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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們不實(shí)行預(yù)約制度的原因。別人只知道每日有不可數(shù)的顧客登門,誰知道來的是誰?出了店門,又會去到哪里?” 謝方思怔怔地,忽而情緒低落下去,望著李言囁嚅道:“那,那你預(yù)備怎么做呢?” 李言深深地看了謝方思一眼,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認(rèn)真道:“黎耀華不是傻子,煙土不可能日日放在會所里,也不會日日有來路不明的女人取貨。我們之后會怎樣做,警察廳會另做計(jì)劃。但是方思,我要你答應(yīng)我兩件事。” 謝方思莫不說話,靜聽他的下文。 李言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道:“第一,我知道你心里很記掛那位白小姐,擔(dān)心她受到牽連,但你不能貿(mào)然去聯(lián)系她。這件事,也不能告訴她只言片語。” 謝方思臉上是很神傷的情態(tài),眼里浮出一點(diǎn)晶亮的水澤,最終嘆氣道:“我知道。如果她毫不知情,我說出來,反倒置她于危險的境地,恐怕還要打草驚蛇。如果她知道還牽涉其中,我,”她眉間不由地緊蹙一下,深呼吸道,“我對她也無話可說了。你放心吧,我絕不聯(lián)系她。” 李言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把眼角的水光揩去了,接著道:“第二,從今天開始,你要格外留心自己的安全,盡量不要去沒去過的陌生地界,不要走弄堂小路,不要晚歸。日常學(xué)校的上下班,我也會派車接送你。也許是我多慮,但我一定得確保你安全無虞。” 謝方思很明白他的用意,沒有不接受的,但隨即又想到什么,顧慮道:“可我平時上下班都很隨性,公交車黃包車都有,突然間一概改成由轎車接送,不也很古怪嗎?” 這確實(shí)是個問題,兩人對視一眼。李言眸光深沉,嘴角輕提起一抹笑意,似乎在無聲地遞送一個答案。 謝方思領(lǐng)會到了,兩頰熱熱地?zé)饋怼K炎约旱氖謴睦钛缘氖中睦锍槌觯瑑墒指苍趦蛇吥橆a上,半晌細(xì)聲道:“我知道了。” 李言已看出她會樂意,沒來由地,為這一種心有靈犀感到極大的愉悅,偏偏還是要追問:“你知道什么了?”一面問,一面已欺身上前,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與書桌之間。 謝方思退無可退,半坐到書桌上,羞惱地瞪了李言一眼,可與他的目光在半空相遇,又徒然羞怯地軟化了。她佯裝自己是在解答好奇者的疑惑,道:“我和先生已經(jīng)結(jié)婚半年了,是時候要一個,要一個......” 她紅著臉說不下去,李言替她說下去了,帶著喉間溢出的沉沉的笑聲道:“是時候要一個小寶寶。所以一切一切,都要格外金貴地對待。” 為了這個口頭的大便宜,謝方思不搭理他了,晚飯時一個埋頭默不作聲地吃飯,一個則含著隱隱的微笑時不時注視著,鬧得周媽都看不明白。好在到了晚間,謝方思害羞的情緒在漲潮之后總算是退潮了,主動替李言放好了熱水,讓他去洗漱。 李言因?yàn)槭稚系膫诓荒苷此荒懿辽怼1鞠虢杩凇靶袆硬槐恪闭堉x方思“幫忙”,但想到她很愛害羞的脾氣,好不容易在鬧一次別扭后重現(xiàn)了親近的舉動,自己很應(yīng)當(dāng)徐徐圖之,不要又把人嚇跑。 便全不用別人相幫,自己麻利地擦完了身。一推開浴室門走出來,卻看見謝方思正把床上她自己睡的枕頭拿在手上,而臥房里的長沙發(fā)上,已然鋪好一床薄被了。 李言狠狠地一皺眉,有一瞬間的慌神,以為她是還在生氣,可仔細(xì)想想又覺得不是,方才她來叫自己洗漱的時候,分明已經(jīng)是和好的情態(tài)。喉間上下一陣滑動,問道:“這是做什么?” 謝方思已將枕頭也放到沙發(fā)一端了,轉(zhuǎn)身見他站在床邊,抿著微笑,頗不好意思地道:“我晚上翻身或亂動,壓到你的傷口可怎么好?我這兩天先睡在沙發(fā)上吧,你晚上要是覺得傷口疼,叫我一聲,我即刻就能聽見了。” 李言暗暗舒一口氣,一時間,又覺得她貼心得可愛,又為自己的誤會而可笑,哭笑不得地走到沙發(fā)邊,把她的枕頭重新抓在手上,道:“不必,你能壓到我什么?”說著,就要把枕頭放回床上。 謝方思卻很認(rèn)真,抓了枕頭不讓他走,急道:“怎么不必?我睡覺時翻身很大呢,明明入睡時還是好好地躺著,第二天總是靠在你身上。你真胡來,自己的傷口,自己還不上點(diǎn)心嗎?” 李言實(shí)在體會到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道,那不是你翻身,而是我讓你翻身哩。一面堅(jiān)持著把枕頭和被子放回到床上,一面無奈道:“我向你保證,你睡覺時很乖,我不動你,你可以保持一個姿勢睡一整晚。” 謝方思一臉狐疑地望著他,人卻站在原地不動。 李言只好把緊挨著的兩個枕頭遠(yuǎn)遠(yuǎn)地拉開到床兩邊,留下中間大片的空隙,道:“這樣總行了吧?小磨人精,快上來睡覺。” 謝方思這才遲疑地爬上床去。奇怪的是,自己第二天醒來時,果然還是好好地躺在昨晚睡下的位置,被子也蓋得平整,沒有大動作翻動過的跡象。她當(dāng)下只是很慶幸,至于想明白這其中的原委,那就是后話了。 如李言所說,第二天開始,便安排了警衛(wèi)員開車接送謝方思上下班。同辦公室里,也確實(shí)有好奇的教員來詢問,幾天之后,問的人少了,見到她時反倒都帶著心照不宣的神秘的微笑,有關(guān)系較親近的女教師甚至?xí)ひ幌麻_心,問她:“好消息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