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陰謀之中
七殺堂雖然也參與了那樁案子,但是他們終究不是幕后的主謀,他們不過是做了一筆交易罷了,慕容華信要夜光杯,其余的人也能夠得到豐厚的報酬。 郭術徹底的怔住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接近真相,卻沒想到背后這般的錯綜復雜,這讓他剛剛燃起的信心又一次被澆滅了。 “這么說來,這些人定是權勢極大的,不然的話,怎么能夠做的了這些事情,想要在重兵把守的西鄉偷挖金礦,這若是上頭沒人,怎么做得到——”慕容惜篤定的說道。 “沒錯,這群人十分的神秘,而且危險,他們一直很狡猾的躲著,十五年來,再也沒有露過面,不過現在他們回來了,他們把金礦運走了,讓樓蘭人功虧一簣,想必現在樓蘭人才意識到,他們被耍了十五年。”慕容華信的語氣耐人尋味,但又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擔憂,他那明暗不清的態度,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可是你一直在這里,難道他們來運走那么多的金礦,你都沒有察覺嗎?”慕容惜狐疑道。 “我一直知道,樓蘭人把金礦藏在了湖底下,這里是個好地方,羅布爾村的人,其實早些年,也是從樓蘭遷居而來的,這里的人,雖然已經不能叫做樓蘭人了,但是依然還是有些聯系的,樓蘭人知道這里是個風水寶地,便決定在湖底下的天然地洞里擴建,悄悄藏身于此。”慕容華信沒有直接回答慕容惜的話,而是緩緩的解釋道,眾人只是認真的聽著。 “五年前,鐵拐王照的兒子王豈安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原來,這小子這些年,打著七殺堂的旗號,在大漠中殺人越貨,還有葉朗夫婦的三個孩子,也在其中,他們自稱是七殺幫,手上,照著七殺堂的暗記,刺了圖騰。” “我記得,之前襲擊我的那幫人,他們手臂上有一只飛鷹!”這時候,拓跋恨瑤打斷說道,她對先前被那幫馬賊襲擊的事情耿耿于懷,而郭術這個時候也才知道,她還被人襲擊了。 “就是在上面死了的那個大漢?”慕容惜詫異道。 “沒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那王豈安了吧,我之前聽到那些小嘍啰喊他王老大的。”拓跋恨瑤皺眉說道。 “確定是老鷹?展翅的鷹?”這時候郭術認真起來問道,他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異樣,而另一旁的慕容惜似乎也有所察覺。 “沒錯,我很確定,那天我在紅柳林向他們問路,看到那些男人挽著袖子,后來他們還跟蹤我,打了一架之后,印象更清晰了。”拓跋恨瑤認真的說道,十分的確定,郭術卻皺了皺眉,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深沉。 “老鷹?”慕容惜喃喃說道,她看向郭術,眼中意有所指,而郭術也看了過來,二人沒說話,卻用眼神互相交流,他們心里都指向了同一件事。 “沒錯,七殺堂當初確實是有紋鷹圖的習慣,他們也不過照葫蘆畫瓢罷了,一幫小賊,也激不起什么風浪。”老人冷笑說道,其實他對先前七殺堂的同伴們的孩子還算是照顧的,最起碼,他容忍了王豈安五年,他也本不想殺他的,無奈,王豈安貪婪無知,最終他不得不親自動手。 慕容惜跟郭術彼此對視一眼,他們確定了一個事實——當初在燕回河峽谷襲擊他們的那幫馬賊,正是七殺幫的人,他們跟王豈安是一伙的。 這讓二人漸漸察覺此時不簡單了,如果之前所說,還只是在談論十五年前的事,事不關己,可是說道那紋鷹圖的事情,那幫半路殺出來的馬賊,更是讓他們察覺不對勁起來。 那幫在峽谷上襲擊他們的人,到底是真的為了所謂的富得流油的商隊,還是一開始目的就在他們呢,如果只是為了商隊,誤會了的話,那倒也沒什么,可是如果那幫人一開始就知道,隊伍中是鉅燕的皇室的話,那就不簡單了。 不過也不排除,他們被人利用的可能,畢竟剛剛得知了樓蘭人的慘痛經歷,慕容惜知道,凡事都不能妄下定論,而越是無法確定,她便越是在迷霧中越陷越深。 “那后來呢,這里面發生了什么?”郭術繼續問道。 “唉,你們也看到了,這一條巖洞,是新鑿出來不久的,跟那里頭的石室巖洞是不一樣的——”而慕容華信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說道,眾人聽了,也下意識的環顧左右,確實發現,他們此時所處的地洞,有很明顯的人工挖掘痕跡,像是礦洞一般,手法很是專業。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挖了這條路,偷運走了金礦?”慕容惜吃驚道。 “嗯,沒錯,五年前,王豈安找來,他幾番跟蹤我,便發現了湖底下藏有金礦的事情,他跟他爹一樣,貪婪而不知天高地厚,開始打著那些金礦的主意,可是留下來守著的樓蘭人十分厲害,他們根本下不了手,更是被樓蘭人殺死了不少,他們便來威脅我,要我幫他們的忙——”慕容華信點了點頭說道,聲音很是低沉。 “你沒理會他們?”慕容惜猜測說道,卻不料,老人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我幫了他們,我跟他們一起闖入過石室,跟樓蘭人打了一場,也正是那時候,樓蘭人發現我還活著,后來他們為了不讓任何靠近金礦,便將里面的巖洞口炸了,巨石死死的堵住了入口,樓蘭人更是有想要同歸于盡的念頭,無奈之下,兩敗俱傷的我們,各自退開,從那以后,我們便再也沒有下來了——”慕容華信笑著說道。 “你幫他們,其實也是為了下來一探究竟吧?”慕容惜狡猾的笑道,她一眼看穿了老人的心思。 “呵呵,沒錯,那時候,我已經等了十年了,當初離去的樓蘭人一直沒有歸來,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里,或許是在為復國的事情一直奔走,一直設法拉攏天下勢力,我已經老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慕容華信有些凄涼的笑起來說道。 慕容惜內心感到有些悲哀,她同情這個老人,可是卻知道所有的語言在他曲折坎坷的人生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聽拉布多說,五年前,湖水水位開始下降,也是因為樓蘭人炸洞口的原因?”慕容惜別開話題說道、 “沒錯,但是不止這個原因,因為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的是,那些覬覦金礦的人也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那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在暗處鑿開這條通道,只是我們一直渾然不知罷了。”老人暗暗咬牙說道,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以為你自己處于暗處,可是殊不知,卻又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在更陰暗的地方盯著你,將你的一舉一動都是看在眼里。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終于有一天他們鑿開了地洞,故技重施的找到王豈安等人,以合作之名利用他們對付樓蘭人,那幫小子當中,排行老三的是葉朗的二兒子,葉懷平,此人野心極重,腦子也是很好使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應該跟那幫人勾搭上了,他攛掇那幫小子一起殺了樓蘭人,幫著那些人,把金礦給運走了。”慕容華信沉聲說道,他這般刻薄嚴格的老人,在說道那葉懷平的時候,卻也露出一些后生可畏的表情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潭水里,全是尸體,不是樓蘭人便是馬賊的,借刀殺人,那群人倒是擅長得很。”慕容惜暗自感嘆說道。 “不過現在葉懷平也沒了消息,不知道是生是死,不過依我看啊,十有八九是死了,那些人利用完了他們,定是要斬草除根的,葉懷平最是留不得——”老人沉聲說道。 “可是這么說來,只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便可以追尋到那些人的蹤跡了,那么多金礦,不可能做到不留一絲痕跡的。”郭術沉聲說道,此時,他倒是真的有想法,想要找到那批金礦了。 “唉,我嘗試過了,可是根本找不到出路,這里直通地下河,河道十分復雜,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出去的。”老人嘆氣說道,一年前,馬賊們跟守金礦的樓蘭人廝殺,雙方死傷慘重,而金礦也被運走了,這里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誘惑。 而在那之后,慕容華信時常查看,他也試圖想要從蛛絲馬跡中找到那幫人的行蹤,可是都失敗了,他除了發現甬道盡頭的機關門,發現這個地洞,已經地下河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發現了。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啊?”綠綺有些沮喪的抱怨道,她跟蘭心兩個一直在旁邊聽著,雖然也明白了一些事,可是對她們來說,她們顯然是不關心什么金礦的,只想著能夠早點回洛安去。 眾人都沉默了,如今,他們似乎確實走到了絕境上,先不說上面那幫樓蘭人會不會肯放過他們,即使他們出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但慕容惜還是很堅定的,要回到司幽子夋身邊,她先前為了無辜的村民,已經耽誤了十天了,這十天,她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