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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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得差不多,四個女人聊這聊那聊八卦,嘰嘰喳喳的。等吃得差不多,舒寧眼看著其他叁個停了筷,尋思差不多時候,便盈盈起身,抬手做了個手勢:“今天我買單啊,都別跟我搶。” 鄔有容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不解地問:“不是安宇姐說要請客嗎?” 這小妮子!舒寧氣得瞪了她一眼,她搶著買單自然有自己的用意,要她這么多嘴。 王安宇笑著說:“她老公接了個大單子,她跟我們炫富呢。” “什么炫富,”舒寧嬌滴滴地白了她一眼,“我給你王總省錢,還不夠體貼么?” 王安宇懶得和她搶,便說:“隨你。” 文若蘭當然知道舒寧什么想法,不過她只是淡定地喝茶,沒有想要戳穿舒寧的意思。 舒寧說要結賬,周西芒本想拿了賬單給她看,誰知她說:“不用那么麻煩。”隨即從包里掏出一張信用卡,表示要和周西芒去收銀臺。 其實周西芒遠可以把刷卡機拿來,不過也有客人不喜歡當著朋友的面結賬,因此周西芒沒多想,只領著舒寧去了收銀吧臺。 結賬時,周西芒讓收銀meimei打了賬單,交給舒寧過目。舒寧很是爽快,都沒怎么看賬單,就將信用卡交給了周西芒:“結賬吧。” “好的。”周西芒接過那張信用卡,在刷卡機上一刷,機器滴滴兩聲,提醒輸入密碼。 周西芒動作時,舒寧一直看著她,也看到了她的銘牌,等到周西芒刷過卡,遞過刷卡機,請她輸入密碼,舒寧笑了起來,露出一對甜甜的酒窩,看起來可愛又親切。 她輸密碼的時候說:“周小姐看起來年紀輕輕,做事這般能干穩妥,想來以后前途無量哦。” 周西芒一愣。 她可不會忘記在包廂時對方當著自己的面嫌棄她們酒店裝修老土,也不會忘記她是和王安宇一起來的人,也不會覺得是自己的服務值得對方這樣夸贊,她不過是像平常那樣服務客人而已。 電光火石之間,她猜到了那個答案。 周西芒笑著說:“您過獎了。” “哪里哪里,”舒寧很熱情,“我是真心話,周小姐這么能干,又這么好看,我呀,打心眼里喜歡。” 舒寧常年游走貴婦名媛圈,善于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夸人的話那是張口就來,想都不用想。四個女人里,鄔有容性子恬淡,進入社交場的時間不長,還殘存著天真和單純;文若蘭雖然也擅長和人打交道,但她有自己的自矜,有的時候對外人多少帶著一些客氣的疏離;王安宇嘛……在公,她的確是許多人都會稱贊一句的女中豪杰,但是在私生活上,經常會表現出被寵壞的任性。她們四個人里,鄔有容不會想那么多,文若蘭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去做討好夸獎的事,至于王安宇……還是算了吧。 也只有舒寧能夠做這樣的事,逢迎拍馬她最擅長。所以文若蘭沒有戳穿她搶著結賬背后的心思,有人愿意做和事佬,她巴不得坐享其成。不管周西芒是什么人,說到底,能不結仇,最好就不要結仇。 不過,舒寧此時急著想彌補先前失禮的地方,因此對于周西芒來說…… 這也太夸張了,周西芒臉上還端著笑,實則有點招架不住對方的熱情。 舒寧結完賬,王安宇那個包廂里,鄔有容和文若蘭已經挽著手臂,鄔有容手臂上還帶著舒寧的外套。舒寧一見她們,就笑著走了過去。叁個女人你挽著我,我挽著你,看起來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離開的時候這叁個女人各自帶著各自的遺憾。鄔有容很是感慨,花了時間和這群女人吃飯,她的社交能量都快告罄,結果想看到的前現任交鋒戲碼一點沒有出現,一想到她失去了和基友們交流的談資,怎么能叫她不遺憾吶?而舒寧和文若蘭倒很是期待看看周西芒對上王安宇會出現什么情景,可惜……走之前,王安宇留在了包廂,顯然是想做什么,卻不想讓她們知道。 叁個女人各自心懷鬼胎,滿懷期待想看一場好戲,結果王安宇拉她們當了一波工具人,最高潮的時候卻不叫她們旁觀,未免太不夠意思。但她們只能腹誹,不能在表面顯露。 周西芒看著她們結伴出來,打算離開。于是特地示意禮儀小姐待在餐廳門口就好,她自己有意跟著走在她們的旁邊,準備送她們進電梯。 “今天的事,希望周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路上,舒寧挽著鄔有容的手臂開口道。 鄔有容吐了吐舌頭:“我們哪有那么難伺候。” 文若蘭知道她們是怕得罪周西芒回去給那位吹什么“枕頭風”,不管是王安宇還是謝云輝,畢竟她們誰都想不想得罪。但她心里笑她們膽子小,又沒真做什么事,這樣特意道歉,反而顯得她們多心虛似的。 “沒關系呀,”周西芒親切地接著話,“客人有忌口是正常的事。” “我們哪有那么多忌口,分明是……哎喲。”