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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很好說話,大方地道:“分嗎?海蘭珠不識數也不識字,大汗要不要幫著她看著點,免得她到時候又打滾兒撒潑說人欺負了她。” 皇太極被噎得半死,漸漸漲紅了臉,惱怒地道:“我就是這么一說,你還當真了。” “那好吧,是大汗親口說的不分了。”布迦藍咦了聲,“不過大汗即將稱帝,天子一言九鼎,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皇太極此刻深深覺得,女人讀書也不是什么好事,說出來的話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簡直能氣死人。 布迦藍繼續補刀:“不過還有句話,不知大汗聽過沒有,有多大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海蘭珠只是臉大,她想要分走一半牛錄,也得她有本事,有人服她才行啊!” 皇太極說不過布迦藍,只得梗著脖子強硬地道:“你既然知道我說話一言九鼎,就別再惹我生氣,不然惹怒了我,下令要砍你的頭,命令一出就再收不回來。” 布迦藍不慌不忙地道:“那得大汗看住你心愛的女人,別放她出來亂咬人。任誰被瘋狗咬了,也會一刀直接砍死瘋狗。” 皇太極瞪著她,怒道:“那是你的jiejie,你怎么能這樣罵她!” 布迦藍靜靜看了皇太極一眼,默默吃茶不說話。 皇太極臉又逐漸泛紅,他jiejie侄兒侄女們的血都還未干,這句話他也沒立場說。 這時,外面有人在大喊:“大汗!大汗!” 蘇沫兒匆匆走進來,福了福身見禮:“大汗,東宮福晉身邊伺候的其木格前來傳話,說想要尋大汗。奴才告訴她馬上進來回稟,她就等不及鬧了起來,希望沒有吵到大汗與福晉才好。不過大汗,估計東宮那邊有急事,大汗要不要傳她進來?” 布迦藍瞄了蘇沫兒一眼,皇太極見同樣是奴才,蘇沫兒的規矩,不知比外面大喊大叫的奴才好多少倍。 他心里厭煩,起身道:“不用叫進來,我倒要親去看看,究竟又出了什么大事,狗奴才這般急不可耐。” 蘇沫兒忙走到門邊打起門簾,待皇太極大步離開后,她回轉身疾步上前,神情凝重起來。 “福晉,其木格先前說,東宮那邊嘔吐不止,又重新招大夫來診脈,這次被診出她有了身孕。因著先前與福晉的事,動了胎氣,現在已經見紅,孩子保不保得住還難說。” 布迦藍抬了抬眉,“咦,這個孩子不但來得巧,還很隱蔽啊,先前的大夫居然沒有診出來。走,你去提幾只雞來,我去探一探孕婦。” 第十一章 布迦藍走近東宮,就聞到一股nongnong的藥味。伺候的宮女掀開簾子,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瘦小男子背著藥箱走了出來。 宮女見到布迦藍上門,跟見了鬼一樣,唬得馬上丟下簾子,嗖一下竄了進去。 簾子差點兒砸到中年男子頭上,他正一臉莫名其妙,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問:“你是大夫?” 中年男子抬頭看來,見到面前的女子神色平靜,那雙如同湖泊般的雙眸,只那么淡淡地看著他,就令他不由自主心頭一顫。垂下頭不敢直視,恭敬地道:“是,小的是大夫。” 布迦藍打量著他,然后伸出手:“我病了,你也給我診診脈吧。” 大夫從未被人堵著直接伸出手讓他看病,可眼前之人氣勢太甚,肯定非富即貴,他惹不起也躲不開。滴水成冰的天氣,竟然緊張得額頭細汗直冒。 布迦藍雖沒有學過診脈治病,可她對人體的每塊骨骼,每塊肌rou紋理都了若指掌,由于經常受傷,幾乎是久病成醫。 對現在的身體更是清楚,比如她力道不足,先前揍人時太過用力,除了肌rou酸痛,還有脫力的現象。 這些小傷小痛,對以前的布迦藍來說,就好比螞蟻咬了口,從未想過要看病吃藥,更沒有想過要為難大夫。 她直覺海蘭珠的懷孕來得太蹊蹺,且不合常理。 首先,海蘭珠每次請的大夫,都是醫術最好之人,他們先前沒有診斷出她懷孕,偏偏卻被后來的大夫診斷了出來。 布迦藍想試試這個大夫的本事,確認海蘭珠懷孕的真假。 如果海蘭珠真懷了孕,合格的獵人從不獵殺懷孕的母獵物,她讓蘇沫兒抓來的雞,就大方送給海蘭珠燉湯喝。 如果海蘭珠還是在耍心眼,她就要灑雞血,讓妖怪無所遁形。 伸到大夫面前的手,又往前伸了幾寸,他見到手上累累傷痕,更加驚慌失措,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嗯?”微微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嚇得大夫的腿又抖了抖,一咬牙,手顫顫巍巍伸出去。 剛要切上脈搏,聽到背后有人惱怒地道:“布木布泰,你又在做什么?” 大夫心頭一松,忙收回手,躬身讓到一旁。大福晉如陣旋風般越過他,拉起布迦藍就往回走:“海蘭珠已經有了身孕,你別再來欺負她,回你的宮去!” 大福晉心心念念都是科爾沁,海蘭珠有孕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喜訊,容不得她有半點閃失。 布迦藍不想與大福晉爭吵,手腕只翻轉間就掙脫開來。 “布木布泰!” 大福晉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布迦藍見她又要開始念經,手在她面前一晃:“我受傷了,要找大夫治病。” 原本想要偷偷溜走的大夫,頓時又欲哭無淚,邁出的腳步被死死釘住,再也脫不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