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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佟寶珠聽到喊聲, 擎著蠟燭轉(zhuǎn)身回來。

    帳簾晃動。

    康熙隔著紗簾往外看,燭光映照著披頭散發(fā)的女子, 身架窈窕, 面容姣好,像是一條才出水不久的美人魚。

    美麗人魚邁著優(yōu)美的步子,朝他款款而來。

    “皇上想用哪個奴才?梳頭的奴才, 還是司衣奴才?”選梳頭和司衣太監(jiān), 其中一條就是會按捏。

    佟寶珠說話的時(shí)候,把蠟燭放在燈座上, 又燃起一枝蠟燭。屋內(nèi)瞬間又亮堂了。

    康熙“刷”的撩起床簾, 斜眼看著她道:“怎么?朕還用不起你了?朕不要臭男人靠近朕睡的床。”翻身趴下, “你來。”

    “皇上稍等。”佟寶珠轉(zhuǎn)身出去。

    “你干什么去?”康熙快速坐起。

    佟寶珠回頭, 神色平靜地, 看著他說:“臣妾去洗手。”

    “你不是才洗漱過嗎?不用洗了。”康熙又趴下, “快來。”

    “皇上龍?bào)w金貴,臣妾方才摸了蠟燭,按規(guī)矩需要洗干凈手才能碰觸龍?bào)w。”

    她是故意的。

    肯定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康熙沮喪又憋氣, 不想再說話, 頭臉扎在蓬軟的枕頭里, 等。朕還就不信了, 你能在外面磨蹭一晚上。

    佟寶珠走到外間, 拿了條月白色的絲帶, 把頭發(fā)綁在腦后, 重又洗了手,擦了護(hù)手膏,這才又進(jìn)來。

    伴隨著悅耳的叮噹聲, 用金勾把床簾勾起。跪坐在康熙身側(cè)后, 問:“皇上想讓捏哪里?肩膀、腰還是腿?”

    “從肩膀開始,一路向下。”康熙悶聲道。他聽著自己的聲音好像帶了點(diǎn)委屈。提了提氣勢,冷聲說:“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朕來這里,是讓你伺候朕的。你居然故意磨蹭,讓朕在這里等。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回皇上的話,臣妾洗手了。”佟寶珠傾身,雙手搭在他肩窩處,按捏了兩下,輕聲問,“皇上,這個力度可以嗎?”

    大概是身體有記憶,和她有接觸的地方瞬間酥軟,緊接著靠近她的半個身子都軟了。

    康熙“嗯”了一聲,頭扎在枕頭里不再說話。

    他忽然發(fā)現(xiàn),承乾宮的床是個神奇的地方,他躺到床上,就會忘掉自己是個皇帝。沒有了皇帝這個強(qiáng)勢身份,自己仿佛是個未成年的皇子,弱小無助,可偏偏情緒極度敏感。

    特別孤獨(dú),特別委屈。

    感覺整個大清國的人都欠他的,整個大清國的人都欺負(fù)他,都對不起他。

    尤其身邊這個人,欠他的更多,更對不起他。白瞎了他的厚愛,一點(diǎn)不懂感情,不知感恩。一心一意的待她,想同她生孩子。為了她能早些生孩子,他都決定了,她沒喜之前,別人不準(zhǔn)再有喜。

    到了最后才發(fā)現(xiàn),帝王的一腔真情,換來的卻是一個小女子的虛情假意。

    可惡啊!

    怎么能如此待他呢?

    凡是負(fù)了他心意的人,都該殺!殺一遍都不解恨,應(yīng)該殺死一萬遍,埋進(jìn)十八層地獄,上面再修座寶塔鎮(zhèn)著,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佟寶珠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在詛咒她。她認(rèn)真的給他按捏,從肩膀到腰間,接著又轉(zhuǎn)了個身,去捏腿。

    大約是因?yàn)樾睦飳λ懦猓致劦搅怂砩系耐列葰狻R呀?jīng)很久聞不到這個味道了,再次聞到,有點(diǎn)恍若隔世的感覺。令她想起初來到這里時(shí)的恐慌。

