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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繡笑著道謝,這便是前日江大人袖口上扯下來那枚。她總覺江大人兩袖清風,如此貴重東西還是還給他為妙。 逛街時不拿點什么,總覺手里空落落的。許是這兩位姑娘當了回行走的招牌,買的人越來越多。 加料、打包、收錢、找零,再提醒顧客不要將小圓子囫圇吞下。這一系列事推過來,她根本無暇歇息。 人散了些,林繡才有空捶捶腰。怪不得卓文君當壚賣酒并不算風雅美談,拋頭露面是小事,賣東西實在累得很。 ---- 回到邸店時日頭已西斜,排布朦朧而曖昧的霞光。 林繡給自己放了假,明日不需親自去推銷楊梅露,可以窩在店里專心研究另一樣吃食。 沒有黃油潤鍋就改豆油,沒有奶油就用蔗漿與蜂蜜。她借隔壁廚房一用,折騰了好一番。 許是火候不對,玉米粒炒得微微見黑了,都不炸成小花。 甜蜜的香氣引來褚鈺和阿蠻兩只小蜜蜂,一人一把吃著不倫不類的甜炒玉米豆。 林繡吃多楊梅,酸倒了牙,只能捂著腮幫子等他們反饋。 廚房里噼里啪啦放爆竹一樣,有鄰里奔出來問著怎么了。 經(jīng)上次一事,褚鈺徹底懂了保護知識產(chǎn)權(quán)的重要性。他堵在廚房門口,連忙擺手,“有人在甩紙炮玩?!?/br> 正苦心鉆研的林繡:“” 在廚房甩紙炮,虧你也想的出來。 親自把那好心人送走,林繡回房一看,才猛然想起來鍋里還崩著玉米花呢。這次是飛起來了,但一大半全糊在鍋底,黑黢黢一攤。 林繡望著漆黑的鍋底欲哭無淚,干脆用幾張爆米花的空頭支票,賄賂過來兩個幫廚的小伙計。 她邊喝楊梅露,邊給兩個刷鍋的加油打氣。 “筋骨勞累后,就是我們生意大成之日?!?/br> 第14章 焦糖玉米花 柴火給爆米花染上層極美的 柳青蟬亂,風和日暖,正是放紙鳶的好時候。 今日夫子家有遠客到來,啰嗦比平常減了不少。饒是如此,春生也得乖乖背完“有朋自遠方來”,才最后一個出學堂。 他早已心猿意馬,腦子里只剩那長長卷卷的蜈蚣紙鳶。一跑出書堂,就急急拉了同伴就要去放紙鳶。 那小個子男孩紅著臉,匆匆掙開春生的手,頭也不回。 “吃完爆玉米花,我還要回家溫書呢?!?/br> 沒等說完就背著書囊走遠了,只能聽見些婦人的絮語,大抵是“只買一袋之類的”。 春生委屈地剛要掉淚,想起他說的“爆玉米花”,眼淚瞬間就從嘴角流了下來。 書堂門口人頭攢動,甜香隨著噼里啪啦的爆裂聲蔓延開好遠。擺攤的少女俏生生立在車后,身邊早已圍起一圈孩子 春生眼尖,欣喜地跑過來,“jiejie,你怎么不賣鍋盔了?!?/br> 林繡笑著往兩個孩子嘴里各塞了一塊,“因為jiejie找到了更好吃的東西?!?/br> 這米花聞起來像是過年時候吃的糖瓜一樣,有股焦香。 春生驚奇地眨眨眼,真的像一朵圓圓的金花。他從來沒吃過這種東西。 外殼裹了層糖,金燦燦的一個圓球,有道縫透著雪白的內(nèi)芯。嚼起來又甜又脆,可若是含一會就化得綿綿。 林繡試練了一日,做得逐漸熟練??焖賮砘鼗蝿渝佔?,玉米胚乳中的水迅速升溫,沖破表皮,爆成或球狀或蝶形的玉米花。直到爆裂聲停,再倒入一旁做好的焦糖水。待糖漿變硬,凝成薄而脆的一層殼。 甜味也包羅萬象,她更愿把其中的香歸功于豆油。比黃油更樸實,嚼起來卻有煙火氣迸發(fā)在舌尖。 柴火給爆米花染上層極美的外衣。 這與她之前用微波爐做出來的完全不同,而是帶著最原始的、煙熏過的香甜。 林繡做的時候就想,若有老式爆米花機才好玩呢。鐵閂一拉,加農(nóng)炮一樣威力巨大,不知吸引多少小孩子來看。 爆米花是提前做好的,拿紙袋包嚴實,一袋一袋碼得齊整。紙袋右下角印著一個小小的簡筆兔子章,紅眼白身,很是形象。 林繡指給兩個小孩子看,“集三袋可再兌換一袋?!?/br> 阿杏有些微微失望,“什么時候能吃完這么多?!?/br> 林繡笑著捏捏她的小辮子,“我看電影的時候,一會就能吃好幾袋呢?!?/br> 阿杏環(huán)住她,眼睛極亮,“什么是電影?” 怎么和古人解釋電影呢?林繡一時語塞,想了半天,“和皮影戲差不多?!?/br> 阿杏對此很感興趣,“春生哥,我們一會就去看皮影戲吧。” 春生很豪氣地點頭。 林繡笑笑,自古詩詞描寫里,兒童的娛樂活動總是不缺的,什么挑促織的、撲黃蝶的、捉柳花、弄釣舟的。 可她擺攤這幾天卻發(fā)現(xiàn),開蒙以后日日有功課要學,像這兩孩子這么心大的可少了。 林繡感慨著,送他倆一人一杯楊梅露,就當是電影院標配的可樂爆米花。 不過說來,這“中國影子”比電影還早了一千多年呢。 ---- 觀眾坐定,好戲開鑼。 匠人吶喊一聲,便是開場。燈瞬間熄了,只剩那半透明幕布還亮著。 正所謂“疊玉千絲似鬼工,剪羅萬眼人力窮?!鳖^戴金箍身穿草裙的大圣,身量細長的妖女,慈眉善目打坐的和尚皆在他手提的那根細線下活過來,叫人目不暇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