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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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某日下午。 那天體育課,正逢她月經期間,不慎漏在了褲子上。那是一條白色的褲子,白褲上沾染了血色。她起初還渾然不覺,結果被男同學看見,背后一片笑聲。還有男同學特地跑到她身后圍觀,他們哄堂大笑,絲毫不顧及一個女同學的自尊心。 她又羞又氣,明明不是她的錯,被這樣的嘲笑,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錯事,好像……好像真像他們說得那樣,她很臟。 她氣上心頭,干脆連課都不上,一個人跑到了學校的小花園里躲起來,坐在長長的石凳上哭泣。 在她被嘲笑的時候,謝云輝正和幾個男生打籃球,因此不知道教室里發生的鬧劇。等到了上課,注意到王安宇沒來上課,再一聽同學們小聲地議論,這才大概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 他找了個借口同老師說,離開教室,按著女同學的指路,向校園的小花園尋去。小花園的石子路彎彎曲曲,路上丁香開得正好,飄蕩著陣陣香氣。沿著石子路往深處走,最深處的一張長石凳上,少女紅著眼眶,別過頭,誰都不想理。 她頭頂的玉蘭花正是最后的花期,白嫩的花瓣張開,傳著陣陣幽香。白玉蘭的花瓣從枝頭飄落,從她的身上擦過,落在了長長的石凳上。 那時候的王安宇已經長開,她發育的很好,本身就是天然的美人胚子。她不斷抽動鼻子,想忍住眼眶中打轉的眼淚,這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帶著少女的倔強,已經初現往后的風姿。 “安宇,”他推了推眼鏡,提醒她,“你該上課去。” “我不去!”王安宇任性地說。 他怎么還能叫她去上課?她這個樣子,還怎么上課? 她抬起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子!” “我……”謝云輝一時語塞。 他那個時候年紀太輕,就算別人再怎么稱贊他成熟穩重,說到底只是個少年。何況天生的生理差距擺在那里,他無法真的對她感同身受,不能想象她嘗到的屈辱。那樣的嘲笑能讓任何一個女生感到深深的窘迫和難過,更何況,她還是心高氣傲的王安宇。 她轉過頭,氣鼓鼓地不想再理他。 謝云輝看著這樣的她,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王安宇眼眶微紅,正抽動著鼻子,突然感到腰間有什么東西—— 一轉頭,撞上了謝云輝的那張臉。他靠近了王安宇,俯下身,拿著自己單薄的校服外套罩在了她的腰間,然后用兩只袖子打了結。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神色溫柔,認真地拿著袖子打結。他離得她那樣近,英俊的臉龐就在她的面前,只要她略微向前,嘴唇就能觸碰到他的額頭。 剎那間,她的心臟瘋狂地跳動。 他打完結,起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唇畔輕柔地笑起來:“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她臉漲得通紅,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匆忙低頭,低低應了一聲。 “快去上課吧。”他輕聲催促。 他那時候不知道她那么多心思,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拍得很輕,她卻覺得好像拍在了她的心上。 他用外套替她遮去了血跡,血跡是看不見了。可是王安宇圍著他的外套回到教室,有好事的男同學認出那是謝云輝的外套,又起哄說他們早戀,沒少說一些污言穢語。 那個時代對早戀諱莫如深,更何況事涉一個女孩的名聲,謝云輝不想任由謠言胡亂傳播,便很認真地和那群男生解釋,說他們只是朋友關系。 他說得非常認真,可那群男生根本不相信,或者說,青春期躁動的孩子容易犯蠢,沖動,也心浮氣躁。他們不相信兩個人之間清白無暇,寧可用自己的想象給他們添上一層他們愿意相信的色彩。 謝云輝對此很是無奈,最后,很認真地和她道歉,說自己并不是有意讓她卷入這種無聊的八卦中去。 “怎么男生也可以這樣的八卦。”他推了推眼鏡,滿臉無奈。 “沒關系的。”她低低地說,把手放在他的外套上。 他的外套圍繞在她的腰間,似乎殘留著他身體上的灼熱,燒得她渾身發燙。 她仰起頭,看著他無奈地看著那群哄笑的男生。那時候的他已經是出落得分外英俊,從她的角度望過去,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干凈分明的下顎,他的全身仿佛他的名字那樣。 熠熠生輝。 她喜歡他,喜歡很久很久了。 她多希望他能夠主動告訴她,他喜歡她。 可是他沒有。 她等了好多年,一直等啊等。可沒等來他的告白,卻看到了他和別的女孩子牽手。 他第一次交了女朋友,看著他微笑著和那個女朋友結伴走在一起,目光柔和愛戀,她的心都碎了。她生氣極了,氣得跑回家,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嚎啕大哭。她哭得難過極了,可他沒有出現,不知道她為了他哭得那樣傷心難過,也不像往常那樣會出現安慰她。 那一次,她終于接受,他不會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他的生命中,他的身邊還會出現別的人。 王寰宇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王寰宇還沒后來那么多的心思,知道meimei為了謝家的小子哭,在她身邊跑前跑后,想哄她高興,還當著她的面罵謝家的小子有什么好。單純的少女哪里容得下別人罵她的心上人?她梗著脖子和自己的哥哥吵起來:“他哪里都好!” “他哪里都比你好!”她憤怒地紅著眼睛沖哥哥喊道。 被meimei這樣說,王寰宇也沒辦法,只能憨憨地對meimei賠著笑臉。 王父后來也知道了王安宇的心思,樂呵呵地拍著她的頭頂,喜歡謝家那小子呀?