    那時(shí)候害怕看到這個人,害怕要她侍寢。為了躲開侍寢,什么法子都想了。后來明白了,躲是躲不過的,就強(qiáng)迫自己接受現(xiàn)實(shí)。

    在她終于適應(yīng)了這里的一切,卻又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看到的現(xiàn)實(shí),仍只是表面。這個她付出了諸多感情的世界,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看透過。眼前這個人,她也從沒有看透過。

    “皇上,行了嗎?”捏到小腿肚的時(shí)候,佟寶珠問。

    康熙側(cè)過頭,看她。寬大的睡衣遮住了她的細(xì)腰;袖子長至手腕,看不見她柔軟的玉臂;扣子系到了脖子下面,看不見誘人的鎖骨。

    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讓看。好讓他心急。不是有話說么,越是看不見,越是想看。

    “再給朕捏捏肩。”康熙調(diào)回頭,“側(cè)坐著使不上力,你坐朕身上。”

    佟寶珠活動著酸疼的手指,說:“臣妾叫個人進(jìn)來給皇上捏?這幾個丫頭都會。”又解釋,“臣妾的手勁不夠。”

    “你過來。”康熙對著枕頭說,“來朕跟前,朕跟你說句話。”

    佟寶珠意識到康熙不會有什么好話,此時(shí)也不想聽他說什么。但他是皇上,是主宰她命運(yùn)的人。

    不能和他直面鬧僵。

    她猶豫片刻,往床中間挪了一點(diǎn),還沒坐穩(wěn),就被康熙一把拉倒,壓在了床上。

    “怎么?這就嫌累了?以前翻騰的時(shí)候,怎么不嫌累?”說話的時(shí)候,手摸進(jìn)了她的衣服里面。

    佟寶珠看到康熙的眸色深沉濃烈,這是想來事的表現(xiàn),趕快推他,急聲道:“皇上,皇上……”

    “不許喊。”康熙俯視著她,道:“朕問你,今晚你真打算睡外面?”他決定了,如果她否認(rèn),看在她勞累半天的份上,他就退讓一步,不讓她下床了。

    誰讓他是男人呢,男人就應(yīng)該大度一些。

    佟寶珠扭動掙扎了片刻,感覺有東西頂著自己。不敢再動,低喘著氣,回話道:“臣妾身體不適,今晚不宜侍寢。皇上若是有需要,去別宮吧。”

    康熙:“......”給臺階不下,反倒是更來勁了啊。氣惱道,“朕不想換地方。”

    “臣妾去叫個小主過來?”

    康熙的眸色微動,先前的濃烈之意化成了深暗,啞聲道:“朕等不及了,現(xiàn)在就要。”說著等不及,但他的手沒再動,一手摁在她頭頂,一手扣在她腰肢上。

    靜等著身下人的表態(tài)。

    他是大清國的皇帝,想要哪個女人,都用不上強(qiáng)迫。

    佟寶珠垂著眼皮說:“我身體不適。”

    “朕要是硬來呢?”康熙冷哼了一聲,“朕最討厭欲擒故縱的把戲。朕每日忙的要命,沒心思去琢磨一個女人心思。朕再問你一次,侍不侍寢?”接著又道,“你不配合,朕就硬來。到時(shí)候弄傷了,可別怪朕心狠。”

    “你敢硬來,我明日告訴皇祖母。”佟寶珠直視著他道,“嬪妃是伺候皇上的,但誰也沒規(guī)定,身體不適的時(shí)候也必須得侍寢。”

    又道:“皇上不敢忤逆太皇太后的旨意,被迫來承乾宮,心有不滿,就把氣撒在臣妾身上。太皇太后知道后,會怎么想?”

