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學長聲音不小，也是故意的。

    魚悠悠這么敢諏，就讓大家都看一看、評一評。

    老中醫除非摸出腫瘤來，不然也不敢把個脈就一口斷定人家得腫瘤了，魚悠悠卻敢。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一屋子人都聽出他的嘲諷，視線瞬間向魚悠悠和歐陽大娘聚攏。

    導師也有點不悅，魚悠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犯這種糊涂，就算真把出不好的脈象，也不能直言斷定啊，只能是讓人去醫院檢查，讓醫院做定論。

    可是，歐陽大娘聽了齊學長的話，卻一臉驚喜，“小伙子你說的真對！神，她真是神！我真的有腫瘤！”

    齊學長臉色驀地一紅，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歐、歐陽阿姨，你什么時候得了腫瘤？我怎么不知道？”

    歐陽不在意地說道：“嗨，就是zigong里長了個瘤子，認識你之前就有了，不算大，當時查是良性的，醫生說我這個年齡，做不做都行。能不做手術，當然就不做嘛，我就沒當回事了。我來你們這義診，也就看看體寒的毛病，沒說過瘤子的事兒，所以小齊不知道。”

    說著，激動地拍著魚悠悠的手，“姑娘，你真是厲害、真厲害！”

    阿姨也沒別的詞，一個勁兒夸魚悠悠厲害。

    導師看到這兒也松了一口氣，還好，病人自己知道狀況，也省了許多麻煩。

    接著又目露疑惑，這魚悠悠……從哪學的把脈，這么靈？

    魚悠悠卻搖了搖頭，“阿姨，您別光顧著夸我，您得再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您這瘤子……有點病變了。”

    歐陽老太一聽，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病、病變？你是說……變成惡性的了？”

    魚悠悠點頭，“阿姨，我不開玩笑，您得抓緊去醫院。”

    歐陽老太腦袋嗡嗡響，消化著魚悠悠的話，一時沒有反應。

    齊學長剛才被打擊了一次，心里不舒服。

    把脈憑的是經驗，他家幾代做中醫，他從小耳濡目染，把脈的能力，怎么也比魚悠悠一個半路出家的要強。

    他都摸不出來的脈，魚悠悠是怎么摸出來的，而且還知道是惡性？

    她要真有這能耐，醫院都不用做腫瘤切片，也不用那些醫療器械了。

    越想越不李姐，他頓時開口：“那你倒是說說，你怎么看出阿姨的腫瘤是惡性的？”

    魚悠悠摸的脈少，經驗少，所以還不太分得清脈象的細微差別。

    不過好在，她理論不缺。

    于是就挑書里描述的惡性腫瘤初期脈象的表現說了，說得導師連連點頭，齊學長啞口無言。

    魚悠悠說完，又語重心長地對學長說道：“體寒的脈象本來就和腫瘤脈象相似，學長你摸不出來也有情可原，還是需要再多練練，多練練。”

    齊學長知道是這個理，可被一個大一的說經驗少了還要多練，頓時抹不開面子，一張臉紅上加紫，有點泛黑，當即拂袖而去！

    歐陽老太想明白之后，也不敢再耽擱，打電話給兒女，叫他們陪她去醫院。

    之后怎樣，魚悠悠便暫時不知。

    在蓮花小區呆了一上午，又和于默笙周妍吃了頓午飯，便回家去了。

    過了沒幾天，于默笙又打電話找她。

    “悠悠，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蓮花小區那位歐陽阿姨？”

    魚悠悠道：“記得，怎么？你有她的消息？”

    “對，阿姨去醫院查了，她那瘤子真的病變了，好在發現得早，沒有擴散，切除就沒事了。”

    魚悠悠這幾天也惦記這事，聞言應了聲，“那就好。”

    于默笙笑了下，又說：“這事在蓮花小區傳遍了，社區又找學校，說那天不少人都沒看上病，要求再加一場義診。主要是……點名，要你去，你看……”

    本來是該導師聯系魚悠悠，可導師沒有魚悠悠的聯系方式，想著魚悠悠是跟著于默笙去的，就聯系了于默笙。

    魚悠悠覺得可以，當即答應。

    答應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天好像約了融野一起買菜做飯。

    眼下，好像只能推掉一個。

    義診這么嚴肅的事是不可能推了，只好給融野發消息，問他能不能改天。

    融野當即回電話，聲線低沉，語氣溫柔，“怎么了？”

    魚悠悠最近有些get到那些聲音控的點了。

    她聽到融野的聲音，就容易心跳加速，仿佛在做一場聲音spa，耳朵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讓她想再多沉溺其中一會兒。

    她把義診的事告訴融野。

    融野哦了聲，“所以，你把和我的約會忘了？”

    魚悠悠抿了抿唇，“約會可以改天的嘛。”

    融野：“改天你再忘了呢？”

    “這次……絕對，不會。”

    “嗯……”融野應聲，鼻音明顯，很磁性，“好吧。”

    他也不是多話的主，兩人重新約定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到了周末，魚悠悠又去了蓮花小區。

    于默笙和周妍一早就在小區門口等她了。

    周妍見到她，就沖小區里努了努嘴。

    魚悠悠順著她所指，看到許多人在排隊。

    已經有人看到她了，眼神頓時充滿熱切。

    “就是她就是她，歐陽老太太的瘤子惡變，就是被她診出來的！”

    “我也是這么聽說的，幸虧她，早發現早治療，歐陽老太太撿了條命！還省了好多錢。”

    “可不是，這姑娘可真厲害！我一大早來排隊，就想等她給我看看。她要是診脈說沒問題，比我去醫院檢查身體都來的放心呢！”

    “我還給我親戚打電話了，叫他們都來看看，機會難得……”

    于默笙有些擔心，因為人真的太多了。

    這還只是一早上，陸續的還會有人來，拖家帶口地來……

    魚悠悠倒是不介意，頂著眾人熱切的視線走了進去。

    由于上次的學長學姐都去下一個社區了，就只有導師帶著兩個新面孔的學生來幫忙。

    不過，來看病的都在魚悠悠的桌前排著，沒有去找別人的。

    任社區工作人員怎么說，他們也不肯到另外兩桌去看病，寧肯多站會兒，也在魚悠悠這里等著。

    導師和那兩個學生無奈，反正沒事做，也都湊到魚悠悠這邊來，看她怎么診脈。

    魚悠悠現在每天靈力都在飽和狀態，所以用一部分來給人看病，也不會有壓力。

    來看病的大部分人都只有一些小毛病。

    比如缺鈣腎虛有腳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但魚悠悠只要是診出來了，就都告訴他們，以及告訴他們怎樣調理。

    這些離開之后又奔走相告，以至于臨近中午，隊伍卻越來越長，拐了幾道彎，也儼然還有排出小區，排到馬路上的氣勢……

    于默笙干看著，除了端茶遞水幫不上忙，心里有些急。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給魚悠悠打電話了。

    這是要累死人啊……

    有心想將現場的人都勸走，正想著怎么開口，就忽然看到一抹鶴立雞群的頎長身影，撥開重重人群，走到長長的隊伍前面，將一個保溫桶放在魚悠悠桌上，然后從排隊的第一個開始數數。

    “1,2,3……9,10。好，到你為止，上午都看得上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