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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極少下這樣大的雪,雪積了快有小腿那么高,出行十分不方便。 然而那天夜里,蕭行衍忽然聽到了外面有人闖進來的動靜。 他睜開眼睛,沒有驚動蘇瑾就披上衣服出去了,迎面就碰上了幾個潛入家中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一看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便驟然出手,想要殺了蕭行衍。 蕭行衍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奪走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長劍之后便幾個起落到了院子外面 。 他不愿意弄臟了他和蘇瑾居住的院子,更不愿意讓那個地方濺上不詳的鮮血。 那些黑衣人果然追了出來。 六個人圍攻蕭行衍一人,可蕭行衍的劍術實在是精湛,不過幾個回合就將六人生生壓制住,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讓蕭行衍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并非是今日前來的所有人,之后還有二十多人將蕭行衍團團圍住。 雖然蕭行衍的功夫奇高,這些人一個個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經不住對方使用人海戰術。 就在這個時候,一人出現。 是消失了很久的黑鷹。 黑鷹一出手便幫著蕭行衍斬殺了兩人。 因著這人是上輩子教授過蕭行衍武功的師父,蕭行衍與他合作,不出片刻就將那二十幾個殺手通通拿下。 然而就在蕭行衍手中的長劍刺穿最后一個殺手的胸口時,一柄長刀自他背后無聲而來。 蕭行衍想要躲,但是對方的刀勢太快,而他也對這個上輩子一直效忠自己,最終為了自己而死的人十分信任,從未想過對方會傷害自己,因而并沒有生出過多的警惕,于是就慢了半步。 這一刀蕭行衍避開自己的命門,但是想要毫發無傷的躲開幾乎不可能。 誰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瑾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把推開了他,生生挨了黑鷹一刀。 長刀捅入了她的心口,從前胸沒入,自后胸戳出,場面異常血腥。 熾熱的鮮血漸的她身后的蕭行衍滿身滿臉都是,幾乎將蕭行衍的眼珠染紅。 他就那樣眼睜睜看著蘇瑾就像是串在簽子上的烤rou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手腳都軟塌了下去,可最后蘇瑾還勉強轉過頭來,口中大口大口噴著鮮血,唇角卻微微翹起,沖著他露出一個笑容。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那一瞬間,蕭行衍幾乎是瘋了。 那一幕也成了他之后幾年的噩夢,永遠無法逃離的夢魘。 那一個瞬息,蕭行衍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不能死,她說過要陪著自己一輩子的。 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少一個時辰,少一刻鐘都不叫一輩子。 下一瞬間,蕭行衍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狂笑的黑鷹面前,搶下了蘇瑾,袖中突然出現一把彎刀,刀勢兇猛劈向了黑鷹。 他懷里抱著一個蘇瑾,手中的彎刀去勢仍有顧及,因而給了黑鷹逃脫的機會。 彎刀只是削下了黑鷹的半張臉,刀勢連帶著兇戾一直劈開他左邊的鎖骨,深深嵌入他左邊的胸口。 他半張臉上是猙獰的痛苦,胸口滿是鮮血,若是蕭行衍的刀勢再兇猛一分,幾乎就能挫斷黑鷹的脊骨,讓他從一個人變成兩個半人。 黑鷹似乎是被那一刀的凌厲與風華震懾,不敢再留,轉身踉蹌著逃跑。 一道肆虐的狂笑被吹散在風里。 “追我,蘇錦繡就徹底沒救了。” 也是這句話絕了蕭行衍乘勝追擊的腳步,他幾乎是想都沒想,抱著蘇瑾轉身朝著反方向而去。 他的輕功快于奔馬,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錢院士家中。 蕭行衍記得,他為了不讓這輩子的錢院士早逝因而早一年就將神醫谷的位置告訴了他,讓他請出神醫秦白臻為他看病。 而秦白臻在見到了蕭行衍之后認定要將這個人收為弟子,于是就一直賴在錢院士家里不肯走了。 錢院士自然是高興家里有這樣一個神醫坐鎮,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也就是了。 那一刻蕭行衍甚至有些慶幸秦白臻仍舊還在。 秦白臻早已經睡下了,蕭行衍直接上了錢府的屋頂,從天而降一把將秦白臻從床上扔了下去。 秦白臻在睡夢之中突然狠狠砸在了地上,又疼又驚,抬眼就對上了蕭行衍那雙幾乎要殺人的眸子,心底頓時一驚,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顫顫巍巍的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耳邊就傳來了蕭行衍陰冷至極的聲音。 “治好她。” 秦白臻被這樣的蕭行衍嚇了一跳,鼻尖則是極其濃烈的血腥味道。 他是一個大夫,本職是治病救人,自然也顧不上跟蕭行衍生氣,趕緊揉著屁股從地上起來快步到了床邊,就瞧見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他把了把脈,不禁皺緊了眉頭。 人明明已經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尚且留下一口氣。 這到底算是死的還是活的,秦白臻也不太好界定,但是只要這一口氣散了,這個女人也就死了。 秦白臻看了一眼女人艷色無邊的臉龐,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可惜了這樣一個美人,都說紅顏薄命,此話還真是不假。 他轉身。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蕭行衍就像是一座山,黑色的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質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