    康熙盯著看了她一會兒,低聲問:“你是真不想?”話里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不想。”

    “朕要是現(xiàn)在走呢?到了明日整個后宮都會知道,朕迫于太皇太后的壓力來了。可實(shí)在是討厭貴妃,完成任務(wù)之后,又走了。”

    佟寶珠的臉扭在一邊,不去看他,也不回應(yīng)他的話。

    康熙當(dāng)她這是害怕了。他一個大男人,何苦去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女人計(jì)較,“貴妃不要臉面,朕還要臉面。”翻身躺回床上,“你走吧。朕就是再急,也不會用一個面目可憎的人。”

    佟寶珠毫不猶豫地下床,低身一禮:“皇上晚安,臣妾告退。”退到門口,才意識到床簾沒解下來,燈也沒熄。

    不想再走回床邊,快步把蠟燭吹滅了,便出了臥室。

    黑暗中,康熙想了很多事。大部分是剛登基時(shí)候的,那時(shí)候他表妹還在宮外,他有皇后,有嬪妃。

    那么難熬的日子,都過來了。現(xiàn)在多了誰,少了誰,影響不了他多少。

    想來想去,想的頭疼。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睡著了,夢見自己躺在江南的畫舫上,一個青衣女子甩著水袖,給他唱: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他對青衣女子招招手:“過來。”

    青女走過來,偎依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脖了,對著他的臉吹了一口香氣,咯咯笑道:“官人,小魚兒想找人侍寢。”

    他板著臉說:“朕不……”沒等他的話說完,就被人撲倒,接著被摁著一番亂啃。對方不得要領(lǐng),他急不可耐,翻身把她壓倒。可摸來摸去,衣服怎么也脫不掉。

    他想破口大罵,想把尚衣局的人都拉出去砍了。就在他想用,是不是找剪刀把衣服剪開時(shí),身體實(shí)在控制不住了,同時(shí)醒了。

    康熙回了回神,意識自己是在承乾宮的床上,氣得他又生出把人埋到十八層地獄的想法。

    實(shí)在可惡!就連在夢里,都不讓他如意。

    脫下弄臟的衣褲,琢磨了半天,最后把它塞進(jìn)了床底下。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急成這個樣子了。

    一番折騰,沒了困意。

    沖著門口喊:“朕要起床,叫司衣奴才進(jìn)來。”

    由于比平日里起的早半個小時(shí),再加上不用說閑話。出了承乾宮的門,距離上早朝,還有一段時(shí)間。

    康熙決定走著過去。

    月亮還沒落,再次走到撒滿月光的甬道,同樣的路,與昨晚來時(shí)的截然不同,此時(shí)心情就像這座紫禁城一樣清冷空蒙。

    空落落的難受。

    .

    “昨晚娘娘和萬歲爺鬧了別扭?”容嬤嬤問。康熙很久沒來了,夜里又沒叫水。昨晚值班的人都在暗中為佟寶珠擔(dān)心。

    佟寶珠沒應(yīng)她的這個問題,“讓人把床簾和床單被褥都換了,本宮再睡一會兒。”

    佟寶珠睡到天光大亮才醒,起床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有嬪妃來請安了。

    “皇上下江南,嬪妾也能伴駕。”慧嬪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搖著佟寶珠的胳膊說話,“謝謝娘娘啦!”

    佟寶珠正坐在梳妝臺前,讓宮人給她梳頭。她拍拍緊抓著她胳膊的手道:“不是本宮說的,是皇上看中了你的美貌。帶你出門,能給皇家長臉。你先去那邊坐,別影響本宮梳妝。”

    慧嬪松開她的胳膊,倚靠著梳妝臺,笑嘻嘻道:“嬪妾知道是娘娘在皇上跟前替嬪妾說了好話,娘娘不承認(rèn)就算了。”接著又道,“昨晚皇上宿承乾宮,今兒一大早,就有乾清宮太監(jiān)給嬪妾傳旨。打死我都不會信,不是娘娘央求的皇上。”

    佟寶珠不再給她爭辯,“還有誰收到了伴駕的旨意?”