好閨女,加油啊。 王父一開始是鼓勵的,但多年過去,最后也不得不惋惜長嘆。 安宇,換個人吧。 感情是沒法勉強的東西。就算是其他男人,不要說有能力的的男人,就算是最軟弱無能的男人,就算他一時被強迫著忍氣吞聲,你也不知道他為了自己的尊嚴受挫會蟄伏到什么樣的地步。 人性會惡到什么樣的地步,你防不勝防,難以揣測。 更不要說……她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謝云輝。 王父再寵愛女兒,也不得不勸她放棄。他何嘗沒想過要做一些嘗試呢?但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考慮,也為了王家的利益考慮,他賭不起。 于是,她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喜歡著,喜歡了一年又一年,喜歡得好累,好疼,好辛苦。 后來,她一個人跑去姚寧創業,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給家里人看看。家里所有人都反對她,父母兩邊的親戚都跑來勸。他們都說,一個女孩子沒必要那么辛苦,你圖什么呢?將來遲早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再幫老公打理生意也不遲。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反對她,她想找人訴苦,在一個潮濕的雨夜躲到屬于他的房子里。他為她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姜茶,讓她驅寒。她喝著茶,講起心中的苦悶,他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在所有人都反對她的時候,是他聽著她的煩惱,聽著她的計劃,還給了一些意見。也是他,在聽完她的計劃以后,遞出了自己的銀行卡。那時候他還沒正式入主晏清,還在基層到處積累經驗,了解晏清的運作。他給她的投資,是他平常積攢的零花錢,是在王父手底下做事時積累的工資,是他謹慎投資的所得。他把那張銀行卡交給她,還不忘戲謔地說她得記著還,否則他可能連飯錢都沒有了。 如果那時候他說,他做這些都是因為喜歡她,她會信的。 他沒有。 那個英俊的青年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對著她說。 “安宇,我們是朋友,幫你是應該的。” 那一晚,她宿在謝云輝的房子里。他讓出了主臥,自己去了客房。孤男寡女……她那一夜既忐忑,又期待。 如果能發生一點什么事就好了,她不會介意的。 她聽過許多青梅竹馬滾到一起的故事,她想,她這樣一個……女人。一想到這個詞,一想到他的眉眼,想到他是個男人,她覺得身體都在發燙。她滿懷期待,一心期待著他能做點什么。 她在主臥輾轉反側,一直以為他會來找她。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發生。 她等啊等,最后撐不住,睡了過去,那一夜,她睡得很是安穩香甜。 那個晚上,她于夢鄉一夜好眠,他在燈下奮筆疾書。 次日,她打著哈欠從夢中醒來,走出臥室,看著他眼圈泛黑,送上了一本筆記本。 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幾乎是他所有累積起來的經驗,還有一些關于姚寧那個地方的信息。 謝家在姚寧有分公司,但姚寧不是謝家的重點,他那時候還未正式入主晏清,可手頭依然擁有許多有關姚寧那邊環境的情報,可見他為了將來接管晏清做了多么充足的準備。而在那本筆記本中,他把自己能告訴她的信息都寫在了上面。 她接過時,撫著筆記本的封面,說不出話。 那段時間,她住在他家,他將自己從祖父和父親那邊學到的,還有從王父那邊積累的經驗,還有許多從別人身上觀察到的經驗全都傾囊相授。兩個人在他的房子里熱切地討論著她那些有關未來的計劃。他會認真地聽,聽她說話,會指出她哪里還有欠缺的地方,也會對她的一些主意表示欣賞,或者說出他的夸獎。 可除了這些,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每晚都在想,他們之間,孤男寡女,總會發生一些什么吧? 沒有,一分都沒有。他很恰到好處地把握著自己的分寸,她對他來說,始終是——“朋友”。 過了那段時間,也是他帶著她回了王家。她以為她失蹤了好幾天,王父心急如焚。可原來他私底下已經支會過王父,讓王父安心,并且勸王父不要急著去找她,不要再進一步地刺激她。她執意要去闖蕩,鐵了心要干出自己的事業,他出面在他們父女之間調停,幫助她勸說王父。王安宇自己心思堅定,加上謝云輝的游說,王父最終松了口。她終于得以去一個全新的天地飛翔,臨別前,他還不忘諄諄叮囑,要她千萬千萬小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因為她是個女人,一個女人跑去陌生的城市闖蕩,會遇到什么樣的事,誰都不知道,家人朋友一定會擔心她的安全。他也擔心,在機場臨別時,提醒她記得要鍛煉身體,也要記得學防身術,要學會照顧自己,更要學會提防別人。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的確比王寰宇更像她的哥哥,可是她多么希望,那分關心里有著別的什么,可是沒有。 她最終去了姚寧,因為她自己的抗爭,也因為他,她終于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她不再只是王家的掌上明珠,不再是只享受著父母兄長疼愛的小公主。 她在姚寧得到了她追尋的自由,成了一只矯健迅猛的獵鷹。 她掙脫了家庭的束縛,進入一方新的天地。她暢快地張開了翅膀,從旁人輕視的新手玩家,長成了兇猛捕獵的獵食者。她帶著一群男人女人,和一班或老jian巨猾,或虎視眈眈的男人女人們斗智斗勇,磨練出了銳利的爪牙,成長為了一名精明強悍的商人,也終于看到了父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從那時候起,她是王家的公主,也是乘風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