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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待馬騎得近了些,看清了并肩騎在前面的,是多爾袞與多鐸兄弟。 多爾袞也已經看到蘇茉兒,神色微愣,飛身下馬,大步走上前,問道:“怎么你一人在外面,嫂嫂呢?” 第二十四章 · 蘇茉兒心中暗自焦急, 多鐸還好,多爾袞卻精明得很,要是被他們發現了端倪, 福晉就麻煩了。 她目光悄悄飄向正屋,見里面沒有動靜, 福了福大聲請安:“奴才見過兩位貝勒爺。” 多爾袞眼神微瞇, 多鐸橫了蘇沫兒一眼, 不悅地道:“爺耳朵又沒聾!你這般大聲做什么,沒聽見十四哥問你福晉在哪嗎?” 蘇沫兒穩了穩神,指著手中端著的餑餑, 恭敬地道:“回貝勒爺,福晉先前在忙,來不及用飯,奴才烤了些餑餑給福晉墊墊肚子,福晉還在屋子里等著呢。” 多爾袞沉著臉,說道:“怎地這么晚還沒有用飯?”說完他大步上前,掀簾進了屋。 多鐸也跟著走了進去,見前面的多爾袞停下來站著不動,屋子小, 他擋在門口堵著進不去,不禁伸手推了下:“進去些, 別攔著路。” 多爾袞這才往前讓開了些,蘇沫兒側身小心繞過去,抬眼看去,布迦藍衣衫齊整, 費揚古身上也穿著衣衫,垂著腦袋看不清楚神色, 炕上也無異樣,總算松了口氣。 蘇沫兒將奶餑餑放在了炕桌上,說道:“福晉忙到現在,先吃些餑餑對付一下。” 多鐸見布迦藍神色尋常,悠閑拿起一個奶餑餑慢條斯理吃著,一個眼生的高大男人在躬身請安,他腳邊小爐子的鍋里,正炒著米。 他心中怪異一閃而過,不過見到布迦藍冷冷清清的臉,那絲怪異又不見了,這個冷面閻羅,成天除了找事,就知道喝奶茶! 想起先前她因為一碗奶茶,護著范文程那個奴才當場讓他沒臉,神情一冷,嘲諷地道:“福晉真是厲害,看來不管走到何處,都有奴才給你煮奶茶喝。” 布迦藍不動聲色打量著兄弟倆,在多爾袞狐疑不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淡然移開視線,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多爾袞勉強回過神,眼神從費揚古身上收回,說道:“附近林子里有一只紅狐貍,拿來做裘皮最好不過,可它狡猾得很,我們來了很多次都沒有抓到。今天趁著沒有下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一起再來碰碰運氣,聽說嫂嫂也在這里,先前這邊很是熱鬧,就過來看看,嫂嫂在忙什么?” 布迦藍說道:“給格格們選騎射師傅。” 多鐸被多爾袞的一聲聲嫂嫂叫得牙酸,心里暗自腹誹他沒出息。又想起皇太極多次當眾訓斥他們,罵他們不學無術,書讀得一塌糊涂,字寫得連他的女兒們都比不上,心里怨氣更甚。 他撇了撇嘴,神色譏諷,“福晉對幾個格格還真是上心,看來一定要把她們培養得文武雙全了。” 布迦藍只略微掀起眼皮,連看都未看他。多鐸是努爾哈赤最小的兒子,自小受寵,真是比她還要囂張。 進屋半天之后,還沒有人招呼多鐸坐,布迦藍也紋風不動坐在炕上,他心里已經非常不舒服。 待看到默默在旁邊專心煮奶茶的費揚古,滿肚皮的怨氣撒在了他身上,罵道:“狗奴才怎地這般慢,煮快些!沒見爺還站著在等嗎?” 費揚古低頭不語,任由多鐸罵,布迦藍臉色卻冷了幾分。 依著費揚古的身份,不敢當面與多鐸頂撞,她卻護短,也不怕多鐸,當即放下餑餑,拿出帕子仔細擦拭著手指,淡淡地道:“他可不是你的奴才,你若要讓人伺候你,回去找你旗中的奴才耍威風去!” 布迦藍比先前護著范文程時,說話還不客氣,新仇舊怨頓時一并涌上心頭,多鐸氣得鼻子都歪了,陰陽怪氣地道:“不過是個奴才,福晉卻當成個寶護著,還故意處處針對我,莫非是福晉看我不順眼?” 布迦藍干脆直接承認,抬著下巴傲慢地道:“是,你又待如何?” 多鐸徹底被激怒,手伸向了腰間的刀,多爾袞見狀,黑著臉上前擋住他往外拖,布迦藍突然說道:“且慢。” 多爾袞轉頭看去,布迦藍神色溫和,臉上笑意融融,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說道:“多鐸,你很不服氣是不是?” 多鐸氣得腦子發暈,血氣上涌,掙扎著揚起頭,大叫道:“我是不服氣,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他又掙扎著要推開多爾袞,嚷道:“你別攔著我,今天我要她好看!” 布迦藍卻不見生氣,反而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們就比試一場,看看到底誰厲害。” 多鐸氣得頭頂冒煙,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他像個跳蚤般跳來跳去,試圖沖過攔著他的多爾袞,怒道:“比就比,我若是比不過你一個女人,干脆去扯根草吊死算了!” 布迦藍聲音蠱惑,慢悠悠地道:“好呀,那我們比一場吧,沒有規則,生死自負。不過比試總得要有彩頭,拿什么出來當彩頭呢,嗯,就拿你的親兵吧,如果你輸了,你的親兵就歸我,這樣你可敢比?” 多鐸熱血上涌,已經理智全無,怪叫連連:“親兵就親兵,那你呢,你拿什么出來賭,要是你輸了又待如何?” 布迦藍揚眉,自信又牛氣沖天地道:“我不會輸。” 多鐸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不斷喃喃罵道:“瘋女人,真是好不要臉!出來,看爺不給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