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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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慈寧宮, 又把貴妃叫過去,那今天皇上便不會再來承乾宮了。 眾嬪妃紛紛告退。 惠嬪走在最后, 紅著眼圈連問:“娘娘方才的話, 是真的嗎?是不是皇上同娘娘說過些什么?大阿哥什么時候會回宮?” 佟寶珠笑道:“這是本宮的猜測。滅了反賊,皇上心靜了,自然是要把孩子放身邊教導。” “娘娘。”容嬤嬤在旁邊提醒。 惠嬪也是有眼色的, 慌忙說:“多謝貴妃娘娘, 嬪妾告退。” 佟寶珠回到內間里,容嬤嬤指揮著宮女們, 重新給她梳妝。見什么人, 穿什么衣服, 戴什么首飾, 都是有講究的。 “阿哥們的事, 娘娘莫要主動過問;別宮的小主們相互爭斗, 娘娘也莫要理會。她們斗的越厲害,娘娘越輕松,這就叫制衡。” 容嬤嬤吩咐完宮女, 又開始絮絮叨叨。 “儲秀宮的那位將來會是娘娘的對手, 要早早提防。至于其他小主, 家世都不高, 既便得子, 能升到妃位到頂了。娘娘不必把她們放在心上……” 因為前不久才梳的妝, 這次只換了衣服, 和兩件頭飾。宮女們熟練的很,容嬤嬤交待完話,也收拾妥當了。 從承乾宮到慈寧宮的距離挺遠, 坐了步輦過去。在容嬤嬤的催促下, 抬輦的太監健步如飛,跟著的宮女們一路小跑。 大約用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太后也在。 東配殿內歡聲笑語。 從佟寶珠進門時隱約聽到的兩句話里分析,她沒來之前,大約是在講當年入關時候的事。 她進門后,太皇太后便轉了話。 “前段時間,皇帝一直憂心,沒能好好休息過。現在反賊死了,皇帝把朝政暫且放一放,今晚睡個好覺。去后宮歇息吧,省得朝臣們半夜遞折子進來打擾。” 太后跟著說:“皇額娘說的是。什么事那么急啊,是城門失火了等著皇帝親自去救嗎?連個覺都不讓睡安生。” 佟寶珠:“……”兩位大佬這是讓康熙臨幸后宮呢。 佟寶珠都聽出話里的意思了,康熙自然是比她更明白。 他笑望向太皇太后,接話:“不能怪他們,是孫兒給他們立的規矩,有事第一時間上奏,不分時間。” 又看向太后,“兒子讓皇額娘cao心了。等外面消停些,就把這個規矩改掉。” “是要改,身為皇帝最要緊的是身子骨要好,這樣才能做更多的事。皇帝沒事的時候,去照照鏡子,這才二十五歲,看著比三十歲的人還要老成。” 太皇太后說話的時候,佟寶珠不動聲色地觀察康熙。臉形方中帶圓,線條硬朗清晰。尤其是筆直的鼻子,和炯炯有神的眼神。給人一種干凈利落又睿智的感覺,確實不像二十多歲人的氣質。 太后笑著接話:“太醫不是說了么,晚上休息得好了,精氣神兒才好,才顯得年輕。” 太后是康熙的嫡母,不是生母。在康熙面前說話,到底是沒有太皇太后的那個氣勢。什么話,都是隨著說,中規中矩的。 康熙正要接話,太皇太后道:“今兒說了不少閑話了,哀家也乏了。天兒馬上就黑透,皇帝就別回乾清宮了,直接去后宮。剛好跟貴妃一起走。” 候在門外的容嬤嬤聽到這里,明白太皇太后為什么此時傳貴妃來了。這是給貴妃娘娘進言的機會。 這時候,貴妃娘娘要提到儲秀宮妃,太皇太后肯定是附合。不但能得太皇太后的夸獎,等到明日,所有的人都會知曉萬歲爺去儲秀宮,是貴妃娘娘進言的。 那就不用再考慮著,怎么把這個消息巧妙地散播出去。 她支著耳朵聽,佟寶珠會怎么接話。等來等去,就等到了干脆利落的一句: “皇祖母、皇額娘,媳婦告退。” 容嬤嬤心里“撲通”一沉。 此時,她沒料到的是,更讓她心沉的事還在后面。 出慈寧宮,佟寶珠低聲問:“皇上想去哪兒?要去臣妾的承乾宮嗎?”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又說:“臣妾今兒做了蜂蜜柚子茶,味道十分的好,皇上想不想嘗嘗?” 康熙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女子邁著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低眉斂目的,看不清眼里的情緒。寶藍色的旗服規規矩矩,包頭髻上插的珠花翡翠,也是符合身份中規中矩的款式。 從裝扮舉止上看來,是一名安守本分,不怯懦不張揚的貴妃。 康熙用眼稍掃視過跟在后面的容嬤嬤,目光又落在佟寶珠白皙的小臉上,“是貴妃親手做的?還是宮人們做的?” “宮人們做的。”佟寶珠轉話又說,“是臣妾指揮著她們做的,那就算是臣妾做的。”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恭敬的很。 康熙爽朗地笑了一聲,坐到龍輦上后,才說話:“去承乾宮。