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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陳越東將她送回到和葉博良的家,兩人都沒再說話。 開到不能再開的地方,陳越東走下來送她。 “陳越東,我到了,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轉身走,誰也不許留在這兒誰也不許回頭看好不好?” 他溫柔地笑笑:“好。” 轉過身的一霎那她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只是,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站在暗處的葉博良苦笑著想,原來真的是因為他,也只有他才能讓從來都不撒謊的喬夜雪撒謊,看到喬夜雪的眼淚,他終于承認了,其實白盈說的對。 于是,他摸出了手機,一字一字地寫下“我們分手吧”,猶豫了很久,他終是狠下了心,按了發送。 54、離去 喬夜雪看了不下十遍才將這短短的五個字看明白,分手?葉博良一定是在開玩笑吧,分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她一遍遍地打著他的電話,可直到第二天上午他卻仍是不接電話也不主動聯系她。喬夜雪這才開始相信,他是真的想分手,可是為什么? 葉博良只是沒有勇氣接,他怕自己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后悔,他只是想要她幸福,只是怕再看到她那樣的為難,明明愛的不是他,卻被勉強綁在他的身邊,她很痛苦吧,所以才總會莫名的失神,所以才會對自己撒謊,所以才會在轉身的時候流下眼淚。 與其三個人一起痛苦,還不如他主動退出,依著喬夜雪的性子,如果自己不開口,她或許這一生都會違背自己的真實感情留在他的身邊。 葉博良想,她所有的成長都是因為陳越東,而陳越東,也是因為她才變了個模樣,硬夾在這樣的兩個人之間,他注定只會是個局外人。 李慕江一向忙,即使元旦放假也并沒有絲毫的輕松,直到晚上十點半才應酬完趕到媚紫。他一到,就看到蒙政給自己使了個眼色,正奇怪著,就聽到葉博良半醉著說:“我和喬夜雪說分手了。” 李慕江一愣:“終于膩歪了?這就對了,再漂亮的時間一久也不過就那么回事兒。” 葉博良笑笑:“我要和她分手,不是因為我膩歪了,我倒是挺想膩歪的,可是做不到。” “那是因為什么?”李慕江不解地問。 “因為我愛她。” “……我不懂你的邏輯。” “你應該去試著愛一個人,她會讓你懂的。” 李慕江的臉色變了變,沉默了一刻才說:“我不想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像你們這樣混亂,所以不想明白。我要是喜歡一個人寧愿遠遠地看著她,而不是走進她的生活。” 葉博良剛去洗手間,李慕江就接到了喬夜雪的電話。 “你好,請問葉博良”她的聲音有些急,停了停才又說“請問你能聯系到葉博良嗎,我找不到他了。” “我正和他在一起呢,他去洗手間了,我等會兒讓他給你電話?” 原來并不是像上次那樣是被父母為難禁足了,原來他已經從大連回來了,原來他真是要分手,周圍那么吵,是在酒吧吧?還有那個白盈的聲音…… 電話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傳來了喬夜雪的聲音:“不用了,別告訴他我打來過,謝謝你。” 喬夜雪頹然地放下了電話,早該明白他并不是被逼的,也是真的要分手,不然這兩天自己給他發了那么多短信,打了那么多電話,為什么連一個字的回復也沒有。 可是到底是為什么?因為白盈嗎,她記起那天夜里遙遙地看見白盈拉著他,她記起他最近時常流露出的心不在焉,她記起葉家是那樣的喜歡白盈卻那樣的反對過自己…… 有什么大不了的工作非得在她生日的前一天陪父親去大連,應該是那時就已經想好了吧?他們就這樣的……分手了? 喬夜雪這才發現自己還呆在葉博良的家里,她是不是該走了。 每收拾一件東西,她的心就痛一次,她這才明白,自己對他并不止是像原先認為的那樣因為無人可依才生出了依賴,并不止是因為他待自己太好才感激到想用一生來報答。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粒種子已經種進了她的心里,即使前面有那棵整整生長了十余年、遮住了她生命里幾乎所有的陽光的參天大樹,因為他是那樣的好,這粒種子還是頑強地生了根發了芽,只不過她太在意大樹被生生砍去后的余痛,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這棵小樹的成長。 喬夜雪這才明白,她對葉博良并不比當初的陳越東對自己好多少,她也是這樣的自私,許許多多的時候只想到了自己,以為他愛自己,所以就永遠都不會走。他終于像自己對陳越東那樣,因為太久的等待而厭倦了吧? 她很想聽他親口說分手的原因,最終因為自尊心還是放棄了去葉家找他,反正再打多少次他也不會接,那就算了吧。 在葉博良發給喬夜雪分手短信的第三天,她搬出了這處70平方的公寓。 學校里有太多他的痕跡,她沒有勇氣現在就回去,便拖著行李回了自己家。 因為沒有去上課,室友們輪番給她打著電話,她只發了條短信讓她們幫忙請假便直接關了機——反正再也等不到葉博良的電話。 在家里縮了兩天,忽然聽到了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響,喬夜雪極快地從床上跳了下來,連鞋都顧不上穿,一直奔到樓梯前,看清了來的人是陳越東時,才停下了腳步,她都忘了,有她家鑰匙的還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