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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立誠點了點頭。這時候,家門前停著的汽車突然打亮了前車燈。謝方思心中劇跳,是李言! 恰巧單立誠的車也停下了,謝方思歸心似箭,向他點頭致意之后,即刻打開了車門跳下車去,投林的小鳥一般,往那汽車的方向飛撲。 李言同樣看見了停靠在對面的汽車,車燈一閃,將車上坐著的一男一女照了個分明。他內心的焦急憂慮俱消,隨即熄火下車,剛站到車旁,謝方思已裹挾著一陣跑動的風,投進了他的懷里。她這半天的工夫里,情緒幾度大起大落,勾著李言的脖子,竟小聲地哭起來。 李言兩手金箍似的緊緊圈著她,心里狠狠松下一口氣,對汽車里另一名警員道:“把車開回警察廳,告訴他們不用找了,各自休息吧。”那警員得了令,將汽車發動起來開走了。 李言看謝方思身上的衣著,顯然不是她自己的衣衫,又她哭得可憐,可見今日遭遇了何等險象環生。好在人已安全地回來了,他不急著問,只想好好安撫她再說。 他想先將謝方思扶回屋里,只是懷里的人執拗地抱著自己哭個不住,他輕輕拉一拉她,倒沒有拉動。天色已暗下來,僻靜的住宅區也沒有什么行人,李言便沒什么顧慮,將她打橫抱起來,走進鐵質的圍欄門時目光往路上一望,送她回來的那輛汽車,已開走不見了。 單立誠把人送到家門口,見她情緒激動地投入一個男人的懷里,可想那是她的先生了。他自認護送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將車沿著華巖路往外開,特特找了一家隱蔽僻靜的咖啡館,呆到將近十點鐘,心想盯梢的總該走了,才坐上汽車,重新開回旅店去。 陳嫣送走了單立誠與謝方思,唯獨單立誠帶來的拿束粉白色的玫瑰花,被留在小幾上。她拿指尖輕輕觸動著嬌嫩的花瓣,很珍愛地凝視了許久,終于將包裝用的玻璃紙與絲帶拆開了,找了個玻璃花瓶裝上水,將玫瑰花一枝一枝地插起來。 她雖被鎖在房間里哪兒也去不了,卻自有滿腹心事,并不覺得時光難度。 時鐘漸漸走過了十點鐘,陳嫣坐在梳妝臺前,正望著眼前的鮮花出神。忽而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她心里一跳,將那花瓶推到一邊,隨手抓起一把梳子,佯裝自己是在照鏡梳頭。 果然是單立誠回來了,他徑自走過來倚靠在梳妝臺邊上,看到插進花瓶的鮮花時,唇角輕輕地一勾,隨后將手里一把小鑰匙輕輕放到臺面上,道:“那位謝小姐,我已安全送到了。我回來時也留意了一二樓的大廳,只剩下值夜班的門房,盯梢的也都走了。” 陳嫣手里的梳子很緩慢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聞言并沒有看他,自始至終都是垂眸正對著鏡面,點頭道:“謝謝單先生。” 單立誠沉默地盯了她一會兒,又開口道:“你說欠我一個人情,這話作數嗎?” 對于他接下來要提的要求,陳嫣像是早已心中有數,并且對于這個要求,她是心旌搖曳的,睫毛不由地顫動一下。最終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微微地一笑,道:“作數。” 單立誠便輕出了一口氣,凝視著她道:“要說我有什么希望,你一直是知道的,這一次,能不能答應呢?” 陳嫣默默了片刻,那眸光終于移動了,移動到那束嬌艷的玫瑰花上,伸手撫弄著花瓣,問道:“你是認真的呢?還是玩玩便罷了呢?” 單立誠隱隱竄出燥郁的火苗。他的追求是顯而易見的,正式提出交往的次數也不下兩次了,甚至她來滬上參加演出,他也跟隨她一起來滬,到現在,她還要懷疑他的誠心嗎?他心中急躁,故意冷著聲音問道:“認真的又怎樣?玩玩又怎樣?” 陳嫣卻不見被激怒的神態,只是凄凄地一笑,道:“要是玩玩,我當然是拒絕。要是認真的,我就要請單先生三思了。” 單立誠霎時擰了眉頭,由原本輕松倚靠的姿勢站直了身軀,道:“什么意思?” 陳嫣緩緩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道:“單先生從前在報上寫過的,‘受一時愉悅之引誘腐蝕于煙土者,實乃吾輩之不恥,對此類人,吾不屑視之。\'你對煙販煙鬼一向深惡痛絕,如今卻要和我這個進過戒毒所的人談婚姻,不是要將自己說過的話,全然地違背嗎?到時候,別人會怎樣譏諷笑話你呢?” 她終于將這個心結攤開給他看了!單立誠又是欣慰又是痛心,一個跨步走到她跟前,半蹲在座椅邊上,嚴肅萬分地握著她的手道:“煙販煙鬼固然可恨,可你是嗎?你是被煙販煙鬼拿捏在魔掌中,受到迫害的可憐人。我追求你,非但不是違背我的本心,相反是你讓我更感受到煙土之可憎可惡。阿嫣,我們分明應當是在同一邊的。” 陳嫣將他最后一句話含在舌尖滾過兩邊,心中感慨萬千。雖沒有說話,卻由他握著手,嘴角已抿出一絲默許的微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嫣嫣恭喜殺青~回南京一路順風啊~! 陳嫣:好滴。 導演:好了,下一個輪到海棠啦,準備準備! 白海棠:媽噠,表演欲旺盛,不想殺青!←_← ☆、第 61 章 白海棠近來身體很感到不適。她一連接拍了兩部電影, 工作強度本來就大,又她本人心思重多焦慮,偶感一點風寒, 人就支撐不住了。人像頂了千斤重的頭盔,沉得站不穩, 沒有法子,只好臨時從片場請了假回來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