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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有些睡懵了。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問道,“你怎么了來了?” 書局老板的聲音有些顫抖和興奮。 “兩個月前,你給我的那本小說一下子在州府之中賣斷貨了。” 蘇瑾聽到這話,好奇地“哦”了一聲。 這些年,蘇瑾寫書的功夫并不多。 自從她六年前給了書局老板第一本書之后,之后整整兩年的時間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于是那部小說的第二本一直到兩年之后才出了第二本。 因為時間隔得太久,蘇瑾并沒有寫多長,在之后兩年的時間里出版了第三本也就完結了。 書賣的還算不錯,只是并沒有如同蘇瑾想的那樣成為爆款。 蘇瑾當時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自己可能并沒有參悟透這個世界讀者喜歡的風格,或者說純粹就是運氣問題。 最后那個小說也被編成了戲曲和說書,讓蘇瑾小賺了一筆。 之后她又寫了一本短篇。 賣的挺好,也賺了不少,但是并沒有達到蘇瑾想的那個程度。 而再然后,兩年之前蘇瑾遇到了一件事,叫她險死還生,之后一直都病著,至今為止沒有恢復。 蘇瑾便再也沒有動筆過。 直到前段時日她實在是無聊透頂了,這才又給了書局老板一本新書。 誰知道,竟然意外的反響挺好。 書局老板興奮的跟蘇瑾說著。 這本書不但適合文人才子看,而且閨閣少女也喜歡看,但凡是認識幾個字的都喜歡的緊。 于是這幾天書局日日抓緊趕工,正在準備出第二版,為此他甚至雇傭了十幾個人過來抄書,加班加點,反正書局老板的也清楚,蘇瑾寫的這本書,不管出多少本,都不怕擱置。 因為已經有北方和西邊的大書商過來找他進貨了。 蘇瑾躺在搖椅上懶得回應。 書局老板則是窩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臉上沒有半點受到怠慢的不忿,而是沖著蘇瑾描述著她的書賣的如何如何的好。 搖椅吱嘎吱嘎的晃蕩著,發出低而綿長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似的,讓蘇瑾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了。 書局老板看著蘇瑾這樣,趕緊輕輕推了推搖椅,把躺在上面的蘇瑾給晃醒了。 “蘇姑娘,蘇姑娘,我的姑奶奶,您別睡過去啊,敢情我說了半天您一個字沒聽進去,權當催眠曲了。” 說到這里,書局老板有些委屈,又有些哭笑不得。 蘇瑾懶懶抬了抬眼皮,終于是“嗯”了一聲。 自己寫的書賣得好,蘇瑾高興是當然高興的,但是書局老板絮絮叨叨說了半拉時辰了,她的確是有些困了。 朝著半空里擺了擺手,蘇瑾半闔著眼睛沖著書局老板說道,“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剛剛書局老板將這個月的花紅給她了,蘇瑾也不耐煩招待他,揮手就要趕人。 冬天到了,她困得很,一天天的疲累的只想睡覺。 書局老板瞧著她這樣,嘆了口氣,搓著手低聲說道,“蘇姑娘,不知道后頭的章回您寫的怎么樣了?您知道的,雖然你的書寫得好,我也抓緊時間讓抄書先生抄書了,但是保不齊別家的有了這本書也開始抄,也開始賣,防不勝防啊!” 聽到這話,蘇瑾這才微微睜開了半邊眼睛,掃了一眼一臉無奈的書局老板。 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盜版? 不過想想也是,她那個時代的人是人,這個世界的人也是人。 人的劣根性都是一樣的,根本不存在有些事她那個世界的人會做,這個世界的人就不會做了。 只要有利益,盜版永遠消滅不掉。 作為一個作者,盜版一向來是蘇瑾深惡痛絕的。 她的成果被別人厚顏無恥的竊取了,非但拿來圖利,而且還不分她一分錢。 就好像她996死了不知道多少腦細胞,結果老板告訴她,你的工作成果公司只用到了百分之一,其余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別的公司在用,所以只能給你百分之一的工資。 這他媽是人干的事兒! 同樣的,這個世界的盜版和蘇瑾那個世界的盜版一樣,無法禁止,只能從道德層面批判,即便是知道這是違反的,但是沒有人有精力把這些蒼蠅蟲子一樣的盜版一個一個揪出來。 總的來說就是,時間精力花費太多,但是犯罪成本太低。 人家轉頭換個身份還能繼續盜你的書。 盜版與正版,全靠讀者自身素質。 不過這個世界的唯一好處就是,信息不通暢。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即便是看到不爽了,也最多只能在家里跳腳罵幾句作者。 不像蘇瑾生前那個時代,網絡通訊發達,盜版讀者看完了盜版,回頭還千方百計找到正版網站,在作者評論區里罵你寫的爛。 這就跟一個渣男沒啥兩樣。 睡了你幾年,非但吃軟飯一分錢不愿意掏,連開房的房費都是女方付的,轉頭爽完了還要罵人松。 蘇瑾不動聲色,只盯了書局老板半晌,片刻之后才問道。 “這個我倒是不懂,你們一般是用什么法子的。” 書局老板的重重嘆了口氣,目光里帶了幾分無奈之色,對著蘇瑾搖搖頭說道。 “我的小姑奶奶啊,實話跟您說了,這怕是沒有什么辦法了,所以我們再熱賣的書也賣不了半年,只能立馬再有新書上來,那些盜書的可不講究,什么骯臟手段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