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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霽容從書架上隨手拿起本書,邊飲茶邊看。 她還是疑惑,怎么都不回家呢? 來福有些食困,窩在自己懷里昏昏欲睡。 望向外面的風(fēng)雨琳瑯,林繡又想,沒客人也好,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閑。 第31章 全魚宴和覓佳人 吃魚喝酒,賞景劃拳 野水催鱸蝦正肥, 初秋最是吃魚蟹的好季節(jié)。 買魚的人多了,柳橋魚市場重新紅火起來,連帶的周圍農(nóng)家也熱熱鬧鬧。 稻麥齊收, 村舂聲隔樹可聞, 多鮮活的有聲畫。她很想空手變出臺相機(jī),把眼前的畫面停格下來。 當(dāng)然,秋日最重要的還是可以光明正大貼秋膘。芥菜青蒿加肥魚, 大鐵鍋燉的爛糊, 就白面或玉米面餅子吃。老蘇詩中如此寫,不知讓古往今來多少讀者流下口水。 林繡饞了好久的鮮魚, 今日終于有空抱著來福直奔柳橋。尋到上回買過的攤位, 還是原來那位漁翁。 她挽起袖子,“老板, 這魚怎么賣?” 老板認(rèn)出她來,笑瞇瞇地道,“小娘子開的酒樓,自然價格優(yōu)惠。” 旁邊一面熟的婦人探過頭, 笑得爽朗,“沒幾日就開起大酒樓,小娘子果真不簡單。” 林繡被夸的不好意思, 又把肩上背簍卸下來,“可有無刺的魚?” 她一直覺得吃魚有點(diǎn)像賭石。每次吃到刺少甚至完全無刺的, 都頓生上天垂憐之感。海魚刺少,可惜難以運(yùn)輸,只有最靠海的人家才能吃到。 淡水魚里,數(shù)鱸魚和鱖魚少刺。老板捉起幾條肥魚,麻利地開膛破肚, 洗刷干凈裝進(jìn)她的背簍。 魚得了不少,該去買蝦。軟炸、白灼、爆炒都可,不過她還是最愛滾水略一煮,即刻撈起來蘸姜汁香醋。也就是所謂的“短箱傾碎碧,纖指剝輕紅。”瑩白的美人指剝蝦,簡直是視覺與味覺雙重享受。 桃枝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不知繡jiejie從哪學(xué)來這么多講究。” 或許因?yàn)檎晡迦找恍葶澹瑏眙~市場閑逛加挑選的人格外多。推推搡搡間,隔壁美婦人頭上戴的珠釵不知去了哪。按“尋物學(xué)”所講,越心急反而越找不到。 林繡深諳此道,干脆放下背簍,同她主仆幾人一起細(xì)細(xì)搜索。尋了片刻才找到,原來正巧勾住了竹筐的縫隙。 終于放下心來,那人連連道謝,林繡很不好意思地抿唇。自己丟東西多了,經(jīng)驗(yàn)自然豐富。 又重回小攤,賣蝦的小販說什么也要贈她小半斤蝦米。 或許這就是美好環(huán)環(huán)相扣?林繡笑著搖搖頭。 天色如糖水罐頭一般,清透里閃著旺盛樹木的顏色。紅葉漫山,松果也落了滿地,踩在枯葉上盡是脫落酸味道。 桃枝蹲在地上,撿起一個最飽滿的松果。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如此新奇事物,趕緊叫林繡也過來看。 林繡也摸起一個,黑黢黢,油亮亮,像朵漆過的花。不由想起從前學(xué)到的冷知識,轉(zhuǎn)身向桃枝科普,“松果浸在水里會自動合起來。” 桃枝左看右看,還是不信。反正任務(wù)完成,正無聊著,兩人捏起幾個放進(jìn)河邊水里。 等啊等,林繡心急地?fù)破鹨豢矗趺催€沒合上。 秋水盈盈,映出熟悉的倒影。她回頭,不免驚訝出聲,“江大人。” 江霽容知道她想問什么,無奈地笑笑,“弘景非要來賞秋。” 隨他的目光望向遠(yuǎn)處談笑的兩人,林繡撲哧笑了,“陶公子果然有雅興。” 陶公子手里似乎還拿著釣具與竹簍。綠蓑衣青箬笠,如此輕便一身,真有模有樣,應(yīng)了那句“和露摘黃花,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 人生有限,為何不暢暢快快玩一場。林繡瞇起眼,如此行事灑脫,甚好甚好。 “林姑娘,好巧。”江白笑著打趣,“若是換作別家小娘子,怕是有意而為之了。” 大人和她都是一根筋的,整日待在書房,除了練字就是談理想,實(shí)在看的人心急。 “如此說來,我倒是懷疑大人別有所圖呢。”她笑盈盈地抬頭,又覺話說得不對,趕緊閉嘴。 偷瞄江霽容一眼,還好他臉上并無慍色。 林繡拼命往回找補(bǔ),“江大人,晚間來店里請你吃魚。” 他點(diǎn)頭,耳尖浮起微不可察的紅。 那邊,桃枝學(xué)會了狐假虎威的勁頭,“老板,看見沒?大學(xué)士也常來光顧我們酒樓,再便宜點(diǎn)兒吧。” “哎哎,好勒。” 林繡先行禮離開。 江霽容默了片刻,從旁邊撿起一個松果,珍而重之地收好。 回到溪畔,賀知錦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子源竟如此青澀。” “人人都說江學(xué)士早慧,十歲就跟夫子一樣負(fù)著手背論語。”陶玄安往他口袋一摸,是個黑不溜秋的松果。他笑得直不起腰,險(xiǎn)些把魚竿掉下河。 “若叫你的學(xué)生看了去,定要笑得腹痛。” 江霽容正回味著方才的粲然笑容,聞言淡淡掃他一眼,并不接話。 感受到?jīng)鲲`颼的眼神,陶玄安悻悻閉嘴。 ---- 林繡處理過魚蝦,就忙活起店里的事情。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動手琢磨這“全魚宴”。 菜品日日上新,需自己先試一試味道。 桃枝在旁邊打下手,見她把毛巾墊在魚身下,很好奇地詢問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