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院長第二天就趕過來了。一到，他就高興地對牛細毛說，“上面領導來檢查醫院工作，對我們醫院評價很高，還得了高分，我又可以連任三年院長了。”

    “你還高興？做院長不是很慘的事嗎？你夫人不是說你被發配來做院長的嗎？”牛細毛直接揭他的傷疤。

    誰知，皮院長一點也不生氣，說：“你聽她的？哼哼，今后你就會知道她是什么人了。這個院長職位，我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爭取到的。你真的不要小看這個院長，你知道我歸誰管嗎？我直接歸京城管。”

    牛細毛搞不清楚該相信誰了。

    看樣子，皮院長真的很喜歡這個職位。但是，他夫人為什么說是發配來做院長的呢？

    要是相信他夫人，那么，皮院長做人和做事都很失敗。

    但要是聽皮院長自己說的，他的事業是很成功的呀。

    “細毛啊，我這次又推薦了你，來檢查的領導也知道了你的近況，他們已經知道你晉升九級財人了，他們說，下一任院長，你是首選，其他兩位和你的差距太大了。”皮院長興奮地說，“恭喜你呀！”

    “恭喜個屁！”

    牛細毛真的不感興趣，皮院長再怎么說醫院好，他又不是沒見過，這醫院，比普通醫院差遠了。

    牛細毛真的不準備做這個醫院的院長，即便是拿嬌子抬他去上任，也會中途逃跑的。

    芯片公司，電影公司的事情還忙不過來，誰有心思去管一群瘋子？

    “你不愿意？”皮院長認真地說。

    “不愿意。”牛細毛搖了搖頭。

    “別傻了好不好。這個院長真的值得你去做幾年的。”皮院長說。

    “不做，我也想不出哪里值得。”

    “哎，你慢慢就會理解的，先不急，等你理解了我的工作之后，你就會想做這個院長了。”

    牛細毛還是搖頭。

    換個話題吧。

    “院長，華師宇得了失魂癥，你應該有辦法吧。”牛細毛說。

    “有個屁辦法。現在只有那副畫拿回來，才可以讓神魂歸位。你注意到沒有，文敏君他們，要不是我苦苦守著，他們也挺不住了。”

    “那幅畫有這樣重要嗎？”牛細毛吃驚地說。

    “當然，這幅畫被關帝爺搶走以后，這群人就失去了一個平臺，一個正常交往，正常生活的平臺。我現在都找不到華佗的神魂丟哪里去了。”皮院長皺眉頭的時候更加丑陋，牛細毛只好把目光轉到別處。

    牛細毛大失所望。

    皮院長見牛細毛很沮喪，笑著說：“事情也不是想象的那樣糟糕，我們去試試，我有一套控心術，看看華師宇能不能聽從我的話，回憶起一些事情。當然，我們最主要要做的事是就是把他弄回去。”

    “讓他在這里不行嗎？”牛細毛覺得，他在這里很快樂，根本就不像病人，再說，這個村婦似乎也很在意他的存在。

    “不行，他是我們醫院的重要資源。”皮院長嚴肅地說。

    “重要資源？”牛細毛倒是吃了一驚，他不就是華佗的托身嗎？沒有他，隨便找個人不也行嗎？

    皮院長嘿嘿一笑，說：“他，當然是我們醫院的重要資源喲，你不知道，我們醫院，每一個病人都是資源。”

    呵呵，是這么回事呀。

    醫院，病人當然是資源，沒有病人，醫院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那么，這樣推論的話，華師宇不就是一個病人嗎？

    少了一個病人，對醫院也不至于有什么明顯的影響。

    聽到牛細毛這樣呵呵，皮院長不高興了，嚴肅地說：“你牛細毛，在醫院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華師宇屬于醫院里的一類資源病人，他的價值，你難道沒有發現？”

    發現了哇，他不就是華佗的托身嗎？沒有華師宇，難道就找不到另外的人嗎？

    這個疑問，皮院長似乎聽到了，他“嘿嘿”一笑，看著牛細毛上下打量了好一會，接著又是“嘿嘿”幾聲。

    這嘿嘿聲，使得牛細毛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皮院長沒有解釋為什么華師宇是一類病人，也沒有繼續說別的，只是嘴里不斷地“嘿嘿”冷笑。

    牛細毛也沒有再和他辯論，他總覺得皮院長不正常，不正常的人，有必要和他辯論問題嗎？

    他們起身去找華師宇。

    牛細毛騎著摩托車，皮院長坐在后面，他們沒有多交談，一路上各自想著心事。

    兩個小時候，他們到了村民家門口。

    大門開著，皮院長徑直就往人家家里闖。正如牛細毛所期待的那樣，很快，里面傳來一聲長長的尖叫聲。

    里面的村婦，不被嚇著就奇怪了。

    牛細毛嘿嘿笑了起來。

    皮院長這樣丑，在他面前，里面那村婦算得上是絕頂美女了。

    你懵懵懂懂就闖進去，不給村婦一點適應時間，人家不把你當成鬼就奇怪了。

    隨著長長的尖叫，村婦從里面沖了出來，嘴里還喊著，“鬼呀！”

    沖到外面，等她看清楚了牛細毛之后，半天才略略穩定下情緒。

    她警惕地說：“你們又來了？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我好容易把他騙到手，做我的上門女婿，你們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喲。”

    牛細毛哈哈一笑，“沒有的事，你放心，我們沒有打他的主意，打擾你了，對不起。”

    村婦略略放心了，又指著門里說：“里面那個——是人嗎？”

    牛細毛哈哈一笑，說：“當然是人啦，不過，略微有點丑，對吧？”

    “略微有點丑？也太丑了好不好！”

    牛細毛說：“他還不算最丑，你要是見過他夫人，你就會覺得，他還算一個美男子。”

    村婦吸了口涼氣，自言自語地說：“我的天哪，世界上還有一對這樣的丑人？”

    這時，皮院長拉著華師宇的手出來了。村婦趕緊閉嘴，緊張地看著皮院長和他的夫君華師宇。

    “華師宇，來看看，這個人是誰？”皮院長指著牛細毛問。

    華師宇若有所思，半天，搖頭說：“忘記了。”

    皮院長并沒有氣餒，微笑著說：“想想，他要是穿一身白大褂，你會認得他嗎？”

    華師宇緊皺著沒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不能確定，最后，還是搖頭，“我沒見過他。”

    皮院長又指著自己說，“你認識我嗎？”

    華師宇認真地看著皮院長，半晌才說：“你是一個丑八怪，誰認識你？”

    皮院長還是沒有灰心，在自己手左心里，用右手食指畫了幾畫，然后拿給華師宇看，放在他眼前，“認識嗎？”

    牛細毛側過頭，看他手心寫了什么，什么也沒有。

    誰知，華師宇眉毛一揚，嘴巴一咧，哈哈笑出了聲，“哦，認識，你是……”

    牛細毛認真地聽，什么？他說了什么？

    村婦緊張兮兮的，瞪著眼，使勁地看著皮院長和華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