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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佟國維和佟國綱一同去乾清宮里謝恩,感謝皇上把佟佳氏編入上三旗之中的鑲黃旗。 上三旗分別是鑲黃、正黃和正白旗。在皇太極時期, 鑲黃旗和正黃旗屬于內二旗, 是皇帝的親兵。在順治時期,順治皇帝收了多爾袞的正白旗,歸自己親統, 這才有了上三旗之說。 佟佳氏先祖原是漢人, 后來抬了旗,歸屬滿州漢軍旗, 到了這一代的掌權者, 直接入了滿州鑲黃旗。 這種榮寵在朝中絕無僅有。 待二人謝了恩, 康熙又提出, 讓佟國綱領滿州鑲黃旗隨太子出征, 佟國維入太子的營帳隨行, 做太子顧問。若是普通的奪情,二人自然是力辭,說什么也要守孝三年。 但輔助太子就不一樣了。 這是皇上對他們無上的信任。何況, 此時力辭, 難免會被某些人理解為不愿協助太子建立功勛, 何況太子爺還在旁邊立著呢。二人相視了一眼后, 再次謝恩, 并表明會全力輔佐太子。 “此次出征, 太子有你們在身邊, 朕也就徹底放了心。”康熙從龍椅上站起身,走過來分別攙扶二人,“兩位舅舅趕快起來, 這兩日把家中的事務安排一下, 就當值吧。”又說道,“出宮之前,去承乾宮看看皇后和你們的三個小外孫。” 兩人出乾清宮,太子引領著他們走的是康熙經常走的近路。到了景和門處,太子揖手說道:“前面就是承乾宮,吾就不過去了。今日也沒什么當緊的事,兩位大人可以多在承乾宮里坐一會兒,跟皇額娘敘敘家常。皇額娘最喜歡聽宮外的事。” “多謝太子,太子請回。” 景和門當值的侍衛是道喇。長孫在眼前,佟國維像是沒看見似的,目送太子轉身后,他和佟國綱徑直出了景和門。 此時二人不約而同的在想,外人會不會認為,紫禁城要變成佟佳氏的天下了?哪哪都是佟佳氏的人。 承乾宮里,早有宮人跑來傳話,說佟國維和佟國綱要來,佟寶珠站在門廊下面等候。明紫色的錦緞旗袍上繡著黃色的臘梅,搭配整套的黃金鳳釵,說不盡的文雅從容、雍榮華貴。 佟國維和佟國綱進門,依照禮制行叩拜禮。起身后,佟寶珠又向他們行晚輩禮。 這才坐下來說話。 提到隆科多時,佟國維哀聲嘆氣,說兒大不由爹,現今管不著他了之類的話。佟國綱也嘆氣,說他的長子鄂倫岱自擔了領侍衛內大臣,比先前更加猖狂,剛愎自傲,又不拘小節,早晚得闖下大禍,懇請皇后娘娘鞭策。 佟寶珠有些傻眼。佟家知道承乾宮里的宮人全都是皇上的人,此時的談話,將會一字不露的傳到皇上那里去,還一個個比賽似的歷數自己當家兒子的不是。 用他們的話來評判隆科多與鄂倫岱,罷官都是輕的,應該流放或是投入大牢思過。 “佟佳氏現今已經是榮寵之極,不需要他們再去烈火烹油。本本份份當差,老老實實做人,就是為佟佳氏著想,為皇后娘娘著想。”佟國綱言詞懇切,“臣和二弟對他們的行為實在是束手無策,才來求皇后娘娘管教。若是能讓他們卸官歸田,將是再好不過之事。” 中午,康熙來承乾宮時,佟寶珠把此事原原本本向他說了。康熙輕摸著大元元柔軟的小白手,笑道:“他們這是在以退為進。想讓朕罷了隆科多和鄂倫岱的官,然后再給他們將功贖罪的機會。有了軍功在身,將來身居高位,別人就無可置喙。” 佟寶珠堅決否認:“臣妾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阿瑪和大伯提到他們時,是痛心疾首。不到迫不得已,誰會當眾說兒子的壞話。被自家老子指責,這將是他們一生中的污點。” 康熙心道,皇后還是心思單純啊!根本就不了解朝臣們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心思。為了家族的長遠利益,他們什么事干不出來,什么話說不出來。 但既然佟佳氏是這種想法,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就成全他們。