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蹊蹺頗多
李文化走到化妝臺跟前,拉出抽屜,里面有一些掛墜、戒指等一些首飾,在這些首飾的下面有兩個手鐲。李文化拿起一只手鐲。 歐陽平接過手鐲,手鐲的兩頭比較細,中部比較粗,也比較寬——有韭菜葉那么寬。 歐陽平將手鐲拉直,然后將手鐲的一頭放進水中。 十幾秒鐘以后,所有人都看見了,手鐲的頂端的顏色漸漸變黑了。 歐陽平神情凝重地望著陳局長:“砒霜。” “太懸了。”陳局長神情更加凝重,“差一點。” 田二秀應該聽見了歐陽平和陳局長的對話,她低下頭,兩只手托著自己的臉,頭發遮擋住了整個腦袋。 “李文化,銬上——” 李文化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副手銬。 田二秀像一個木偶一樣,李文化先銬右手,后銬左手,田二秀非常配合。 阿嬌沖出西屋,沖進了堂屋,緊接著,東廂房傳來了阿嬌的啜泣聲。 “田二秀,家里面有瓶子嗎?我們還要對碗里面的水進行化驗。” “廚房碗櫥里面有罐頭瓶子。”田二秀淚眼汪汪。 李文化打開手電筒,沖進廚房。 不一會,李文化拿著一個罐頭瓶子走進西屋,罐頭瓶上滴著水,李文化把瓶子洗了一下。 歐陽平將碗里面的水倒進罐頭瓶,然后將蓋子擰上,罐頭蓋子是被撬開的,無法保證瓶子里面的水不漏出來,李文化又從廚房里面拿來一塊塑料薄膜和一根細麻繩。 歐陽平用塑料薄膜將瓶口包住,用繩子在瓶口上繞了四道,并打了一個死結,最后將瓶子交給了李文化。 “立即抓捕馬明槐。”陳局長道。 “小曹,你先留在這里陪阿嬌。陳局長,我們讓門翠華過來照顧阿嬌。” “行。我們走。” 李文化押著田二秀,疾步走出房間。 歐陽平和陳局長疾步隨后。 西屋留下一盞空自燃燒的燈。 東廂房里面黑咕隆咚的。 歐陽平一行三人押著呆如木雞的田二秀走出院門。走出竹林的時候,阿嬌的啜泣聲還在歐陽平的耳朵里。晚風在樹梢上徘徊,不知名的昆蟲在草叢里面繼續鳴叫。 兩分鐘以后,歐陽平敲響了門會計家的院門:“咚——咚——咚。”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敲門聲聽起來特別響,和著此起彼伏的犬吠聲,很多人家的燈亮了。 開院門的是門翠華。 “大嫂,麻煩你去照應一下阿嬌。”歐陽平道。 門翠華已經看到了田二秀,跟在她后面沖出院門的門學軍也看到了田二秀和她手腕上的手銬,夫妻倆已經明白了一切。 “陳局長,您和李文化、小曹帶著她先行一步,我到葛家村和水隊長他們匯合,門會計,請你領我們到葛家村去。” “學軍,你快領歐陽科長他們去吧!我現在就去陪阿嬌,可憐的娃兒——造孽啊!”門翠華望了一眼田低頭不語的田二秀。 歐陽平跟在門會計的后面沖進了夜幕之中。 陳局長、李文化和小曹押著田二秀朝村東頭走去。每一家的院門口都站著幾個人。 四月六號的晚上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歐陽平沒有想到高潮來得如此之快。馬主任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從他染指田二秀那一天起,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一個人是否聰明,不在于他打對了多少次算盤,關鍵在于他是否打對了最后一次算盤。馬主任和田二秀充其量是兩個賭徒,他們的賭注是什么呢?是一輩子的幸福,包括做人的尊嚴,這本身就是一個愚蠢的開始。有始就有終,一個愚蠢的開始,必然是一個可悲的結局,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是人就有欲望,上帝創造人的時候,也一并創造了七情六欲,上帝的本意是想讓每一個人都過得有滋有味,但絕沒有讓一部分人為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損害另一部分人的七情六欲的意思。 歐陽平和門會計一路小跑。歐陽平心里面著急啊!他不知道馬主任是怎么擺脫水隊長等人布下的天羅地網的。難道小曹看到的第一個鉆進田二秀房間的黑影子不是馬主任嗎?難道想用砒霜毒死田二秀——殺人滅口的另有其人嗎? 二十分鐘以后,三個人鉆進豆腐坊北邊的樹林,林中有一條小路直通馬主任家后面的樹林。 兩個人走進一片灌木叢的時候,灌木叢里面竟然沒有一個人,水隊長他們到哪里去了呢?難道他們跟蹤馬主任去了嗎? 怎么辦?要不要敲馬明槐家的院門呢? 今天晚上,很多事情都出乎歐陽平的意料。歐陽平還沒有來得及清理思路,這邊又出了新的狀況,四個負責監視馬明槐的四個人也不見了蹤影。如果小曹看到的第一個進入田二秀房間的黑影就是馬主任的話,四個人應該在閻家坳和自己匯合才對啊! 正在歐陽平不知所以的時候,從樹林里面閃出三個人影,歐陽平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是水隊長,門會計也認出了福生大爺。 歐陽平迎了上去。 “水隊長,怎么回事,你們跑到哪里去了。” “我們跟蹤馬主任去了。” “跟蹤馬主任去了?跟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情形,水隊長他們把目標跟丟了。 蹊蹺的事情一個接一個。 “福生大爺,剛才我們去的地方是——?” “大徐村。” “大徐村?”在歐陽平的印象中,大徐村在老山北麓。馬主任到大徐村去干什么呢?難道鉆進田二秀房間的人不是馬主任? “科長,我們上當了,都怪我。” “水隊長,這怎么能怪你呢?要說責任,我們都有。”老雷也從樹林里面鉆了出來。 “這只能說明姓馬的太狡猾。”小高道,“王八蛋,跟我們玩了一出調虎離山的詭計。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像謎語。 “歐陽,你怎么過來了?”水隊長覺得不對勁。 “我們已經把田二秀抓起來了。” “為什么?” “有人在田二秀離開房間,到后山去的時候,鉆進田二秀的房間,在水瓶口上投放砒霜,想殺人滅口。”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好厲害的家伙,他跟我們玩了一次金蟬脫殼的把戲。”老雷有點明白了。 “我有點糊涂了,水隊長,快說,怎么一回事?”歐陽平道。 “我們跟蹤的人不是馬主任。” “是誰?” “是大徐村的馮大海。” “怎么回事呢?” “徐大海從馬主任家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和馬主任一樣,也是一件工作服。天太黑,我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科長,我們應該立即對馬主任實施抓捕。”小高道。 “姓馬會不會在家呢?”翟所長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歐陽平把手一揮。 歐陽平一行鉆出灌木叢,鉆出樹林,直奔馬主任家的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