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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的田也有蘇瑾家的,里面同樣是光禿禿的,那些收割上來的稻子也早就賣了,換來的錢全都花在盛濟民的身上了。 現在的蘇瑾渾身上下摸不出一個銅板來,妥妥得窮光蛋一個。 她望著眼前這片水田,心想著就碰碰運氣吧。 第5章 第一筆收入 蘇瑾脫了鞋,扔在田埂上,挽起自己的袖子和褲腿,拿著剛才從家里找出來的最大的那個簸籮, 赤著腳大喇喇踩進了泥濘不堪的水田里。 水田的地不太好落腳,蘇瑾搖搖晃晃得好不容易才站穩了,因為身體的重量兩只腳深深陷在水田的泥土里,抬腳的時候特別辛苦。 一腳深一腳淺得走路讓蘇瑾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因為她小時候經常跟她那個農業學教授的親媽下地采樣,經常會走這樣的水田,想要走得又快又穩都是有技巧的,適應了一會兒,她很快習慣過來。 蘇瑾努力彎腰著,低頭慢慢在水田里挪動著,遠遠望去像是一座rou山在慢慢移動。 有路過的村里人瞧見她這樣都忍不住在嗤笑,也有竊竊私語的,還有一些人更是直接沖著蘇瑾喊道。 “錦繡,你在干什么呢?難不成是什么讓你能瘦下來的新方子?” 說完,那幾個一道兒走來的村婦頓時笑作一團,尖利的聲音很高亢,有些像是被鎖住了脖子的鴨子。 蘇瑾不理會這些人,仍舊是低頭仔仔細細在那些水田里頭找著,仿佛根本聽不見,也看不見。 笑了一會兒,那些村婦就覺得訕訕得沒趣兒。 今天的蘇錦繡這是怎么了? 若是平時,她們這樣笑話她,依照蘇錦繡不肯吃虧的性子加上那個火爆脾氣,早就已經撲過來和她們吵架動手了。 這種事不過是開開玩笑,誰先動手就是誰不對。 到時候蘇錦繡發起瘋來,盛濟民必定會過來臭罵她一頓,看著一向來對著她們惡聲惡氣得蘇錦繡對著一個上門女婿低三下四,甚至是下跪哭訴,簡直就是一場好戲。 村子里閉塞,日子又無聊得緊,她們平日里最大的快樂也就是說說閑話,看看蘇錦繡出丑了。 可今天的蘇錦繡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幾個村婦互相給了個眼神,低低切了一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有人用手掩著嘴,低聲說道。 “這是當上舉人娘子了,就看不上咱們這些白身了?” “嘁,她有這個命嗎?盛濟民如今發達了,能看得上她?瞧瞧她那副樣子,就跟只母豬似的,將來盛濟民若是真的金榜題名了,難不成帶著她這模樣的出去見那些命婦貴人嗎?那臉還要不要了!” 隨著一陣刻薄的笑聲,這些話隨著秋天蕭瑟凜冽的風飄進了蘇瑾的耳朵里。 讓她不禁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時候。 當時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是怎么說的? “真當自己是大作家了?” “爹媽辛辛苦苦培養出來,就天天在家呆著?真是不孝啊,沒個工作將來就是嫁給乞丐人家也不要啊。” “賺個屁,每個月拿個四百塊全勤就頂天了” 這種話,這些年蘇瑾明面上背地里都聽了多少了,再惡毒得也有,甚至還有不打個招呼就領著或殘疾或嗜賭的老光棍要上她家來要給她介紹對象的。 開口就是為了不讓她家斷子絕孫想要倒插門進來,將來好繼承他爹的私人醫院,還讓她不要挑三揀四的,有人要就不錯了。 這些玩樣兒最后還不是一個一個都被她打臉了,之后見了她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這種人見多了,這種話聽多了,就見怪不怪了,全當群狗亂吠了。 蘇錦繡低著頭,眼睛一錯不錯的就盯著水田里的某處,那塊爛泥地下有一圈一圈的泡泡吐出來,大概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老底子的水田里頭不像現在,里頭有不少好東西,或魚或蝦或螺絲泥鰍,運氣好的話抓到幾條黃鱔一只鱉也是有可能的。 那可是純野生的,都是大補。 蘇瑾把手小心翼翼的伸進水里 卻聽見一個村婦吊著嗓子笑著朝著蘇瑾喊道。 “喲,錦繡啊,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了,再怎么著你能有云家小姐那身條?就算是真有那身條,也要有她那張天仙似的臉蛋啊,是不是?” 她的聲音太大,驚到了土底下鉆著的魚,蘇瑾的手來不及掰開那塊土,那條魚就嗖得竄了出來,眼看著一溜就要沒影了。 蘇瑾眼疾手快,手中的簸籮猛地一撈,伴隨著一陣泥與水的飛濺,那條魚在簸籮里猛地彈跳起來,甩出去的水珠子和泥點子一直到了田埂上。 剎那間,那幾個村婦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波點,臉上身上滿是泥水。 特別是那個說話刻薄的,她站在水田邊上距離最近,身上濺到得最多,甚至連大張著的嘴里都吃了不少泥水。 “啊——” 一群女人頓時尖叫起來。 蘇瑾身上也是又濕了個透,她小心翼翼抱著自己的戰利品,扔進了帶來的木桶里,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直起身子挑眉淡淡掃向幾個村婦,眉眼間卻是含著笑。 “喲,幾位嫂子都在啊,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啊,怎么弄成這樣子?還不趕緊回家洗洗,大冷天的不好好擱家里呆著,站在田埂上吹什么西北風,要是著涼了病了,家里那么多活計,男人孩子又幫不上忙,怕是婆婆又要走街串巷到處說你們這當兒媳婦的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