佟佳氏是皇后的母家,佟佳氏屹立不倒,成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皇后和三位小皇子才會平安無事。 “此事,皇后不用cao心了。朕這兩日就尋個理由撤下鄂倫岱領侍衛內大臣之職,讓他擔任鑲黃旗漢軍都統,從征葛爾丹。至于隆科多,朕說過,三五年之內不會動他的位置。” 領侍衛內大臣是正一品,掌宮中禁衛。都統雖然是從一品,又是外武官,但都統有兵權啊!對于佟佳氏來說,一個領軍的都統比領侍衛內大臣更為實用。畢竟已經有一個統領鑾儀衛的隆科多,還有中宮皇后在皇上身邊了。 如此以來,即使佟國維和佟國綱不再擔任官職。無論是在紫禁城內,還是在軍中,佟佳氏仍有一席之地。 康熙如此決定,佟寶珠暫時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有后宮不能干政這條祖制管束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深切地體會到了佟家一心讓她生子的心情。 有了孩子,尤其是皇子,才能把佟佳氏和愛新覺羅氏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一位受寵的皇后,能在當下,給佟佳氏帶來榮寵;而皇子則可以讓這種榮寵延續下去。 這無關是否成為儲君。 搖籃上并排睡著的三個孩子,全然不知大人們曲曲折折的心思,正睡得香甜。 同樣的閉著眼睛,黑色的眼睫毛覆蓋在柔嫩小臉上,像一把把小刷子似的。看上去,可愛的撓心撓肺。 佟寶珠往康熙身邊挪了兩步,挽起他的胳膊,柔聲說:“皇上,他們的事,有您cao心,臣妾就不再過問了。” 康熙扭臉看她:“你不是想看看隆科多新納的妾室嗎?讓她明日就入宮吧,你看了之后,讓黃忠送她出去。后面的事,交給朕來處理。煩心事早了,早心凈。等他們出征,宮里由太后守著,咱們搬去暢春園。” 佟寶珠:“......” 看著皇后陰晴不定的眼神,康熙突然意識到,關于李四兒的事,是他偷聽到的。還有那個......鄭答應。 面對煩心事,佟寶珠也是早處理,早心凈的態度。昨日就讓人在鄭答應的飯菜里下了致昏迷的藥,今兒一早就報了身亡,由宮人抬出了紫禁城。 此事,她委托的是五阿哥。 五阿哥心軟,不會做害人性命之事,其他人她不放心。理由,自然是沒牽扯太子。說的是,這樣一個不得寵的漢人女子在宮中生活也是遭罪,為了積福,就暗中放對方出宮。 前世的記憶太過漫長,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得數不清楚。很多事,不是看到當事人,五阿哥就想不起來。佟寶珠讓他安排鄭答應出宮,他才想起鄭答應這個人。 前世里,鄭答應是太子的侍妾。 康熙三十六年,皇上第三次南巡回來,有人告發太子在毓慶宮與幾名哈哈珠子和膳房人廝混。 皇上怒氣沖天,當即下令處死了他們。緊接著,又有人告發太子的侍妾曾是后宮小主。是太子用了偷天換日之法,將鄭答應送出了宮,又安排的新身份,走宮女擇選的路子入宮。 太子被安上了“行徑悖亂”之名。 那個時候,五阿哥就想過,如果沒有人在暗中相助,太子怎么可能瞞著掌管宮權的“四妃”,把手伸進后宮里。肯定是有人協助,或是有人直接把此人送到了太子跟前。 但沒有人提出這個疑問,太子又閉口不談,此事也就到此結案。 來福客棧里,五阿哥看著蘇醒后的鄭答應,心中五味雜陳。在前世,此人是被杖斃了,還連累了為官的父母被斬首。那時候......皇阿瑪都快要氣炸了,狠不得抄鄭家滿門。其中詳情他不清楚,但應該不是被太子看上這么簡單。 禍患啊! 就這樣送到外地去,以后還會不會兜兜轉轉又回到宮中呢? 傍晚的時候,暗衛向康熙稟報,五阿哥把人給毒死了,埋到了西城門外的亂葬崗。 “真死了?”康熙很意外。 “稟主子,真死了。”暗衛道,“奴才扒出來看了,確認是死透了。奴才不放心,又補了兩刀。” 康熙愣了半天神,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在他腦海里出現。 老五和皇后接觸的并不多,為什么皇后信任老五呢? 