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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漂亮,但也絕對說不上是什么讓人神魂顛倒的天人之姿,只是這種公然對權威者表達自己想法的行為很讓同齡者驚嘆她的勇氣。 小孩子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往往取決于孩子幼年生存的環境,從來寒門之子易識冷暖,就算是她這樣的年歲,在風口浪尖上待得久了,對權力圈的認識并不比成年者差。 白嬰不得不想到了早熟典型安銘同學,忽然想到下周的競賽……等會兒這小子怎么能去參加比武招親的賽事呢?這小子要么是不動手裝鵪鶉,要動手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對手往死了摁。 思及此,白嬰就覺得必須去教育一下安銘小棟梁的三觀,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安銘一天沒出現,可能是出了點什么事兒。 白嬰一路往安銘住的宿舍拐去,這里的學生宿舍都是標配的兩層小樓,里面住的最多四個學生,而且規定同種族的不能超過兩個,防的不是排擠,而是暗殺,畢竟在這里就學的大多身份不低。 等到白嬰剛跨進這個院落就看愣了,出事兒的不是安銘,是安銘的同學,兩個比安銘高出兩個頭的獸人被一條床單栓著脖子吊在二樓的窗口,銅鈴大的眼睛直翻白,掙扎了一會兒沒能扯斷床單,手都軟了下來。 “安銘!你冷靜點!” 白嬰嚇了一跳,抓著廊角的柱子朝二樓一翻而上,撞開窗戶就看見安銘正訝異地看著她,手里的床單正卷成繩狀七拐八繞地纏在床柱上。 就知道這小子要么不動手,一動手一定照死了整!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先放人,不然你這輩子也別想我教你你想要的本事。” 安銘皺眉看了看窗口,猶豫了一下,松開手退后了幾步,妥協地低頭:“……哦。” 白嬰連忙砸了個花瓶用碎瓷片劃斷床單,只聽咚地一聲,窗外兩個重物掉了下去,不過聽那重重喘息的聲音,生命看來是沒有危險的。 “說說,怎么回事。”白嬰平復著呼吸,目光一轉,看見安銘袖子底下的手有些不正常的淤紫,問道:“手怎么了,他們打你?” “不是。” “我看看。”不由分說地抓過來,只見安銘手腕上像是被沾了硫酸的蜈蚣爬過一眼,表皮爛了一條五公分的長疤,盡管已經不再流血了,看著也是觸目驚心地疼。 白嬰略微一想,臉就黑了起來:“他們把毒蟲放在你房間里?” “已經扔出去了。”安銘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看著窗外,又說:“他們收了姬家的好處,不會罷休。” “我靠竟然比我小時候還歹毒,太可怕了。這地方你不能住了,我那兒同住的教師外出考察去了,沒有半年回不來,你先去我那住。” “管事不會同意的。” “二太子啊,你都被這么欺負了,我還能不知道這里面有貓膩?放心,他們不放也得放。”白嬰跑下樓,這些二層小樓里都帶著小廚房,白嬰把火油潑了一地,拿著硝石催安銘趕緊把緊要的小件東西收拾收拾。 ……你不是要燒房子吧。 “杵在那兒準備當熏rou呢,你們這群熊孩子太不小心了,去上課也不知道先把爐子里的火滅了。”白嬰把打著的火往火油里一丟,火苗頓時躥上了天花板,她拽著安銘就往外跑:“看,失火了吧。” 縱火元兇為何如此理直氣壯…… 安銘如夢似幻地被一路拽出宿舍,連帶著兩個半死不活的獸人也被白嬰拖出了小院,不一會兒,這里的濃煙滾滾馬上吸引來了管事的。 “你們這些管事的太不小心了,仆役也不來定時檢查一下火爐,這群半大孩子不懂事兒就算了,你們在這些成年人也不懂事兒?這還是我來給我學生補課才發現的,萬一死了一兩個,你猜督學們會不會把你丟出去給他們族里撕著出氣吧。” 滿臉懵逼的矮人婦女管事兒不明覺厲,只是看著白嬰嚴厲的表情,不得不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下次注意。” “行了,這兩個獸人小朋友都熏暈了,你先帶他們去大夫那里,今天休息日值班的大夫少,安銘傷的輕我就帶走了,省得耽誤這兩個治療。” “但這……這怎么能把學生帶出宿舍區呢?” “別開玩笑了,新生入學宿舍本來就緊張。那要不讓他住你那?我還怕三天兩頭的有霸凌的熊孩子往我窗戶里扔刀子呢。” 管事兒的當然知道安銘在這里的事,誰知道這火是不是他們內斗的陰謀,萬一牽連到自己那就虧大了,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說只要拿得到東區年級長的條子,安銘以后可以跟著她住。 這件事鬧騰了一下午,黃昏的時候白嬰才把安銘的最后一摞書本搬到自己隔壁屋里,安銘一路都沒吭聲,末了白嬰搬了把椅子開始審問。 “……我本來不想問你父母的事,不過現在看來大家都知道而我不知道,這就不好了。好歹你是喊過我一聲老娘的人,這么見外就是你的不對了,來交代一下你的生辰八字人口構成上下三代血緣關系。” 安銘一邊使勁回憶自己什么時候被自愿叫過白嬰老娘,一邊想了想,說:“聽人說,我出生不久父母就失蹤了,我的繼母安夫人,是姬蔓縈的姑母。” “這個我了解。”白嬰指出:“我不明白的是,理論上姜姓、姬姓、安姓都不是妖族先代大帝的直系親緣,你們這個繼位順序是怎么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