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爺要圖謀不軌
蕭洵給顧飛揚安排的屋舍掩映在一片蔥翠的綠竹之中,也正是這片蔥翠給蕭瑟的冬日平添了幾分活力。 “世子殿下請,因不想打擾殿下雅興,伺候的人都離的遠,若殿下有需要及時喚人就是。” 子丑已經里里外外跑了一圈,地方雖大,但布置的無一不精細,只有一點叫他納悶:“怎么只有一間臥房?” 那侍衛又趕忙說道:“兄臺可以去后舍休息,后舍也有一個單獨的溫泉,不遠,世子吆喝一聲就能聽到!” “不是!”子丑指指明玉珠,又指指顧飛揚,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表達:“二殿下可是請了兩個人啊!” 那侍衛面帶不解:“所以……” “要兩間臥房!” “咳咳!”顧飛揚瞪子丑一眼:“你當是在客棧?還挑三揀四的?有的住就行了,你快去收拾一下!” “就算不是客棧,兩間客房總該有的吧!” 侍衛猶豫道:“那……小人這就去回稟二殿下?” 顧飛揚連忙說道:“不用不用,你不是說他正在忙嗎!一會我親自跟他說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 侍衛撓撓頭,依舊有些費解。 官員或是紈绔帶女人來溫泉山莊的不少見,像靖平世子這樣帶著女人還要兩間臥房的還真是少見。 明玉珠已踏著木制的階梯入了內室,這是一間典型的木屋,墻壁屋頂,連帶臥榻移門,都是木頭做的,裱以山水墨畫清新淡雅。 屋里沒燒地龍,赤腳走在上頭卻暖烘烘的。 推開一扇移門,里頭便是內室。 內室寬闊,一片高臺疊放著被褥,是床榻。 高臺之下,以鵝卵石砌了個小池子正冒著絲絲熱氣。 小池子直通屋外,連通了外頭露天的一個大池子。 明玉珠站在窗前看了看,外頭是個小院,院中鋪著白石,種著修竹綠松,景致別具一格。 除了眼前這個大池子,隱匿在竹林和巨石之后,應該還有幾個湯池可供沐浴玩耍。 “這屋子真不錯!”她一手攀著木墻,用腳尖挑著那熱水撩了一下很是驚喜:“水真是熱的!” 顧飛揚從身后圈了她的腰身,將下巴墊在她的肩頭:“你喜歡?你喜歡你今晚住這。” “那你呢?” 少年郎可憐巴巴道:“我去跟子丑擠一擠,若是換了別的房,離阿姐就遠了。” 明玉珠拍拍肚子上他的手:“行!” “啊?”世子殿下更委屈了:“可,可你自己一個人睡不害怕嗎?” “不怕啊!” “那,那萬一晚上有人要對你圖謀不軌怎么辦?” 明玉珠卻冷嗤出聲:“誰?活著不好嗎?” 少年郎撇嘴:“那,要是我呢……” “你?”她扭頭,捏了這大男孩的下巴左右端詳了一下:“你要是敢來,那圖謀不軌的,可就是我了。” 后者一聲歡呼,徑直將人高高抱起:“那小爺就等著你來圖謀不軌!” “哈!放我下來!一會掉水里去!” “沒事兒!這水淺的很!” 兩人在屋里玩鬧,這可苦了門口探頭探腦的子丑。 他咬著指甲一臉焦慮,殿下這是要干嘛? 是他想的那樣嗎?應該不是吧? 這份焦慮一直伴隨著晚間到了二皇子的宴席上,這一去不要緊,果然看到所宴賓客身邊都是衣香鬢影。 這是要干嘛?所以大家都是打著泡溫泉的幌子來享受軟玉溫香的? 不得不說,二殿下可真會玩! 可他家世子不一樣啊,世子殿下還只是個單純的孩子!哪經歷過什么男女之事! 更何況還是第一次! 所以這第一次,要不要做什么準備? 瞧郡主這般,也不像是貼心溫柔的,萬一再給殿下留下什么陰影,讓殿下從今往后懼怕這樣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放眼眾人,二皇子美姬在側,分外享受。 于夫子也是左擁右抱,一看就是身經百戰,要不,讓殿下去找于夫子請教一下? 于夫子既然是夫子,能教殿下文韜武略,自然也能教這床笫之事! 但他要怎么說服殿下呢?殿下會不會惱羞成怒? “子丑?子丑!” “啊!” 子丑一個激靈,趕忙瞪大眼睛看向顧飛揚:“殿下!” “你發什么呆?”顧飛揚舉著手上的小碟,碟子里放著塊蜜瓜:“吃瓜!” “啊?謝殿下!”子丑接了那瓜冒冒失失咬了一口,立刻冰透了牙齒,刺的他一個激靈。 后者失笑:“涼的,還吃這么快!” “屬下,屬下沒想到會這么涼……”子丑捂著嘴直抽氣。 明玉珠坐在一旁卻吃的不亦樂乎:“沒想到冬天還能吃到蜜瓜!” “別處沒有,這山內皆是溫泉,再搭個棚子,冬日里也能結瓜。