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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公?”那鄭君目露古怪之色,冷笑道:“我倒是高估了你的智慧,鼎公已經半年不理事,怎會有命令給你?你假傳鼎公的命令,我身為戰殿副監察,有權把你押至刑堂揭皮挖筋,看看你在十方監求學這幾年,究竟是不是長了他族的骨頭!” “鄭狗!”衛驍猛然抽劍直指鄭君,瞳仁血紅地怒視他:“你有幾張嘴夠我劃爛,盡管來!” “大膽!戰殿面前劍指副監察,還不來把這孽妖拿下!” 衛驍一向是囂張慣了,當即對戰殿門前的護衛喝道:“我今日要和這狗東西賭斗,誰敢插手,仔細你們的腿!” 一邊是六姓貴子,一邊是戰殿監察,戰殿守衛當然兩邊都不想得罪,正猶豫間,一個女聲突兀插入—— “怎么個賭法來著?” 祁元宿頭痛道:“白師你就不要攙和了,這與你無關。” 白嬰一臉無辜道:“我沒有攙和啊,只不過既然是從我這畢業的,我也要負責到底不是?” “你是……”鄭君瞇著眼打量了一陣,忽然微微抽了口氣:“你是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南都指揮官?” 鄭君一看他們這反應就感覺不妙,他家鄭公曾經叮囑過要趁姜氏和這位打好關系時多多拉攏認識一下,結果前腳姜王又用了那樣的手段,后腳他就開罪了白嬰學生。 ……其實這么一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靈血地妖,真的有他們傳得那么神乎其神?斗敗了本屆揚武殿所有四兇府精英? 反正他是不信的……爬到了老虎背上頗有點不上不下的鄭君如是開解地想。 “少君,看來傳聞中鼎公要賜她獄花私兵的事的真的了,那可是連我族都沒有得到過的,萬一她受到重用,必然會作為衛氏一黨擠壓到我族的地位。我們要趁此機會打擊一下此女的聲名,保住鼎公眼前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啊……” 一聽身后同族爪牙如此剖析,鄭君立馬醒悟,目光立即陰狠起來。 “既然白師賞臉,那本君就暫且不與衛驍這小子計較。賭斗就要按照十方監的慣例先拼彩,誰的彩頭高,就有先挑對手之權,對方可反對一次,反對以敗局作數,然后武斗文斗各一場,我看以白師的弱質,武斗恐怕不行吧,這反對權怕是要用在武斗上吧。” 這就是戰殿公子哥兒們賭斗的殘忍之處,彩頭就是拼誰家的彩比較貴重,如果你敢拿傳家寶賭,那你家老頭子肯定打斷你的腿,但是不敢就是你慫,那么對手就取得了田忌賽馬一樣的優勢。 武斗的話多半是衛驍上,但鄭君如果贏了彩頭,挑衛驍文斗的話,他的演戰功力多半跟不上四兇府的學子,當然可以反對一次,但反對一次就等于輸了一場,除非文斗武斗兩場都贏,否則勝利還是拼彩贏家的。 見白嬰陷入思考,鄭君勝券在握地一笑:“既然是衛驍先提出賭戰,理當由我決定彩頭,我的彩頭就是我表弟,賭你嫡妹衛蕊,只不過你今天得罪了本君,本君不止要你衛蕊,還要你向我當著戰殿的面叩首道歉,反正兩家即將結為親緣,也不好不給你點余地。” “我想想……”白嬰拍了一下衛驍示意他別沖動,側著頭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也不說讓你日后相見的時候三跪九叩喊爹什么的,我看衛驍的meimei也跟你有緣,若這次輸了,日后相見你就喊衛蕊一聲干娘吧,這樣兩家結為親緣,豈不是一件大好事?” 祁元宿像看蛇精病一樣看著白嬰……果然要開始搞事兒了。 鄭君愣了一下,繼而暴怒:“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白嬰滿臉淡定:“好歹也是這邊的小領導,剁手剁腳的總歸不太好,傷了和氣。” “放肆!” “侮辱戰殿監察,合該下獄火刑!” “戰殿十三衛!還等什么?衛氏小兒不敢拿,區區一個地妖還不敢拿下嗎?!” 鄭君陰著一張臉,任憑身后的扈從此起彼伏的呼喝聲。無論如何地妖就是地妖,敢在禹都的地盤里對天妖如此放言,哪怕有不世軍功,只要沒有職位,他就算當街生殺也絕不會被國法懲處。 衛驍的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對著圍上來的戰殿守衛冷冷道:“敢動我,斷一條腿。動我恩師,我滅你三系血脈!” 衛家是出了名的霸道,他們這個家族別的不多就是女性天妖多,換言之就是和禹都一半的氏族無論祖上還是現在都有姻親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衛驍說殺你全家,你全家就絕對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就算鄭綏跟衛驍有私仇,那也是姜氏陣營內部的矛盾,上面掌權的笑笑也就過了,他們這些小家族出身的侍衛每每都成了遭殃的池魚。 正僵持之際,后面忽然來了十幾個輕甲的武將,一見這堵了戰殿門的陣仗,先是一愣,后又了然。 “鄭綏、衛驍,你們兩個大早上的堵在戰殿門口成何體統!” 祁元宿一見那領頭的武將,松了口氣,打了個招呼:“杭大哥,我們是奉鼎公命護送白師來戰殿來取私兵備案的,發生了點誤會,還請行個方便。” “白師……原來是白師嗎!”那杭姓的武將看起來品階不高,但名望看起來不差,快步走過來也不顧面子不面子的,對著白嬰就是一揖:“末將杭子微,謝過白師危難之際戍守南都保全我母親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