鄔有容自認為很好養活,正想抱怨,卻疼得叫了一聲,胳膊被舒寧掐了一把,疼得眼淚汪汪。尼瑪的,她今天忍了半天,吃了一桌子素,到了結束還得被舒寧掐一把。鄔有容哭著揉著自己的胳膊,琢磨著回家必須纏著老媽要她親手做一頓紅燒rou給她吃。 舒寧知道鄔有容想說什么,生怕她繼續說下去,會多事抱怨王安宇。她們的本意只不過是不想得罪周西芒,但周西芒不過是謝云輝的一個女朋友,這樣貿然在她面前和王安宇撇清關系,顯得她們多諂媚似的。 周西芒假裝沒看到她們的動作,體貼地笑著說:“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好辛苦的,有忌口也是很正常的事。客人有要求,滿足客人是我們職責所在,本就是應該做的。”干他們這行,過分的客人多了去了。不論王安宇是什么樣的打算,總歸沒有鬧得太過分,她這要是都受不住,憑什么在這行干下去? “叮——”電梯到了她們這層。 周西芒微笑著,輕快地走到電梯門前,像從前為客人做得那樣,幫她們擋住了電梯的門,看著她們,輕輕地說道:“各位請放心,我不會去告狀的。”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輕得只在她們四個女人之間飄蕩著。 說完,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對方態度切換如此之快,她也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也只有那個原因了。 她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這句話什么意思,大家懂得都懂。 她不是會仗著有靠山就仗勢欺人,隨便利用權勢為自己出氣的人。這點小事要是都能難倒她,那她這么多年豈不是白干了? 再說這幫人也不過是王安宇找來的陪客,真要計較什么,也該直接找王安宇,和她們有什么好計較的? 電梯燈還在那邊亮著,她一直站在電梯門旁邊替她們擋著門,微笑著等她們走進電梯。 那句話說出以后,叁個女人的表現各不相同。 鄔有容先是吃驚地張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隨后明白過來,松了口氣,拍拍自己的前胸;舒寧眉尖一挑,先有些吃驚,不過隨后轉化成了欣賞;文若蘭笑盈盈地,眼神多了幾分玩味。 她們幾個相繼進了電梯,周西芒離開了電梯的門,笑容滿面,站在電梯門口,習慣性地熱情送別客人。 “叁位慢走哦,歡迎下次光臨~” 電梯門逐漸合上,她送走了叁個女人,想到王安宇還留在包廂里,她一陣頭疼。 她完全可以想個辦法糊弄過去,干脆找個實習生去收拾她的包廂好了。她是主管,有這樣的權力。除了為客人服務,她等會兒還得忙著去寫交班日志,準備午休呢,哪兒有那么多空閑去應付王安宇的這場“突擊”。 但是……那終究是屬于她的問題。她怎么好意思把這樣一個包袱甩給實習生?再說要是王安宇看出她在逃避,再借此機會鬧出什么事,那可真不好說。實在是沒有必要讓小meimei們的心里蒙上一層陰影。 她比那群小孩年紀大,職位高,總得有她自己的擔當。 站在包廂門口,握住門把手,她單手握拳,不斷給自己洗腦。 “她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上帝最大……” 中餐廳的同事有路過的,詫異地看著門口念念有詞的主管,一頭霧水,不懂她在做什么。 等念了十來遍,周西芒平靜下來,調整好狀態,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里叁個閨蜜已經走人,王安宇還坐在自己的位置,雙手交握,像是在等什么人。 周西芒心底嘆著氣,臉上依然笑著:“王總,介意我收拾嗎?” 不管會發生什么事,工作還是要做的。 王安宇口氣淡淡:“請便。” 周西芒也不磨嘰,從備餐間推出備餐車,來到圓桌旁,開始把桌上的盤杯擺放在備餐車上。 王安宇看著周西芒做收拾工作,喊了一聲:“周小姐,” “今天來的文若蘭,知道她是誰吧?” “知道呀,”周西芒隨口應道,像是平常和客人聊天一樣,“電視臺主持人嘛,好出名的,今天看了真人,哇比在電視還漂亮。”她夸贊道。 “她是老謝的前女友。”王安宇說出這件事。 周西芒正收著圓桌上的湯盞,聽到這句話,手中動作一頓,很快繼續工作,把湯盞放在備餐車上。 “是嗎?”她這樣問,口氣聽起來沒受到王安宇什么影響。 “周小姐,你不會好奇嗎?”王安宇淡淡地問。 “好奇?” “老謝為什么找你?他那樣的人,完全可以找比你出色百倍的女人,不是嗎?” 周西芒諷刺地想:哦這就來了。 她提文若蘭的身份是想表達什么意思? 羞辱。 這兩個字在她腦海中跳了出來。 王安宇想提醒她和謝云輝前女友的差距嗎?是想借此來羞辱她,讓她因此自卑而自己退出? 從上一回被謝云輝撞到自己工作現場,她就知道自己的確因為那件事感到自卑。這是她無法否認的事實。王安宇現在來提醒她,她難受嗎? 