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蘇知晚,你真的很沒有良心
“你們結婚我都沒過來,這個呀,是二嬸的一點心意,就當是給你們祝賀新婚了。”裴二嬸拿出了一對金鑲寶石的龍鳳鐲,就要往蘇知晚手里塞。 “小晚,可不好收你二嬸這么貴重的禮物。”關瑜在一旁涼涼地開口,“這對鐲子雖只是金的,可這么大這么厚,價值也要趕上我給你的那條鉆石項鏈了。你要收了,別人還當你嫁的是經沅,才收的這壓箱禮呢。” 裴經沅聽了這話,回頭看了一眼蘇知晚,眼神含義豐富,蘇知晚也懶得深究。她總覺得在這種家庭聚會的場合跟自己手底下的藝人見面,哪里怪怪的。 裴二嬸還要說話,裴睹海插嘴道:“好了好了,難得回來一趟。小晚啊,這是你二嬸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嫂子,咱們都坐下說話吧。” 裴二嬸便不再開口,但卻怨毒地看了裴睹海一眼。關瑜的眼風瞟了裴睹海一下,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今天我親自下廚煲了一鍋七寶鮑參湯,大家稍坐一坐,我去看看好了沒有。” 蘇知晚玩味地看著這一幕,也不多說什么,笑著道了謝,收下了那對鐲子。 幾個親戚坐在一起說話,蘇知晚四下環顧,卻發現,裴旌霖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她想了想,走上了樓,向原來她和裴旌霖的房間走去。還沒轉過樓梯,她便看見裴旌霖在走廊的盡頭的陽臺上,斜倚著欄桿,輕輕噴出一口煙霧。 蘇知晚走到裴旌霖身邊,也從隨身帶的包里掏了一支煙出來,含在了嘴里。裴旌霖叼著煙看著蘇知晚,沒說話,煙尾明明滅滅。蘇知晚便湊了上去,把兩支煙對在一起,她抬著頭,嘟著唇,姿勢仿佛在索一個吻。 裴旌霖面無表情地看著蘇知晚熟練地用他的煙燃著了她自己的,之后她深吸一口,愜意地閉上了眼睛,將細長的愛喜夾在手指間,將肺里的煙霧噴了裴旌霖滿臉。 “躲在這兒干嘛?新嫁娘初見公婆不好意思見人?”蘇知晚背靠在欄桿上,在裴旌霖拿來的煙灰缸里彈了彈。 “那是你的公婆,又不是我的公婆。”裴旌霖哂然一笑。 蘇知晚懶得跟裴旌霖再拌嘴,她仰起頭,看向天空,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三樓的陽臺種著許多常春藤和酢漿草,酢漿草的花多色間雜,迎風搖曳,開得分外美麗。 “那些酢漿草還是爺爺在的時候種的吧?”蘇知晚問。 裴旌霖聞言抬頭看了看那些花,又看了蘇知晚一眼,許久,才回答道:“是啊……” “我記得這些花一直都是劉叔在打理的吧?”蘇知晚又問。 “你還記得?”裴旌霖看向蘇知晚。 “當然記得。以前的時候,裴爺爺有盆素冠荷鼎,就是劉叔在護養,開花的時候我偷偷掐了一朵,哈哈哈哈,被裴爺爺一狀告到我爸那里,我爸追著我揍了兩條街。” 蘇知晚沉浸在回憶里,笑得瞇了雙眼。 “你就只記得這些嗎?”裴旌霖彈了彈煙灰,歪過頭,看著蘇知晚。 “唔,差不多吧,怎么了?以前的事我不怎么愛回頭想。” 母親早亡,父親很快再婚,后媽對她面甜心苦,她的青春和童年充滿了灰暗和苛責,讓她沒有多少過去可留戀。 童年里唯一的一點光,也就是她偶爾能來裴家,被喜歡她的裴爺爺寵一寵了。 想到這里,蘇知晚突然輕輕一笑,也對,從那個時候開始,關瑜就不喜歡她了。 她還記得,她那會兒在這棟別墅里捉迷藏。為了躲得好一點,她把自己藏進了一個小儲藏間里,在那扇門背后,她聽到關瑜跟家中的保姆說:“那個小妖女,長得跟她媽一模一樣,我看見她那雙眼睛就想吐!” 關瑜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年幼的蘇知晚卻敏感地意識到,那惡毒的語氣,就是在說她。 “蘇知晚,你真的很沒有良心。”裴旌霖看著蘇知晚,突然冒出一句指責。 蘇知晚詫異地看向裴旌霖:“何出此言?” “你以為,從前你來我家的時候,你喜歡的那些零食都是誰準備的?”裴旌霖的眼神看著遠方,聲音低到幾乎不能分辨。 但因為離得進,蘇知晚還是聽到了,她眉毛一抬:“當然是爺爺給我準備的了?還能有別人?你媽又不喜歡我。” 裴旌霖無語地看了蘇知晚一眼,半晌才忿忿地說:“你就是沒有良心。” “我沒有良心?”蘇知晚冷哼了一聲,“我要是沒有良心,就不會答應裴爺爺嫁進來,順便還同意拱手奉上西郊的那塊地!” 這下輪到裴旌霖驚詫了:“哪塊地?你在說什么?” “還能有哪塊地?裴旌霖,恐怕你還不知道,你們在商議開發的那片廢棄廠房的地皮,原本是屬于我mama的吧?那原本是我mama留給我的東西。”蘇知晚把煙掐滅在裴旌霖不知從哪拿來地煙灰缸里。 “不可能!”裴旌霖大吃一驚,“那塊地證件上從來都是我們的,所有手續都是合法可追溯的,我早就查證過的。” “文件和蓋章都是可以cao作的,這點不需要我來提醒吧?”蘇知晚揮了揮手。 裴旌霖沉默了,過了很久,才開口:“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恐怕還多呢。” 蘇知晚聽見樓下有人喊開飯,扔下一句話,便準備下樓,卻被裴旌霖一把拉住。 “那還有什么是我應該知道,但我還不知道的?”裴旌霖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知晚。 裴旌霖的目光太過專注,蘇知晚甚至感覺到被那目光所灼傷。 “我怎么知道?裴總,這話你應該去問你的秘書,而不是來問我吧?”蘇知晚掙脫開裴旌霖的鉗制,快速地下了樓。 裴旌霖看著她的背影,喃喃地說:“蘇知晚,你果然好沒有良心……” 手中的煙已經燒到了煙尾,直到被燙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將煙掐滅在墻壁上,下樓去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