泡著熱騰騰的溫泉,吃著涼津津的瓜,那才舒坦!” 一旁李喬嘿嘿樂道:“要說會享受,還是咱們二殿下會享受!” 沒錯,陳鵬和李喬也在二皇子的賓客名單之內,這兩個人本和蕭洵沒什么交集,此番能來也是沾了顧飛揚的光。 李喬說完,陳鵬已把自己桌上的蜜瓜悉數端到明玉珠的面前:“明珠,你要喜歡吃,都給你吃。” “那我就不客氣……”她剛把手伸出去就被顧飛揚攔下。 世子爺眉心一緊,已瞪了陳鵬一眼:“這東西涼,吃多了要鬧肚子,你安的什么心。” 陳鵬自討沒趣:“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我吃!我鬧肚子!” 言罷將瓜收回去,自己先啃了一口。 一旁李喬噗嗤笑了出來:“你這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了吧!” 陳鵬聽了分外心酸,看顧飛揚和明玉珠湊一塊說話,他只會更心酸。 “陳鵬!李喬!顧飛揚!”對面,于夫子叫了他們:“和先生同席也不知過來敬杯酒?” 顧飛揚不滿:“方才跟先生打招呼,先生都不看我!” 正在垂首聽蕭洵說話的五皇子微微抬眼,看了他們一眼。 今日蕭洵宴請的人不多,不知是試探還是怎么,竟叫他帶于星河一起過來。 自上次在府上一腳踢暈了這個舅舅,他再也沒看他一眼。 這次請于星河過來,他沒親自去叫,打發了下人去請,本以為于星河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他那一腳踹了于星河的心窩,養了多日才見好,不過當日為了焚燒那副畫,他身上多處燙傷,應該還沒好利索,此番來溫泉山莊,也是只能看,不能泡的。 此刻顧飛揚他們幾個都圍聚在于星河身邊,依次給這位尊師敬酒,說說笑笑,倒也十分得意。 蕭洵喝了口酒道:“于夫子可惜了,若是入朝為官定也是國之棟梁,五弟,你可是有個好舅舅啊。” 蕭源點頭笑道:“只可惜我這個舅舅,志不在朝堂,唯獨和那些個鶯鶯燕燕分外投機。” 后者卻道:“他現在志不在朝堂,將來可不好說,就看五弟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蕭源沒再說什么,眼底卻已起了一陣冷意。 給他機會? 這可是他的親舅舅,然而自己在他眼里,甚至都不如一個顧飛揚重要。 為了顧飛揚,為了顧飛揚身邊這個女人,他不惜傷了自己也要毀了那畫! 可真是親舅舅啊! 與此同時,于星河看蕭源的眼神是冷的,但嘴角的笑卻頗為風流不羈,一手攬美人在懷,一手舉杯依次跟三個學生碰杯。 仰頭,一飲而盡:“你們三個,一個明年要離京了,一個已入了南門營,剩下這個還是個一看就考不上的!哎呦!想我教書多年,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夫子怕什么,沒我們,還有別人呢!”李喬嘴甜,手也勤快,一邊給于夫子斟酒一邊說道:“咱書院明年肯定獨占彩頭!到時候請夫子的謝師宴估計都數不過來。” “說實話!說實話啊!”于星河聽了這話也有點飄飄然,就著酒勁說道:“要不是明澤是那禹城世子不能參加科考,明年的狀元郎非他莫屬!” “對對對!”陳鵬也迫不及待道:“我雖瞧不上他那一根筋的腦袋,但不得不說啊,他那一根筋的腦袋確實好使!不光您夸!那兵部尚書,辛醇!辛大人也夸!說別人要背好幾天的東西,他只看一眼就能背下來!” “這辛醇也是慧眼識珠啊!” “可不是!最近他一直在兵部幫忙,也就前日成親才請了一天的假!我瞧著,他也就是沒施展的地方,不然肯定比那些吃空餉不辦差的強的多!” 于星河連連點頭,一邊聽陳鵬夸明澤,一邊去看明玉珠的表情。 明玉珠依舊坐在原位,也不知吃了口什么,似乎有點嚼不動,正蹙著眉頭使勁去嚼。 蕭洵也注意到了,高聲問道:“今晚的鹿筋是不是沒燉好?” 她點點頭,旁邊婢女快步拿了漱口盅來,叫她吐進去。 “哈哈哈!”蕭洵又道:“我這里的廚子多是山野村夫,只會做些尋常野味,比不得靖平王府,你多擔待。” “除了這鹿筋嚼不動,我覺得其他都挺好,原汁原味的東西吃著也香!” 蕭源眼底眸光一閃,竟莫名其妙開口道:“是嗎?我怎么覺得腥膻?還是說,姑娘聞慣了這樣的血腥味,反而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