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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分手的第二天一早,她就纏著司載陽回了倫敦。 對于她的要求,無論合不合理,司載陽從來沒有拒絕過,他當(dāng)即推掉了所有在國內(nèi)的安排,帶著一家人回了英國。 傅岳聯(lián)系不上她,追回英國的時候,她早就先一步跟著司載陽去了德國交流。 傅岳終于在公寓樓下堵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月。 面對傅岳的質(zhì)問,她只說“我突然不喜歡你了,看到你就惡心”,傅岳自然不會接受這樣的分手理由。 在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斷地過來找她,逼問她自己哪里做錯了。 她再三拜托他別再來糾纏自己,眼見著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憔悴下去,卻并沒有半分大仇得報的快感。 司菲那一段請了長假,借口怕她想不開,執(zhí)意要留在倫敦陪她,可卻整日往傅岳的身邊跑,說是替她開導(dǎo)傅岳,勸他放棄。 那一段的傅岳,雖然算不上失魂,看上去卻很是落魄,連向來有風(fēng)度、不和女孩論長短的黎錚都找過來罵了她兩次不知好歹,問她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折騰了許久之后,從司菲處知道她心意已決,傅岳終于放棄,因不想繼續(xù)留在傷心地,他辭掉了工作,放棄了剛剛建立的關(guān)系網(wǎng),回國從頭開始。 她從小便不愿意吃虧,傅岳害她難過,為了讓他更加痛苦,她不惜自損三千。 后來的她不斷想,如果她寬容一些,不想著要傅岳加倍還回來,像理性的成年人那樣和傅岳講明白分手是因為他從沒把自己當(dāng)作結(jié)婚對象認(rèn)真看待,說再見的時候平和一點(diǎn),后來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了? 知道傅岳已經(jīng)回國了的那天,總算鬧夠了的司夏夏終于哭了出來,也終于明白其實自己還是放不開。 見到她泣不成聲,號稱留下陪她的司菲卻很快離開了倫敦,說準(zhǔn)備辭掉學(xué)校的工作,跟著同學(xué)回國發(fā)展。 如今回過頭想一想,這個曾被她當(dāng)作jiejie的人,還真是有心機(jī),失憶之前,她怎么就沒看出來司菲對傅岳有意呢? 成為了阮夏后,她從陌生人的角度看,司菲的心意簡直太過明顯。 當(dāng)初的司夏夏實在是太天真了。 對于她的失戀,司載陽原本并未當(dāng)回事,還笑著說失戀的過程容易產(chǎn)生靈感,讓她多作幾首曲子交給他。 而傅岳離開半個月后,見她還未走出來,司載陽才真正重視起來,想盡辦法地哄她高興,期望她能早些放下舊情,開始新的生活。 司載陽出事的那一日,正是為了去粵菜館替她買燒味——她病著不好一同出門,難得有想吃的東西。 司載陽的車子恰巧送去檢修,便開著她那輛粉色跑車出門,卻再也沒能回來。 知道叔叔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木然的,腦中一片空白地在警局坐了不知道多久,見到從牛津趕來的司菲扶著哭到幾乎走不成路的溫萊走過來,她才瞬間哭了出來。 她想抱著阿姨和jiejie尋求安慰,只因兩腿發(fā)軟,走不過去,等到司菲和溫萊走近,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卻非但沒等來安慰,反而被司菲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剎那的愕然后,她并沒有怪jiejie,畢竟司載陽是為了給她買夜宵,開著她的車出的事兒。 的確可以說,是因她而死。 警方很快查出她的車子被人動過手腳,幾次問詢過后,雖然遲遲沒能抓到人,可基本判定最大的嫌疑人是她的舅舅——據(jù)她舅舅的賭友說,事發(fā)前她舅舅曾說過她侵占了阮家的財產(chǎn),她沒有別的親人,只要她死了,那筆錢就能回到他手里。 她陷入了死胡同,不斷地后悔——如果她沒有鬧騰,沒有因為失戀病倒,司載陽就不會為了哄她高興開著她的車出去買吃的,那么出車禍死掉的就該是她才對。 她寧愿死的是自己,這樣就不用日日掙扎在負(fù)疚里。 司載陽太出名,出事的時候又駕著買給她的粉色法拉利,因他們此前單獨(dú)住在同一個公寓里,本就有流言蜚語,待他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傳言頓時四起。 頂級樂團(tuán)首席指揮家的桃色新聞令人津津樂道——年輕時求而不得的女人病逝后,把和她相像的女兒接到身邊照顧,給她的女兒提供最優(yōu)渥的生活,最后死在了去給她的女兒買夜宵的路上。 到底是藝術(shù)家,連死都死得如此浪漫。 而最令司斐錯愕的是,溫萊在接受各種媒體采訪時,竟然默認(rèn)了她和司載陽的曖昧。 因為司載陽的遺孀的默認(rèn)和言語中隱隱的指責(zé),傳言演變成了事實。 很久之后,她終于想明白,其實溫萊一直疑心丈夫,因為認(rèn)定了丈夫是為了她而死,恨意淹沒了理智,寧愿犧牲丈夫的名聲,溫萊也要讓她承受惡名。 這是溫萊故意而為的對她的報復(fù)。 其實溫萊的舉動也不算犧牲司載陽的名聲,因為對于音樂家來說,桃色新聞未必是黑料,反而能讓眾人因津津樂道而更長久地記住他——反正沒人會為司載陽跟養(yǎng)女有染而否定他的出類拔萃。 但尚未成名的司斐卻永遠(yuǎn)都無法擺脫為了資源勾引養(yǎng)父的惡名。 在這種傳聞中,男主角總是容易被原諒,女主角才是真正的眾矢之的。 司載陽好歹是為了年輕時愛慕過的女人,她卻是貪慕名利和虛榮。 那一段時間,司斐這兩個字和司載陽的名字再也沒有分開過。 --