意搭理他，要是遇上惡鄰居，免不了還要分你家的地，你家的房。這些英美國家便是這樣的惡鄰居”

    這時候的政權(quán)常常此消彼長，即便是向外國借款，付出高昂的利息，也要看外國的態(tài)度，看外國對于此時南方政府取得全國政權(quán)的信心。

    馮秘書長從一旁遞上煙斗，廖公抽上兩口“不過也不要緊，這世上也不止他一家鄰居的?！彪m然借款事件未能成功，但陳殊料想，廖公對此還是有一點心里準備的。

    陳殊回對“是，再者，受惡鄰居欺負的也不止我們。大家受欺負的人，一起聯(lián)合起來，惡鄰居再欺負的時候也要掂量掂量的?！?/br>
    廖公聽出陳殊的言外之意，回頭看她，點點頭，很是欣賞“你說的話，很是這個道理，所謂政治嘛，就是把敵人搞得越少越好，把朋友搞得越多越好?！?/br>
    就這么幾句話，倒是一掃之前的郁氣。

    廖公笑笑“陳殊，都督把你放到我的秘書處，完全是屈才了嘛，應(yīng)該叫你去外交處的?！币驗槟戏秸⑽丛O(shè)置全部官員職位，此時無論任何部門，都降了一級，“外交部”也稱作“外交處”。

    陳殊笑笑“那我可不去。國家弱小，干外交的盡是受氣，我可受不了那份兒氣。叫我做別的，再苦再累都沒什么，就是怕受氣?！?/br>
    廖公哈哈大笑“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倒很大”

    這樣重大的事情黃了，自然要去秋泊官邸向都督說明。馮秘書長和陳殊坐一輛車，向她樹大拇指“真有你的，幾句話就說得廖公笑起來。”

    陳殊道“廖公不是都沒生氣了我畫蛇添足而已”

    馮秘書長在廖公還是商行杭州的時候就跟著他了，很了解廖公的脾氣“你不知道，廖公這個人在外國人面前是不發(fā)火的，有氣也憋著。憋著憋著就容易出事，身體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樣好了。從前”說到一半，又住口了“哎，說這些干什么”

    陳殊了然，倒是沒有不知趣的追問。

    秋泊官邸很安靜，車子開過林蔭道之后，便見道路兩旁新種的梧桐。

    再開過一段距離，便見噴泉的小花圃里都種上了玫瑰花，此時正是開花的時節(jié)，一簇簇開得旺盛極了。

    馮秘書長是時常跟著廖公來的“夫人真是好雅興，這秋泊官邸總算有點別的顏色了，不是一片綠了?！边@個夫人，自然是指上海都督的夫人了。就陳殊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這個革命軍都把這位沈夫人當做“主母”，言談之間，很是尊敬。

    到了之后，一位軍官立馬跑過來給廖公開門“廖公，您總算到了，都督等您很久了”

    廖俊波下了車“要是談得好，自然是要等很久的。我要是來早了，反倒不美?！?/br>
    馮秘書長和陳殊是不用跟著進去的，在外面的一間小客廳等候。

    這件小客廳裝修得極好，地上鋪著英國來的地毯，墻上掛著西洋人物肖像畫。

    馮秘書長從桌上拿起一份報紙“估計得等上一會兒，搞不好都督還要留廖公吃飯呢咱兩有的等。”把報紙遞給陳殊“這里什么樣的報紙都有，連八卦小報都齊全，你看看?！?/br>
    這里是不能隨便走動的，門口都有負責警衛(wèi)的軍官。

    陳殊只好拿起報紙，這是一封民國的八卦小報，幾乎一整版都用來講此時一個電影明星周璇璣離婚的事情。報紙的標題也寫得十分之露骨周璇璣損失處女貞cao賠了萬元，散華享受九年艷福忍痛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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