    “溫貴妃和章佳常在。”慧嬪笑道,“她們兩個這會兒就在外面。”

    此前,眾人雖然知道皇上要下江南,但也一直是聽說,私下里談?wù)摗:髮m中有人接了旨意,這才確定了。

    消息傳的很快。

    待佟寶珠用了早點(diǎn),正殿里來了十幾個人問詢情況。

    “詳細(xì)情況,本宮不知。皇上只對本宮說,下個月南巡,本宮能不能伴駕,本宮還不知道呢。”

    沒人相信,尤其是四妃。前些天,娘娘還說分宮權(quán)呢,明顯是為伴駕準(zhǔn)備。

    榮妃將近一年沒侍寢,再上眼前的情況,心里憋氣的很,說話語氣極沖,“娘娘,您可以有私心,可不能私心這么重。溫貴妃和您是親戚;慧嬪同您走的近;章佳常在的阿瑪在佟都統(tǒng)的鑲黃旗任職。這三人,都跟您有關(guān)系。嬪妾自己就不說了,德妃和宜妃都生過兩位阿哥,也沒有資格伴駕嗎?”

    她說到的五人都在場。

    溫貴妃以前愛跟人拌嘴,自從有了身孕后,只要不是很戳她肺管子,她都懶得理會。生下十阿哥以后,更是如此。一心撲在養(yǎng)孩子上。

    因?yàn)樯⒆又埃窃诨寿F妃的指點(diǎn)下調(diào)理的身子。對皇貴妃心存感激,有人在皇貴妃面前說話不入耳,她看不上眼的時(shí)候,才會偶爾搭兩句話。但也僅僅針對她討厭的宜妃和德妃。

    此時(shí)榮妃這么說話,她就當(dāng)沒聽見,端起茶盞喝茶。這個蠢貨,就是這么想,也不能說出來呀!讓誰伴駕,不讓誰伴駕,說到底是由皇上決定的。

    在這件事,對皇貴妃不滿,就是對皇上不滿。

    一向伶牙利齒的慧嬪,也當(dāng)是沒聽見。方才娘娘交待了,這個時(shí)候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免得惹皇上生氣,不讓她伴駕了。

    章佳常在的位份低,沒她說話的份,勾著頭立在慧嬪身后。

    也許這輩子,只有這一次去江南游玩的機(jī)會。

    此時(shí)有人替她們說話,是求之不得之事,宜妃和德妃也不吱聲。

    沒人為她說話,佟寶珠只有自己接話。她笑了笑道:“本宮說了,這是皇上決定的。誰要是不滿,就去找皇上說。若是沒旁的事,都告退吧。”說完,站起身。為了不再聽她們的議論,出門去了后殿。

    容嬤嬤跟在后面說,“娘娘早該用這種強(qiáng)勢的態(tài)度對她們。娘娘以前就是待人太過寬厚,讓她們在娘娘面前,說話沒有分寸。”

    “你去看看她們走了沒有?等她們走完,跟本宮說一聲。”

    承乾宮里的情形,沒多久便傳到了康熙這里。

    他聽后,十分意外。

    在他的預(yù)料中,佟寶珠該向她們一一解釋安撫了。這是她的拿手好戲。后宮中,不管誰跟誰有矛盾,她都是兩邊談心。最終結(jié)果是,兩邊的人不生對方的氣了,還都覺得皇貴妃人很好。

    他等著看,她怎么表演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呢,看看她怎么把這事平息了。

    竟然把難題推給了他。

    可惡!

    以前她從不給自己添麻煩,從沒有發(fā)生過嬪妃因?yàn)楹髮m的事,鬧到他這里的情況。遇到他決定的某件事,讓后宮某些人不滿了,她也會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讓嬪妃們認(rèn)為他對她們每個人都很愛護(hù)。每個嬪妃都覺得他這個皇帝很好,就連侍寢少的人,在私下里也沒有怨言。

    康熙繃著臉,愣了一會兒,吩咐道:“傳佟國鋼過來。”

    下朝的時(shí)候,梁九功已經(jīng)通知佟國鋼,康熙會在早膳后召見他了。佟國鋼就在昭仁殿候著,不多時(shí)便來了勤政殿。

    “朕讓你管束佟佳氏族人,你是不想管,還是沒能力管?”康熙冷聲道。

    佟國鋼進(jìn)來時(shí),看到康熙臉色不好,本就提心吊膽著。聽了這話,嚇了一跳,趕緊重又跪了,“臣無能,請皇上恕罪。”雖然不知皇上所指何意,但要先認(rèn)罪,這是規(guī)矩。

    “十一阿哥的事,跟佟佳氏脫不了干系。朕看在皇貴妃的面子上,這次就不深究了。下次再有此類的事,就等著朕一查到底,等著受死吧。”

    佟國鋼愣了片刻,趕緊“嘭嘭嘭”的叩頭,“臣以性命擔(dān)保,十一阿哥之事,絕無可能與佟佳氏有關(guān)……”

    “啪!”

