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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局老板掃了一眼蘇瑾,繼而又說道。 “所以我這不是著急忙慌的來催您了嗎?我這書局也不好做啊,這幾年盜書可猖獗了,我這樣的還要給你們分錢,他們那可是空手套白狼!我這段時日日子也不好過,就指望著您能給我賺點錢了。” 蘇瑾瞇了瞇眼睛,怪不得她之前那幾本書頭兩三個月賣的很好,后頭的錢就越來越少。 她瞧著改了戲本子,也有說書的拿來說書,怎么就兩三個月就沒錢了呢。 原來是這個緣故。 聽到這,蘇瑾就更加懶得動彈了。 她如今要錢乆拾光也有錢,日子也過得不錯,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喜歡,哪里犯得著寫書。 可喜歡和工作是不一樣的。 工作是不做就沒飯吃。 喜歡則是,高興什么時候?qū)懢褪裁磿r候?qū)懀朐趺赐细寰驮趺赐细濉?/br> 且而今盜版猖獗橫行,能賺到的錢也著實是有限,那就更沒有什么動力了。 再者她不過是個升斗小民,無權(quán)無勢的,也無法整頓盜版,不過就寫著玩兒。 若是真要做這個生意,她不如自己開一家書局,相比于把書拿給別人做,這樣有利可圖多了。 但是蘇瑾想了想,最終還是花了20積分問系統(tǒng)購買了眼前書局老板的個人資料。 就像是一種第六感,蘇瑾總覺得這個人身上可能還有利可圖。 很快,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 【叮,20積分已扣除,馬上為您傳輸‘書局老板’的個人資料,資料請查收,是否立刻打開。】 蘇瑾回答。 【打開。】 幾乎是蘇瑾話音剛剛落下的同時,她的眼前就已經(jīng)鋪陳開了一張光面面板,上面是一個一個的黑色大字,全都是這個書局老板的生平。 蘇瑾一目十行看完,其余的不用多看,倒是最近這位書局老板的確是遇到了不少事情。 先是他八十歲的老母親得了重病,每天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用來買藥吃。 然而是他妻子的娘家弟弟要成親蓋房子,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家里頭又拿不出錢來給他成親,只能把這些主意打到了姐夫的身上。 岳母岳母兩人天天厚著臉皮上門要錢,一開口就是二百兩銀子。 平日老兩個上門打秋風(fēng)也就算了,書局老板看在人是自己岳母岳母的面上,總是顧著一家人的面上給了銀子,甚至連妻弟的上學(xué)錢都是他給的。 可如今眼看著妻弟這么多年了連個童生試都過不了,眼看著就已經(jīng)二十三了,早就已經(jīng)過了該娶媳婦的年紀(jì)了,非但一事無成,反而因為老兩口的寵溺還變成了一個好逸惡勞、整日里白日做夢的紈绔子。 窮人富養(yǎng)的舊例不是只有蘇瑾那個時代才有。 養(yǎng)出了一大堆大少爺才有的毛病,岳父岳母那一家子如何撐得住他這么掏家底,自然只能仰仗著還算小有成就的女婿。 平日里書局老板也對于這個妻弟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岳父岳母非但攔著,連自己的妻子也數(shù)落他可看不上妻弟。 書局老板只覺得憋氣,但是每次都經(jīng)不住妻子鬧,只能拿錢平事。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二百兩銀子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原本這個年代書就不好做,他也是混口飯吃,碰上年景好了也就賺個百兩銀子一年,家里有還要養(yǎng)著兩個兒子,一個老母親和花錢素來大手大腳的妻子。 如今母親生病要錢吃藥,書局老板幾乎把所有的錢都砸進(jìn)去了,而妻子非但沒有一天看顧婆婆的,反而整日里嫌棄家里有個病人晦氣,和丈夫不知道吵架多少次。 書局老板的心都涼了。 論他是怎么對待岳父岳母的,而妻子又是怎么對待自己的母親的? 于是,這筆錢書局老板堅決不肯給,自然就算是他肯,也是給不出來的。 就因為這個事兒,妻子和他大吵了一架,帶著兩個兒子回娘家去了,一副如果他不給這二百兩銀子,就堅決不回家的意思。 這些天書局老板一邊要照顧老娘,一邊還要想著法勸妻子帶著孩子回來,甚至還要被迫接受岳父岳母的sao擾,簡直是受盡折磨。 如果不是蘇瑾的這本書起來了,給了書局老板一點希望,他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蘇瑾看完了書局老板的生平,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評價。 只能說,她不懂。 她不懂為什么書局老板能把日子過程這樣? 明明長得也不錯,在這個文盲遍地走的時代里還有不小的學(xué)識文化,家境也不錯,自己還有一家書局,能賺錢,母親也是個好人,家里頭兩個孩子算得上聽話懂事,雖然目前看來沒什么天賦,但是大多數(shù)的人生下來的也是普通的孩子,只要健康沒有什么病那就是好事。 可以說,書局老板的算是拿了一副好牌,可他到底是怎么把這副牌打的稀爛的? 說難聽點,就是慣的。 不是書局老板被慣壞了,而是他身邊的那些人被慣壞了。 蘇瑾一向來覺得,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什么所謂的退一步海闊天空,只有退一步得寸進(jìn)尺。 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是退讓,人家越覺得你可以欺負(fù)。 也許書局老板不是想退讓,只是單純懶得計較,懶得爭辯,甚至是懶得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