朕受貴妃之邀,去嘗嘗貴妃親自做的茶。” 開路的鞭哨聲響了之后,佟寶珠才上她的步輦。容嬤嬤走向前去,抬起胳膊讓她搭手。收手時,順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佟寶珠只裝不知道她的意思,吩咐道:“走了。” 這邊才起步,慈寧宮里已經得了康熙要去承乾宮的消息,就連當時說的話,也一字不漏的復述了。 太后低聲問:“貴妃這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笑道:“不用擔心,小女子爭寵的心性罷了,皇帝頂多是去吃個茶。今晚入了后宮,就會去儲秀宮。他心里再不樂意,大局觀還是有的。” 說著話,嘆了口氣,“你說,今兒這事,哀家做的是不是不地道啊?” 沒等太后應話,她又說:“哀家做了大半輩子的壞人,這年紀大了,就想做好人,不想強逼皇帝做他不樂意的事。可是,這不說吧,又擔心他萬一不去。鈕祜祿氏那一家子,這幾個月可是沒少在哀家面前叨叨封號的事。還沒承皇恩呢,哀家怎么跟皇帝提封號啊?” 太皇太后說讓康熙去后宮休息的時候,佟寶珠便把她的心思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同時也知道了康熙的心思。 康熙不想去儲秀宮,她才不主動給他添堵。 宮斗斗的是什么? 看著斗的是女人,其實斗的是皇帝的心意。誰得了皇帝的心意,誰就能在宮斗中勝出。 她當然不會主動跟誰斗,這不是為了自保么?不說以前,就說今天在承乾宮里的情形。 她要是哪天被康熙冷落了,還不得被她們踩死。 至于她主動邀請康熙去她的承乾宮,那是一個嬪妃的正常表現。看看這滿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是眼巴巴的盼著皇上多看一眼。 她就是后臺強硬的貴妃,也不能搞特殊。因為在皇帝眼里,女人都是一樣的。就是皇后,被皇帝討厭著了,日子也不好過。 反正今天康熙不會宿她那里,她可勁的熱情都沒事。 “皇上晚飯想用些什么?” 進了承乾宮,佟寶珠問。 “貴妃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康熙入了正殿后,拐進了東邊的次間。直走到軟塌跟前,從里面扯了一個四方的軟枕支著手臂,斜身歪坐了上去。 佟寶珠看著懶洋洋的皇帝,暗自詫異。她此前見到的康熙,在承乾宮里,都是挺著筆直腰桿,說著客套的官話。 或者是威嚴地坐在龍輦上。 或者是坐是龍案前,低頭看折子。 她以為康熙是一臺不知疲倦的皇帝機器。那時候,她還在想著,難怪后人稱呼康熙大帝。原來付出了這么多的努力。 原來他也有正常人的時候。 康熙見她遲遲不答話,笑問:“貴妃在想什么?” 佟寶珠回了回神,道:“臣妾在猶豫,是讓御膳房送菜,還是在臣妾這里燒幾個的菜。” “哦?”皇帝很感興趣的樣子,揚了揚嘴角,笑道,“貴妃是親手燒?還是指揮著別人燒?”接著又道,“貴妃坐吧。” 一名宮女輕步進來,在軟塌上支了四方小茶幾;另一名宮女托著泥金紅漆托盤上茶。 碧色纏枝蓮的茶盞里,橙黃色的茶水冒著裊裊清香。 “謝皇上賜座。”佟寶珠坐在茶幾這邊,溫婉地笑道:“臣妾讓她們按著臣妾教的方法燒。皇上若是想吃臣妾親手燒的,改天著人傳話過來,臣妾提前做。” 康熙端起茶盞,淺呷了一口。酸酸的味道里,帶了一點苦和澀。咽下去之后,余味清甜香潤。 他又喝了一口,才說話:“味道不錯。” “臣妾喝的時候,喜歡加點糖,這樣甜味更濃,能遮去苦澀味。但同時也遮柚子本身的清香甘甜。臣妾想著,皇上定是不怕苦,就擅作主張,沒在茶加糖。”轉話又問:“皇上想用什么飯?好讓她們快點去準備。” 康熙又去看佟寶珠。突然發現,她好像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他記憶里,這個小表妹未入宮前,就是嬌軟的大小姐,單純善良。 入宮后,總是心事沉重的樣子,氣色也不大好。 眼前這個人看著拘束緊張,但精神飽滿,容顏健康。 人啊!看來還是經歷一些挫折比較好。 這大病一場醒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脫胎換骨似的。不但飲食講究,還注意鍛煉身體,心胸也寬和了許多。 性格也好。 既堅持自己的喜好,又能顧及別人的喜好。這個特點說起來容易,其實能做的人,了了無幾。 大多人都是以為自己喜愛的東西,那就是好的,喜歡把自己想法的強加于別人。 “來一碗面吧,這樣快些。朕有些餓了。”康熙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笑著說:“也困倦了,想早些歇息。” 佟寶珠壓著心里的驚慌,不動聲色地問:“皇上今晚打算留臣妾這里?” 康熙反問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