    康熙拿起鎮(zhèn)紙猛拍了一下龍案,打斷了他的話,“朕讓人查了。背后指使之人,不是佟佳氏就是太皇太后。朕不想審問,直接把人處死了。你認(rèn)為太皇太后會害死郭羅絡(luò)氏生的孩子嗎?”

    佟國鋼既不敢否認(rèn)皇上的判斷,又不敢否認(rèn)不是佟佳氏所為。只得一個勁的叩頭:“臣罪該萬死。”

    康熙越看佟佳氏的人越惱火,忍不住又說,“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想法。指使人做了惡事,若是敗露,就可以把皇貴妃推出來頂罪。沒了皇貴妃,你們正好再送進(jìn)宮一個人。一個沒有兒子的皇貴妃,對于佟家來說,沒有用處是吧?”

    佟國鋼頭叩的更響了,發(fā)毒誓:“皇上明鑒,臣絕無此意。臣若是有此意,讓天打五雷轟,讓臣斷子絕孫。”

    “朕說過,不一定是你,但你不能保證不是你佟佳氏的人干的。”康熙厲聲道,“朕會把皇貴妃身邊佟家的人全部清理掉,回去告訴他們,不許再往宮里塞。讓朕發(fā)現(xiàn)一個,賜死一個。”

    那個沒感情的死女人,她都不知道,他在背后為她cao了多少心。

    佟國鋼退下去之后,康熙又生了一會悶氣,讓人去傳納蘭性德進(jìn)見。

    梁九功進(jìn)來傳話:“主子,榮主子帶著三公主求見。”

    康熙皺著眉,沉默了一會兒道:“去傳皇貴妃,待會兒讓她們一同進(jìn)來。”

    承乾宮里。

    七福晉拜見。屏退了下人之后,低聲和佟寶珠說了,昨晚吳格格去見她的事。

    “她對皇兄說那些話,是想給皇兄添堵。讓他知道他雖然貴為天子,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著他,也有人不稀罕做他的女人。她沒想著去害皇嫂。她以為,皇兄知道了皇嫂喜歡宮外生活,會有機(jī)會讓皇嫂出宮。怎么也沒想到,皇兄竟然是對皇嫂不滿了。她托妾來告訴皇嫂,是讓皇嫂心里有個譜,知道皇兄的氣從何來。”

    佟寶珠回憶了一會兒,吳格格出宮后,康熙對她的態(tài)度變化。肯定地說:“不是因?yàn)榇耸拢瑧?yīng)該是還有別的事。吳格格剛出宮時(shí),皇上對本宮比先前更好。還抽時(shí)間,帶本宮出宮。”

    “那是因?yàn)槭裁茨兀俊逼吒x嘆了口氣道,”妾讓七王爺去皇兄那里側(cè)面打聽了,皇兄的口風(fēng)很緊,根本不提皇嫂的事。”

    佟寶珠笑了笑道:“讓你們cao心了。如果不是出這種事,本宮還不知道有那么多人關(guān)心本宮呢。這么看來,這倒是好事了。”

    七福晉突然轉(zhuǎn)話:“男人都是賤骨頭,真心對他們好,他們根本體會不到。得耍心計(jì)才行!皇嫂別怕,反正皇兄廢不了你的皇貴妃位,讓他生氣一段時(shí)間吧。趁著這段時(shí)間,皇嫂好好養(yǎng)身子,爭取早日生個皇子。等有了孩子,更是不用理會他了。至于宮務(wù),誰愛管誰管去。”

    佟寶珠:“……”這么多人,就七福晉得了她的真?zhèn)鳌S鲋裁词拢纪玫姆矫嫒ハ搿?/br>
    就在這時(shí)候,梁九功過來傳話,說讓佟寶珠去一趟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