皇后有身孕時,為什么老五甘愿頂著風險,也想要把皇后送出宮呢? 皇后交待的是放人走,為什么看著十分和善的老五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給毒死了? 老五為什么認識準葛爾的大王子? 這些問題的出現,讓一向低調的五阿哥在康熙心中,瞬間就格外與眾不同起來。 康熙在這邊琢磨五阿哥的時候,有名乾清宮的奉茶宮女,正跪在承乾宮里,求皇后娘娘讓她來承乾宮里當差。理由是聽說承乾宮在選拔大宮女,她想來伺候皇后娘娘。 宮女們分為三等。同樣是大宮女,在乾清宮里當差的,明顯比東西六宮的身份高上許多。普通的小主們見了乾清宮大宮女,都得客氣說話。 “你不說實話,本宮把你交給皇上了。”佟寶珠道。 “娘娘,奴才說了實話,你可要救奴才!”宮女采月跪在地上,顫聲道,“今日上午,萬歲爺說要調奴才去司帳。” “司帳怎么了?”佟寶珠問。接著又道,“芳華姑姑以前就是司帳,年齡大了,手腳不靈便,才換去了別處。” “......萬歲爺,萬歲爺......”采月緊張得語無倫次,憋紅著臉說,“......上午奴才當值,萬歲爺一直看奴才。奴才絕無半點非分之想,只想安安穩穩當差到二十五歲出宮。求皇后娘娘成全。” 佟寶珠:“......” 康熙看上某個宮女,提上來做小主也不是什么事。反正后宮的女人,名義上都是他的。何況以前也不是沒這種先例,德妃、良妃和成嬪都是宮女出身。 但別人不愿意,這不行。 佟寶珠道:“許是皇上看你今日的衣服特別,或是頭飾特別。是你自己多想,想到了別處去。但既然你提出來不想在乾清宮,就暫且留在承乾宮吧。反正,本宮也里也需要添人。皇上那邊,本宮去同他說。” 采月松了口氣,趕緊磕頭謝恩。有了兒子的宜妃和德妃爭寵,還被皇后娘娘給打壓下去了,何況是普通的小主。 她可不想成為皇后的眼中盯,安穩地熬到二十五歲出宮,就是萬幸。 宮中很多不知內情的人,和采月的想法差不多。在她們眼中,都是皇后娘娘有手段,才能身居高位又得獨寵,還能讓一眾嬪妃們服服帖帖。 所以,她們才不敢妄想著爬龍床,一步登天。可能登的不是天,會落入地獄呢。 這件事,康熙自然也知道了。 他氣壞了! 好啊!朕看你兩眼,是看得起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但他也就是在背地里氣,到了承乾宮里,一句沒提這名宮女。皇后提出想要他的奉茶宮女,他還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問:“哪個奉茶宮女?”有六名奉茶宮女呢。 佟寶珠道:“叫采月,前年入宮的。” “朕分不清她們誰是誰,皇后想要哪個,和內務府說一聲就行。讓內務府另給朕安排奉茶宮女。” “這幾年,皇上一直用太監司帳司寢,要不要換兩名宮女呢?”佟寶珠笑道,“小姑娘心細嘛。” “不用。”康熙堅決拒絕,“省得她們有非份之心,趁機爬朕的龍床。這種事以前多次出現過,朕要防患于未然。” “皇上說的是。”佟寶珠的笑意更深了些,“男女之事,兩廂情愿才有趣,才是君子所為。皇上以后若是看上誰,提前跟臣妾說一聲,臣妾找對方談了話,再決定要不要提為小主。” 康熙:“……”又一次破壞了他在皇后心目中英明的形像,還是他自找的。 主動坦白他是故意如此,還是裝著若無其事? 皇上不順心,臣子們也不順心。康熙要把鄂倫岱調去鑲黃漢軍旗任都統的好事,傳到了佟國綱的耳朵里。 佟國綱沒像康熙以為的那樣欣喜萬分,而焦慮得一夜沒睡著。 準備次日一早,就面見皇上,當面請求皇上誅其子。 當前,佟佳氏要保的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不是兒子們。不能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將來成為皇后的把柄,拖累到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