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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您這眼神并不一直靈光?!?/br> 周鴻一臉認真,“南人北相,若說是林掌柜的孿生姐妹也沒多少質疑?!?/br> 幾人紛紛笑倒,可惜還未打趣他,先生已經回到席間。 吃了片刻,榮清才后知后覺,“今日怎不見林掌柜?” “年關將至,掌柜的去街上置辦回京行李與筆墨?!绷盒驴囱弁饷娴奶焐?,“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就回來,您不若先用些旁的?!?/br> “回京?!”周鴻被狠狠嗆了口。 榮清點頭,“林掌柜只是暫代揚州分店?!?/br> 看幾人都有些不舍,梁新一拍頭,忘記掌柜的吩咐了。他忙端上煲湯,說是她出門前剛上灶,現在火候正好。 周鴻還沉浸在離別的傷感中,以扎猛子的姿勢直直將頭伸進去。 熱氣呼臉,模糊了視線。 白胡椒粉和麻油先撩人心弦。 分明有如此濃豬油的馥郁,湯上卻不見一點油花。 上頭點著三四肥嫩蔥綠。 下頭是顫悠悠的粉紅的瘦rou。先漿后炸,鼓起薄薄一層很美的酥殼。 中午青菜還剩了不少,林繡把它們一鍋打盡?;瑀ou不咸不油,外殼好像還沒完全被煮化,軟韌中帶著脆。 梢瓜煲成要化不化的半透明,有片掛在調羹上岌岌可危。 湯與菜同時咽下,周鴻執起調羹,入口便狠狠被醋香嗆到,味蕾瞬間點亮。 梢瓜與滑rou同嚼,竟吃出了海味的感覺。 先噸噸灌兩口湯,再塞一大團白飯。周鴻從食籃里挑出盒油辣子桔梗絲,連他最為瞧不上的短圓米飯都吃出香甜。 “味道如何?” 他沒空說話,只邊嚼邊點頭。 榮清徐徐吹茶,“我記得有位客人曾和林掌柜大談飲食之道。說梢瓜嚼不爛咽不盡,他最討厭這種吞吞吐吐的吃食?!?/br> 周鴻臉都憋紅了,很努力地找補。 榮清斜他一眼,不過眼紋里藏著淺淺笑意。 周鴻等了一個多時辰仍不見人,茶都喝過兩壺但總舍不得走。 幾人又談起徐掌柜醬坊的生意是一天好似一天。資深粉絲周鴻正欲再說,身旁同窗紛紛站起來行禮。 江霽容也拜過榮先生。 榮清奇道,“林掌柜竟沒有和你同行嗎?” 看向外面的天色,江霽容蹙眉,“先生且坐,我去迎一迎?!?/br> ---- 城郊一處偏僻的小院,雜草攘攘,少有人來。 臟雪一刻前卻被幾道大小不一的腳印踩過,將化不化。 屋內并不掌燈,昏暗中一妙齡女郎被緊緊縛著雙手,顯然是暈了過去。 門外一人往地下吐口唾沫,蹭著熱意搓搓手心,“要我說,不如先給她臉上來一道?!?/br> 刀疤臉伸手一攔,“不可。” 那人悻悻,看眼她的臉,一時間沒再說話。莫說自己,連王爺初見她也難免出神,這女子竟和靜夫人長得有□□分像。 想起王爺所說的要全須全尾的活人,他心中似乎有些隱隱的想法。 兩人揣摩著他的意圖,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置這燙手山芋。 賀知黎,是那個原主的便宜夫君。林繡繼續裝暈,偷聽不遠處的大聲密謀。 手腕被麻繩死死綁住,無法動彈。林繡試著掙脫束縛,卻覺得腕間鉆心的疼。 嘶應當是流血了吧? 她暗罵一句,干脆放棄掙扎。 難道這就是穿書躲不過原主定律?林繡在心中無聲笑一下,又覺得過于沒心沒肺,趕緊抿唇。 林繡想起她剛穿來時就被山匪綁架過一次,正是書里最俗套的英雄救美橋段。不過林繡還沒等到路過救下她的原男主,就趁做飯的功夫讓一眾大漢上吐下瀉,還小小地得了筆官府的賞錢。 這下英雄和反派掉了個。 一回生二回熟,可惜現在并沒有讓她使計謀的機會。 不遠處兩道目光正惡狠狠地盯著她。 一個冰涼的東西架到了脖子上。 林繡顫動眼睫,假裝此刻才悠悠轉醒。 雪白的刀光堪堪掠過她頭皮,刀疤貫穿整張臉,猙獰中更添可怖。 “你是江霽容的什么人?” 若說有關系,豈不是正中下懷。 若說沒關系,會不會立馬做了刀下冤魂? 林繡把頭稍微挪得離刀口遠些,努力做冥思狀,半晌恍然大悟,“學士大人經常來照顧小的生意?!?/br> 刀疤臉擰眉,柴刀轉個弧度,閃著森然冷光。 她脖頸立即滲出些細密血珠。 刀疤臉冷笑一聲,“最好同你說得那樣” “先關著,給些水喝。” 對上那女子欲言又止的眼神,刀疤臉嗤笑一聲,“放心。若沒人找來,跟了王爺豈不更好。” 原主死得可憐,林繡接不上話,只能繼續裝傻。 林繡在兩人不善的目光中乖乖喝完了水,只是有一多半都“不小心”嗆出去。她總疑心水里的怪味,不敢全咽下。 “先去弄點熱飯暖和暖和?!钡栋棠樉璧乜戳搜壑車?,才和同伴揚長而去。 門被緊緊關上,二人走后,柴房更是黑暗一片。 林繡使勁往后一掙,本該有東西順著袖口滑到手中,此刻掌心仍空空如也。 她的彈弓呢? 林繡暗叫倒霉,今天換了衣服,彈弓卻沒帶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