很難受。 可王安宇也是真的小看她了。 至少,她現在還不打算分手。 她的確產生了自卑這樣的負面情緒,但那是她自己可以調整的情緒,那是她自己的事,和旁人沒有任何關系。 知道對方目的不善,但出于職業素養,周西芒仍舊是笑容滿面。 “我有問過謝先生,”周西芒微笑著說,“他說,他想試試小蔥拌豆腐。”說完,她還氣呼呼地做了個鬼臉。 王安宇笑了起來,隨和地說:“他不該那樣說,這樣很打擊人。” “不會呀,”周西芒坦率地說,“我覺得這樣很好。” 王安宇挑起畫得精致的雙眉:“哦?” 她直視坐在主人位的王安宇:“謝先生說得很明白,我也就不會因此產生什么誤解了。” “王總,我只是個小人物。雖然平常也會看些電視劇放松,不過我知道那都是編織出來,不切實際的美夢。所以謝先生當初提出來要談戀愛,我反而很擔心,甚至還猜測過謝先生有沒有特殊癖好。” 王安宇聽到最后那句話,縱然心里有著對周西芒的敵意,也不禁被逗樂:“我想他應該沒有……” “我知道,我只是說,我難免擔心。但謝先生把話說清楚以后,我就不會有這種擔憂了。” “謝先生只是找個消遣而已,他并沒有認真。” 謝云輝是不是真的認真,認真了多少,其實周西芒也不知道。他為她做了不少事,那些事對她這個女人來說,也確實浪漫。可是,那都是他能做到的事,是“想做能做到所以就去做”的事。他對這段感情是上心,可其中投入了多少“認真”?恐怕不見得比得上從前的李濟民對周西芒,至少他是真心想和她結婚,是真心想和她一起相伴到老的。 她有意在王安宇面前示弱,這是應付客人為難她們時常有的招數。放低姿態,迎合客人的心理,讓客人對她們滿意。她希望王安宇能夠放過她,不要為難她,畢竟她只是個服務員,得罪不起王安宇這樣的客人。 王安宇如果真的想為難她,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嚴重起來,周西芒還不一定招架得住。她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發生,因為到那個時候,她的工作一定會受嚴重的影響,而謝云輝……也一定會被牽扯進來。 她不想依靠謝云輝去做什么,但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她也會捍衛自己。開什么玩笑,等到了那種時候,她自己都不一定能顧得過來,還堅持那些自尊做什么? 周西芒并不是只會一味忍氣吞聲的人。 但是,事情一旦發展到那種地步…… 為自己考慮,她不想自己被為難到那種境地;為了謝云輝……她也不希望看到他夾在其中。 她不知道他會怎么選,但她明智地認為,最好不要拋出這個難題,否則…… 如果王安宇能夠及時收手,對她們都有好處。 “我對謝先生來說,并沒有很特別的地方。”周西芒想說的就是,她并不是特別的那個,對方沒有必要把她這種小人物放在心上,還大費周章帶著人來這里,多費勁,不是嗎? 周西芒笑著說完,正想把放著餐具的餐車退出去。 王安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周西芒,提出了—— “那就分手吧。” 周西芒身形一滯,轉過了頭,對上了王安宇的視線。 輝煌的燈光下,這兩個女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是這個餐廳的服務員,一個是來消費的客人,身份上看起來存在著不平等。 文若蘭的判斷有一點是正確的,周西芒的確不是多么簡單的女人。 要想想,她是能夠為了幫助李濟民直接走到謝云輝面前,尋求平等談判的女人,她會是個多么簡單的女人? 甜是真的,白也是有的,傻……她性格里的確是有那么一些傻乎乎的地方。 但是—— 現在,周西芒自認還堅持職業素養,放低了姿態,可骨子里,其實堅守自我的選擇,沒有放手退讓的意愿;而王安宇高高在上,她是被家里寵壞的小公主,也是在生意場上闖蕩出來的女王,她性子嬌縱強勢,氣勢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一個勢必要捍衛自己的愛情,另一個則是鐵了心打定了主意要搶奪過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個都是擁有蓬勃旺盛生命力的女人,甚至必要時候,堪稱野蠻。 她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在她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場兩個人都沒發現的對峙姿態。 她們兩個之間氣氛緊張,閑雜人等切不可隨便插手,否則被其中的戰火牽連,可不知道會遭受什么樣的罪。 這是兩個女人注定會對上的命運。 這是兩個女人之間沒有彌漫著硝煙,卻一觸即發的戰爭。 女神VS神女。 公主VS人魚。 Now——F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