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唯一的證據在她手里
那熊鷹此時狼狽不堪,他當然不能直接說自己是來殺拓跋恨瑤的,但這局面看來,他要是不編出一個像樣一點的謊來,都難逃一劫。 “熊鷹,你還記得我嗎?”而那葉懷平卻冷笑說道,他睥睨著地上的熊鷹,眼神里充滿了蔑視。 葉懷平當初為了那些金礦,跟赫紇可沒少來往,當然,這些事都是見不得人的。 熊鷹抬頭仔細一看,腦海中的記憶逐漸蘇醒,當他想起當初在草原上的種種之后,再對上葉懷平那張臉,頓時不由得一驚。 “葉懷平?!”熊鷹驚呼道,他惶恐的瞪著葉懷平,難以相信他居然也在洛安,更沒想到,他會出手幫拓跋恨瑤。 葉懷平微微笑了笑,那不可一世的神采,卻讓人覺得膽寒,“呵呵,別來無恙啊。” 風無南此時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葉懷平,知道他的身份來歷,就也沒那么慌張了,他知道葉懷平的父母是七殺堂的葉朗夫婦,而七殺堂的老大沈獨歡,其實就是他師父逍遙子的親哥哥,而沈獨歡的真實身份,則是慕容家的老太爺,曾經與先帝司幽煌、老國公郭翎羽結拜為異姓兄弟的柱國大將軍慕容華信。 這段過往,鮮少有人知曉,而風無南因為是逍遙子徒弟的緣故,卻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葉懷平這寄靈訣的功夫,倒也沒讓他感到過分的驚訝。 “葉懷平,你居然還沒死!”熊鷹咬牙切齒道,他剛剛認不出人來,自然是因為,他心里早就認定,葉懷平早就死了,死在燕回河的河谷上。 “呵呵,很失望吧?燕回河上,我沒死成,但我大哥被司幽信擒住,司幽信還沒審他,他就死了,我想這事,應該是你們干的吧?”葉懷平冷笑說道。 當初那批藏在羅布爾湖底的金礦被人偷偷運走,他被人擺了一道,沒辦法只好跟赫紇做交易,佯裝去刺殺司幽信,意圖挑撥司幽信叔侄倆的關系,但卻險些喪命,他的大哥被抓住后,卻被赫紇的暗探所殺,只為了不泄露他們的身份。 這仇,葉懷平當然是要報的。 “哼,你要殺就殺,少啰嗦!”那熊鷹自知自己逃不過了,便干脆道。 “很好,有骨氣,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葉懷平朗聲笑道,他的臉上雖然笑著,但是那眼里卻真的泛起了陰冷的殺氣,他平時殺人,可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況這個熊鷹,有的是理由讓他殺人。 “算了吧,他是替熊蓉辦事,就算殺了他,也無濟于事。”可這時候拓跋恨瑤卻勸阻道,她冷眼看著熊鷹,眉頭微微皺著,好像看到熊鷹,就見到了那熊蓉一般。 葉懷平看了看她,無法拒絕她的話,眼里的殺氣也慢慢的平息下來。 “要殺,也應該殺了熊蓉,那個女人,該死。”轉而,拓跋恨瑤卻冷聲說道,熊鷹警惕的抬起頭看她,卻只見那雙嫵媚的眼睛里盡是殺機,原本他還以為拓跋恨瑤是個溫柔女子,不忍殺生,可是卻沒想到,她跟葉懷平本就是一路人,在殺人的事情上,從來都不手軟。 風無南想起剛剛她所提出的要求,心里知道她這是為慕容惜鳴不平。 “哎呀呀,這是做什么,這是做什么!”正僵持著,那忘憂居的老板史上飛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到自己的小酒肆里狼狽一地,客人也都跑了,一時間忍不住痛心嚷嚷起來。 “呵呵,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朋友幾個有了點誤會,不過你放心,我來賠。”風無南連忙不著痕跡的開口應付,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錢袋子來。 “哎喲,風先生啊,呵呵,沒、沒事,小店里頭也是可以賒賬的。”那史上飛很是給風無南面子,畢竟是個老客戶了。 “不必,風某從不愛欠別人的,這些錢你點點,不夠的話再說。”風無南此時酒醒了大半,他又恢復了以往的風雅從容模樣,畢竟他并不希望他們幾個人的事情鬧大了,一個葉懷平就十分可疑了,這個拓跋恨瑤也是來歷不明,那熊鷹是赫紇的人,更不用多說,若是不小心驚動了官府的人,此事怕是不好收場了。 其余三人也默契的閉了嘴,他們在史上飛的安排下,移步到了一處雅間里坐了下來。 四人坐在四面,大眼瞪小眼的,氣氛不是十分友好,一度嚇得那斟茶的店小二雙手直哆嗦。 “好了,各位,不打不相識,喝杯茶消消氣。”風無南主動做起了和事佬。 “沒想到風先生竟然跟這些人有來往,七殺堂你可聽說過吧?這個人就是七殺堂葉朗的兒子,那可是背著朝廷通緝令的。”熊鷹認定葉懷平不會輕舉妄動之后,膽子大了許多。 “呵呵,熊大人,那敢問你今天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呢?”風無南卻輕笑問道,“看您的樣子,不像是來喝酒的,倒像是來跟蹤人的,難不成,是皇貴妃派你來跟著我?”他半真半假的笑著說道。 “他并非來跟著你的,而是來跟著拓跋姑娘的,熊蓉想讓你殺了拓跋姑娘是吧?”而葉懷平卻直言哂笑道。 熊鷹聽了,不由得驚住,頓時瞪大了雙眼,他雖然不承認,但是這幅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呵,我與那熊蓉從未見面,她干嘛要殺我?”拓跋恨瑤聽了也很意外,她輕輕地咳了幾聲,隨后冷笑道。 葉懷平向她投去關懷的目光,隨后沉聲解釋道,“因為你是樓蘭公主的女兒,拜火教想利用你復樓蘭國,赫紇表面支持,但暗地里卻擔心樓蘭復國會搶了他們的地盤。”葉懷平冷靜的說著,他的話讓熊鷹忍不住暗暗咬牙。 熊鷹一直都知道葉懷平是個狠角色,當初他單槍匹馬就敢跑去赫紇跟他們的大王做交易,除了那一身無人能及的功夫之外,他的計謀也是無人能及的,可以說,葉懷平一度是他們最為忌憚的人。 只是自從偷襲鉅燕使團一事過后,他們就再也沒收到葉懷平的消息,他們都以為他死了,也就放心了許多,而如今他還活著,熊鷹拿不準現在的葉懷平到底想干嘛。 他們都是因為那十五年前的金礦而碰到一起的,葉懷平曾經對那些金礦野心勃勃,所以熊鷹不得不懷疑,如今的葉懷平藏在洛安城里也是為了那些金礦。 “原來是這件事,看來那些人還不肯放棄啊。”拓跋恨瑤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可見,她對那拜火教完全不上心,也毫不害怕,熊鷹暗自忖度:這拓跋恨瑤的父親是既然是無極門的門主,那背景自然不簡單,連拜火教都不放在眼里,如此看來,那無極門的勢力確實不簡單。 風無南不動聲色,默默的聽著,很快便將心里的疑惑逐一解開。 “拜火教不僅要得到你,而且還要得到那批金礦,不過,赫紇王也對金礦垂涎已久,這么多年,他們聯手把金礦藏在羅布爾湖底,想等待何時的時機把金礦練成黃金,可是五六年前,有一批神秘人偷偷的鑿開暗河地道,殺了守衛金礦的樓蘭人,然后把金礦偷了個精光,拜火教跟赫紇苦心經營多年,卻落了空,如今金礦找不到,雙方怕是按捺不住了。”葉懷平面容有些憂愁,他之所以當著三人的面把這話說出來,無非是希望拓跋恨瑤能多為自己著想。 那些金礦挑起的恩怨太過深重,這一點他有切身的體會,所以他不希望她再攪和進去,他希望能夠讓她早點脫身,然后便可以帶著她浪跡天涯,去治她身上的病。 風無南臉色漸漸凝固,袖管里的手也忍不住握緊了起來。 “哼,你們別含血噴人!我們赫紇人一個個都是光明磊落的,跟你們這些陰險狡詐的中原人不同!”而熊鷹卻憤怒拍桌道,他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但卻粗中有細。 熊鷹拍案而去,他似乎是不屑,也似乎是想要逃避,不想直面葉懷平的話。 雅間里只剩下他們三人,氣氛卻顯得更為凝重,一段寂靜過后,拓跋恨瑤率先開口: “不知風先生考慮得怎么樣了?慕容皇后,你是救還是不救?” 葉懷平也扭頭看向風無南,他們倆人今天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只不過剛才拓跋恨瑤有些虛弱,葉懷平就給她買燉湯去了。 風無南臉色陰冷十分,“你們不是說了,當年是拜火教和赫紇盜掘了那些金礦嗎?”他其實早就有所察覺,拜火教和赫紇一直是他所懷疑的,尤其去了一趟柔麗之后,他就愈加肯定了,只是離他想要的真相還很遙遠。 “當年盜掘金礦的案子并不簡單,涉及到的人遠超乎你的想象,”而葉懷平卻嘆了口氣道,如今他已經不再對那金礦執著了,也不再渴望權勢,反而是隱身于市,甘愿做個抓藥的大夫。 “十五年前,七殺堂威名在外,令江湖武林聞風喪膽,閻殿沈獨歡一心想要求得樓蘭的夜光杯去救自己的妻子,他幾次奔赴樓蘭,但直到樓蘭國破,他都沒能找到夜光杯的下落,而在樓蘭國破之后不久,自稱為拜火教使者的人忽然找上門來,他們說,如果七殺堂可以幫他們運送一些貨物,便可以將夜光杯贈送。”葉懷平敘說著那些陳年過往,他從小跟著慕容華信,也就是沈獨歡長大,當然清楚這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