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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要這五百人,發揮最大的作用,指哪打哪,最好能像瘋狗一樣,就是死也要咬掉敵人身上的rou,這才符合她心中的期望。 趁著天還沒有下雪,布迦藍帶著蘇茉兒,親自出城去開荒的地方看了一次。 地里的雜草已經枯黃,四周扎著窩棚子,三三兩兩的人弓著腰拔草。有人見到布迦藍前來,眼神兇狠看著她,抱著手臂低聲與身邊的同伴說著什么。 阿克墩看見布迦藍,一溜煙跑上前,跪在地上行了大禮,笑得牙不見眼,點頭哈腰地道:“福晉怎么來了,福晉有什么吩咐,奴才馬上照辦。” 布迦藍看了眼阿克墩,他就是原先在馬廄養馬的奴才,現在與另外兩個奴才一起管著這些牛錄。 她看了眼明顯是刺頭不服氣的幾人,說道:“將他們召集起來,我要簡單說幾句話。” 阿克墩一聽,靈活地竄起身,跑過去揮舞著雙手,扯著嗓子大喊道:“福晉有令,你們,都過來排好隊,快點!” 眾人神色各異,在阿克墩賣力的吆喝下,總算慢吞吞走上前,歪歪斜斜聚在了一起。 布迦藍一眼掃過去,揚聲道:“想必你們都很清楚,你們本來也要死,是我讓你們活了下來。” 阿克墩立刻尖著嗓子跟著喊:“聽到沒有,你們本來要死,是福晉救了你們!” 布迦藍看了他一眼,對他的熱情與忠心,勉強還算滿意。在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夫妻之間都能反目成仇,揮刀相向的地方,她用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對忠誠。 皇太極先前殺了太多人,這些人里面,有人嚇破了膽,自然會老老實實。有些人卻心懷不滿,尤其見到布迦藍是個女人,神色當即就不那么好看。 “民以食為天,你們要活下來,就得吃飯,就得需要糧食。現在地里還沒有凍住,要趕緊將雜草除去,擅長種地的農人已經看過,這里的土地肥沃,待到明年春天種上小麥,收割之后,有了糧食就能好好過冬。” 布迦藍緩緩走在人群中,在各種目光下,神色坦然,如同無人之境,朗聲道:“只要你們肯干,有的是出頭之日,金銀珠寶,仆役成群,這些都不是在做夢。” “你說得倒好聽,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有人大聲質問道。 布迦藍回轉頭看去,說話之人就是最開始她看到的那個刺頭,此人身形高壯,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屑,看上去桀驁不馴。 她盯著他看了會,面無表情地道:“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人頓了下,耷拉下眼皮,譏諷地道:“就是死,老子也不會屈居于一個女人之下,聽一個女人的命令。” 布迦藍慢慢圍著他走動,饒有興致打量著他。天氣很冷,他還只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抱著的雙臂肌rou虬扎。 她身上的血液開始guntang,渾身都在叫囂。 只不知現在這具身體,究竟恢復得如何。 布迦藍伸手解著披風,淡淡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死死盯著她,眼神兇狠,答道:“費揚古,怎地,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子!” 很普通的名字,這些人里至少有好幾十個費揚古。布迦藍不以為意,將披風遞給蘇茉兒,說道:“好,費揚古,你出來。” 費揚古臉上帶著嘲諷的笑,上前兩步站在布迦藍面前,輕佻地道:“怎么,你脫了衣衫,莫非是選中我為情郎,要當著眾兄弟的面與我干一場?” 跟著費揚古的幾人,瞬間不懷好意怪叫起來,又是吹口哨,又是拍掌。 阿克墩氣得跳腳,指著他們罵道:“混賬,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都給我閉嘴,閉嘴!” “狗奴才,滾一邊去!”有人伸出手推了阿克墩一把,他站立不穩撞到另一個人身上,那人臉上帶著壞笑,將他推到了另一個人面前。 阿克墩被推來搡去,像是頭陀螺,撞得得暈頭轉向,他扎著手想要站穩,又氣又急,嘴里不知道在胡亂嚷著什么。 突然,推他的那些手都收了回去,他一下跌坐在地,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 霎時,他瞪大眼睛,只張著嘴嗷嗷兩聲,如同被點了啞xue,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本如鐵塔一般的漢子費揚古,此刻臉上糊滿了鮮血,雙腿打顫,左搖右擺搖搖欲墜,像是只紙鳶飄來蕩去。 布迦藍猶如兇惡的猛獸,雙眼微瞇,殺氣凜冽,雙拳快如閃電,好似鐵錘砸在費揚古的身上,每拳落下,都能聽到拳頭砸到rou悶沉的聲音。 費揚古吃力地抬起手,想要阻擋還擊,手只抬到一半,便無力垂落,嘴里血如同瀑布般往外冒,踉蹌幾下之后,再也站不住,轟然倒地。 布迦藍隨意抹了把臉上的血,蹲在費揚古面前,眼底是嗜血的笑,冷冷問道:“你!服不服?” 費揚古嘴角動了動,咬牙忍住五臟六腑都在翻滾的痛楚,拼勁全力翻身起來,匍匐在她的腳下,顫抖著道:“奴才,惟福晉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阿克墩身子比腦子快,學著費揚古那樣匍匐在地,激動地大聲喊道:“奴才誓死效忠福晉!” 靜默片刻,所有人都跪下來,跟著喊道:“奴才誓死效忠福晉!” 喊聲震天。 布迦藍站起身,拿出帕子裹住已經血rou模糊的雙手,看著眼前屬于她的牛錄,神色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