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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下意識看過去,產婆手上抓著個跟紅包一樣紅的小猴兒,他閉著眼睛正在哇哇大哭。她沒有聽清是男是女,完全被那團紅驚呆住,難以置信地道:“怎么這么紅這么丑?” 國君福晉也沒有見過生下來這么紅的孩子,而且他太小,估計就五斤左右,暗自將海蘭珠又詛咒了一遍,安慰著布迦藍道:“等下就不紅了,你別擔心,現在你只管好生歇著,有我還有奶嬤嬤在看著呢。” 布迦藍也不懂,只感到丑得驚天動地,實在難以相信,怎么會有這么丑的孩子。 看了一會,以前聽說的母愛還來得及降臨,陣陣倦意已襲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已經近半夜。她睜開眼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臥房的床上,身邊躺著個小小的襁褓,紅彤彤躺在里面睡得正香。 聽到動靜,在軟塌上歇著的蘇茉兒起身上前,輕聲問道:“福晉醒了,肚子餓了吧,廚房里火沒有停,奴才去給福晉拿些吃的進來。” 布迦藍肚子也餓了,點了點頭:“隨便拿些來就行。” 蘇茉兒出去吩咐完,倒了杯溫水給布迦藍漱口,見她盯著孩子看得目不轉睛,笑著說道:“小阿哥的臉沒那么紅了,已經吃過了一次奶,他乖得很,也不哭鬧,吃完了就睡。國君福晉說不要打擾到福晉歇息,讓奶嬤嬤看著,或者親自守著,奴才想著福晉肯定醒來就想見著小阿哥,便把他留在了福晉身邊。” 布迦藍松了口氣,接過溫水漱了口,又喝了小半杯溫蜜水,說道:“我還以為是燈光呢,原來臉真沒有那么紅了啊,雖然淡了些,不過好似仍然很紅。” 蘇茉兒忍笑道:“前面三個格格生出來以后,當時也很紅,沒多久就變了樣,如今三個格格,都比其他格格要白一些。小阿哥生下來最紅,估計以后小阿哥也是最白,正好隨了福晉。” 布迦藍失笑,“男人白就是小白臉,太陽一曬就跟那關公樣,白有什么用。他長得丑得很,你看這眼睛,跟一條縫一樣,幸好一白遮百丑,不然以后媳婦兒都娶不到。” 蘇茉兒笑了起來,說道:“福晉真是,小孩子生下來都這樣,小阿哥哪里丑。國君福晉先前還說,小阿哥長得像福晉呢,說小時候福晉生下來時,跟小阿哥一模一樣。” 布迦藍聽得直嫌棄皺眉,輕輕碰了碰紅孩兒的臉蛋,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細膩得不可思議。她心中涌起奇異的感覺,又再次碰了碰。紅孩兒的小嘴動了動,哼唧了聲,又繼續睡得香甜無比。 她的心,像是被溫水拂過,溫柔涌動。到這時候,才真正有了為人母的感覺,真實感覺到,她活在了這個世上。 宮女送了雞湯餑餑與小菜進來,布迦藍吃了個大半飽。漱完口之后,她的精神恢復了些,腦子也重新開始運轉,問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蘇茉兒四下打量之后,輕聲道:“奴才已經打聽過,都說福晉是因著被和諧有禮宮大福晉推了一下,才早產了。小阿哥沒有足月,所以才這么瘦小。福晉生小阿哥,可是足足痛了快一天,要是足月了,這么小肯定生得快,幸好福晉運氣好,小阿哥也有福運保佑,母子平安。” 又是福運,布迦藍笑了笑,說道:“產婆嘴碎,得看著一些,別讓她們說得太過,點到即止。” 蘇茉兒說道:“是,奴才會看著的。現在時辰還早,福晉再睡一會吧。” 布迦藍也倦了,打了個呵欠又睡了過去。次日醒來,蘇茉兒進屋拉開窗簾子,她發現外面陽光燦爛,她側頭看去,見襁褓不在,急著問道:“紅孩兒呢?” 蘇茉兒噗呲笑了出聲,嗔怪地道:“福晉真是,什么紅孩兒,國君福晉說該叫九阿哥。國君福晉一大早就來了,見福晉還睡著,就把九阿哥抱了出去,說是怕九阿哥醒來吵著了福晉,現在幾個格格正圍在旁邊看弟弟。” 布迦藍哦了聲,接過衣衫穿上就要下床,蘇茉兒急了,忙上前攙扶住她:“福晉剛生產完,可別下床走動,奴才扶著你。” 以前天天練習,布迦藍身體底子好,現在力氣已經恢復了大半,推開蘇沫兒的手,笑道:“哪有那么弱,我沒事。” 蘇茉兒見她走得穩穩當當,終于放下了心,跟著進去洗漱間伺候,感慨地道:“幸好外面還冷,福晉坐月子也不用受罪。” 布迦藍邊洗臉邊沉思,連出幾個太陽之后,天氣就會一天天轉暖,地里的春耕又要抓起來,還有國子監的事情也刻不容緩。 如今皇太極去了喀爾喀打仗,那邊還沒有軍情傳回朝堂,也不知道他仗打得如何了。 最重要的,還是大明的情況,李自成發展得很快,那邊消息來得慢,不知道他現在又占領了哪些地方。 布迦藍一洗完,連聲吩咐道:“蘇茉兒,你去遞個消息,讓范文程前來見我,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蘇茉兒吃驚地看著她,遲疑地道:“福晉,如今你才剛生完孩子,還不宜見外男。” 布迦藍皺了皺眉,說道:“見了外男會如何?” 蘇茉兒頓了下,說道:“說是生產了一個月之內,男人都不能進女人產房,否則男人會不吉利。” 布迦藍冷淡地道:“是不該見,男孩生出來之后,就應該扔出去自生自滅,或者當時就不應該從女人產道中跑出來。不管是再功勞蓋世的男人,都要忍受女人的□□之辱,他們若真是覺著不吉利,應該全部自殺,哪來的臉活在這個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